第128章(2 / 2)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心痛得很。为了见长霖,让她对自己有好的印象,他特意换了这套英挺的衣服,谁知长霖根本没看见他的风采,衣服也破了。
女子有些歉疚,说道:“请公子给我一个补偿感谢的机会,我针线很快,不会耽误太久。”
她那腿受伤的小徒弟也附和道:“我师父是全京城最好的绣娘,公子请放心,无论多破的衣服,经我师父一绣,都会化腐朽为神奇。”
话一出,她就被师父低声训斥。
隋程瞥了眼明长霖,见她身姿纤然笔挺的坐在马背上,心里有些艳羡,便随口敷衍地说:“天香绣坊的确不错。”
京城大大小小的绣坊不知其数,但名声最大还是天香绣坊。不仅是因为这绣坊规模大,优秀的绣娘多,还因为它背后有其他绣坊不能匹及的势力。两年前,今上生辰,绣坊的数十名绣坊锈制一幅千里河山的屏风为圣上庆祝,并由永宁公主亲自携入宫进献,得圣上赞许。天香绣坊顿时声名鹊起,引得京中无数权贵之家纷纷照顾绣坊的生意。
隋程有些门路,听闻今日天香绣坊广集天下绣娘,要再绣一幅祥瑞绣品进献,或许这对师徒也是应召而来。
他本就有些好心肠,又歉然地看了看那小徒弟受伤的腿,说:“我认识天香绣坊的老板,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小徒弟抿了抿唇,甜甜一笑,说道:“多谢公子,我师父可是从宫里出来的绣娘冯雪桥,天香绣坊早就听过她的声明,才巴巴地把她请来京城的。”
“小珂!”师父冯雪桥立即带着几分薄怒训斥了她,又对隋程说道:“徒弟年幼不懂事,公子莫要见怪。”
隋程不以为意。
片刻光景后,便到了天香绣坊。
冯雪桥师徒并未从绣坊大门进去,将位置告诉明长霖之后,明长霖将马车引到偏门后院,让人将腿伤的徒弟小珂抬进院子。这院子大约只是天香阁后院中的一个小院,占地不大,只三两间厢房,但还算清静,庭中有一棵桂树,一进入,就能闻到满院桂香。
冯雪桥依旧心怀感激,要为隋程与君瑶锈制衣裳,并拿了得意的绣品样式出来与君瑶等人观看。
君瑶不懂刺绣,但冯雪桥的几幅绣品栩栩如生、意境不凡,便也只她绣工不俗。
明长霖若有所思,突然问:“可会绣护膝护肘?”
冯雪桥立刻颔首:“会。”
明长昱喃喃说:“我回来得匆忙,没给家人带些礼物,你绣些拿手的绣品,再绣三十对护膝护肘,我过两日来取。”
这需求量也有些大了,单靠冯雪桥与她受伤的小徒弟恐怕难以完成,可冯雪桥毫不犹豫,爽快地应下了,“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别说让我刺绣,哪怕让我去做更难的事,我也不该推辞。”
明长霖向她拱拱手,说:“多谢,我三日后来取。”说罢,也不多留,转身出了院子。
隋程立刻匆忙尾随而去,出门后弃了马车,向明长霖的部下要了匹马,与明长霖相并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隋程三问:我孰与长霖美?我与长霖孰美?我和长霖比,谁更美?
第160章 未婚之妻
长公主与老侯爷两人虽从不娇惯明长霖,但小女儿回家,夫妻俩当然是喜不自胜的。尚未入府,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侍女在门外候着,明长霖一下马就立刻拥上前,牵马的牵马,拿衣裳的拿衣裳,还有人小跑着入院满脸笑容地去通传。
君瑶得以和明长霖、隋程一同入了侯府。自河安一行之后,她再没入过侯府,这府中一砖一瓦,飞阁廊檐都没多大变化。只是下人们因长霖的回府而欣喜欢乐,原本整肃的侯府,此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明长霖脚步匆忙,先去了正厅,长公主与老侯爷已经在那里候着,见到女儿,长公主起身迎出来,上下将她打量着,心满意足又心疼怜爱,笑道:“瘦了黑了,不过结实了。好,很好。”
比起幼时瘦弱不堪的模样好很多。
与女儿亲近半晌,长公主才看到一同前来的隋程,当即收敛了几分笑意,端雅地说道:“小隋又去接长霖了。”又见隋程满脸的土灰,蹙眉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为何弄得满身是灰?”
隋程尴尬地拍了拍衣上的尘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长霖说道:“是他见了我太兴奋了,自己钻进了土灰里。”
长公主但笑不语,而后吩咐人准备热水衣裳,给明长霖与隋程换洗。明长霖阔步离去,正要出门时,问:“兄长呢?”
长公主说:“还未下朝,午时应该就回了。”
算时间,等隋程与明长霖洗漱一番,明长昱也该回来了。
待正厅的人散去之后,君瑶独自立在门外的屋檐下,有些难以适从。方才那些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却又离她十分遥远。她在门外踟蹰了半晌,打算去府外等候明长昱。还未动身,几个侍女簇拥着长公主出门,君瑶垂眸行礼,却见长公主屏退侍女,款步朝她走了过来。
华服裙裾缓缓在她身前停下,长公主敏锐且平静的目光从她身上游弋而过,轻声道:“听闻河安一行,你立了大功。”
君瑶神色一凜,说道:“只是职责所在而已。”
长公主不置可否,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又轻声道:“明家希望借助你来解围,于你而言确实不妥。如何抉择,是去是留,都由你自主决定。但……”她话音稍停,又轻叹一声:“罢了,长昱快下朝了,你去漱玉阁等他吧。”
君瑶听得云里雾里,眨眨眼,见长公主与老侯爷一同离开了,才前往漱玉阁。
春去秋来,漱玉阁中的芙蓉树已亭亭如盖,静谧的阁楼屋宇并不死寂,反而充满生气。君瑶试探着推开房门进入卧室,发现一切陈设都是干净整洁,连被褥也是新的。一时没忍耐住,顺势躺下小憩了一会儿。
这一憩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屋中已点了熏香,袅袅香烟在阳光里飘散,气息宁静温和。君瑶撑起身,定睛一看发现明长昱倚在床头,手中轻轻地打着扇,见她醒了自然而然将扇子放下。
“醒了?”他凑近一些,“今晚别走了。”
君瑶一愣,转而看向窗外,无法判断时辰,却依稀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什么时候了?”她问。
“快未时了。”明长昱说道。
君瑶惊愕,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好几个时辰,连午饭都错过了。明长昱似难得悠闲,简单地为她讲了河安一案的后续之事:“牵一发动全身,河安赵家被查出来,定然会带起无数的人,若查得过深,难免撼动河安的根本,所以今上决定,只查襄州主官,论罪处罚,再斩赵松文以儆效尤,流放河安赵家一族男丁,此案便可了结了。”
这大约是最彻底的做法了。君瑶不涉朝政,也没心思去议论,是点点头说:“除了这些蠹虫,河安的人会好过些吧。”
明长昱揉了揉她睡乱的头发:“今日朝中不少人提到你,大司空更是直言让皇上不拘一格降人才,破格让你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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