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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这次的常规线选拔,我和你舅舅为了避嫌,主动退出了评选组,所以目前参与常规线投票的调香师只有九人。任邦平说。

任启年不进评选组那是好事,省得搞什么幺蛾子。而且他也有信心,哪怕没了外公这引导性的一票,沦陷也能进常规线。那也挺好。

不过现在投票环节出了点问题因为实在上心小外孙的香,而自己又不能投票,他才打电话通风报信,九票之中只要占据五票,沉沦就能进入常规线,但是目前反对票已经有四票,还有五位调香师没投票。

这就意味着,剩下的五票中只要再多一票反对,沦陷就要被淘汰了。淘汰的香水,由于也是调香师的心血,所以会转卖给其他香水公司。这是另一种出路,却带着几分耻辱的意味。

坏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了,喻朝辞怎么也没想到。他觉得沦陷进咏叹可能还有点难度,但进常规线绰绰有余。

是我的香出了什么问题吗?沦陷是没有中调的。他一度怀疑是那四位调香师认为沦陷丢失了中调。

香水没有问题。但他们确实投了反对。我去问过其中一位调香师,但因为我们两人的关系特殊,我不能逼迫他们修改结果。

我知道,外公避嫌是对的。不然就算我的进了常规线,也会被其他调香师甚至其他业内人士质疑。亲外公是品牌创始人,看似是能让他在调香圈内顺风顺水,可同样还会如履薄冰。外公的光环太大,他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光环下的影子。

小辞,我相信你能解决这个问题。任邦平笃定地道。

喻朝辞沉默了片刻,而后道:我不会让外公失望。能把那九位调香师的资料给我吗?

任邦平应下了,挂断电话后就让秘书把资料传过去。

潘秘书无法理解地看着任邦平,犹豫之后还是将资料传给了小少爷。可她心里也有一口气堵着,似乎不为喻朝辞说几句就不舒服:任总,喻小少爷已经够难了,为什么不帮帮他。沦陷非常优秀,就算错过常规线发布也是可以直接进咏叹的。

任邦平靠上椅背,慢慢躺平了身子:不服老不行了,每天只站一会儿就腰疼得厉害。晚吟懂事得早,现在也将承心管得得心应手,我完全放心。但是小辞还没长大,如果一直帮着他,他以后被人欺负了,就不懂得还手了。

您的意思是

新的管理上任,必会有不服的下属。如果小辞连这个问题都无法解决,分不清re里谁是敌谁是友,激浊扬清,我哪里放心把re交给他。当说到喻朝辞的时候,任邦平的眼神是柔的,充满了怜悯,毕竟喻朝辞是他爱女的孩子。但是转瞬间,他的眼神就变了,启年这小赤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使的绊子,不专注于自身作品,就会勾心斗角。re如果真的交给他,迟早毁了。哎哟,腰疼小潘啊,你说我要不要回承心待着,晚吟小辞贴心多了,承心真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就在任邦平纠结要不要去承心的时候,喻朝辞早已经联系上了任启年。粗粗看了一眼投反对票的调香师,他就看出了猫腻,因为那几位全是被他舅舅引荐进入re的。

所以,你就是见不得我出现在re是吗?血缘关系是轻易冲不淡的,但是这位亲舅就因为担心自己的利益会被剥夺,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他,让他不得不撕破脸。

电话那头的任启年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能在re出头吗?只要有我在,你的香只配当成挑剩的,别说咏叹,连常规线都别想进。

以前我并不想染指re,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喻朝辞冷声。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立时回话,似乎在等着他说出下一句。

外公的孩子不只你一个,也有我妈。只要我妈是合法继承人,我现在所争取的,就是我妈本该拥有的。你越是紧张越是在意,越说明你对自己没信心。外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有些话,做父亲的当面说不出口,但是我可以说。天赋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东西,你没天赋不要紧,努力来凑,但是你一天到晚不想着提升自己,就想着怎么排除异己,活该你调不出一瓶咏叹。

你!喻朝辞的这一刺刀,显然精准地捅到了任启年的痛点上。但他毕竟经历过诸多风雨,很快便镇定了情绪,狠话谁不会说?你以为只有调香师这关没法过吗?你别忘了,董事会里还有韩逸舟。

听到韩逸舟这三个字,喻朝辞咬牙切齿。

董事会的每个成员都有一票否决的权力。就算搞定了调香师这关,你也搞不定他吧,要不你去求求他?

喻朝辞道:你明知道韩逸舟是伤害你亲生妹妹的罪魁祸首之一。你还一点点地向他转让股份。

任启年嗤笑一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亲妹妹能有多亲啊。我只知道,本来re全是我的,但是被你妈横插一脚,被你们这俩小宰种给毁了。

你以为没有我和哥哥,外公就会放心将re交给你吗?任彦青偷窃香方事件只是一个契机,re本来就不可能会是你的,外公爱香如命,调香是出于情怀,他绝对不会希望自己一手创建的品牌毁在你那个草包种马儿子身上。牢饭香吗?

任启年又被受到重重一击。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能感受到爸爸看到自己和彦青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嫌弃,一天比一天失望。如果他还有其他子嗣可以继承,那么尚且有救,可他只有任彦青一个。

re由父亲母亲共同创建,他父亲对品牌的情怀远超血缘。

后路断了。

父亲怎么会在明知后路断了的情况下选择交接。

我们走着瞧。实在说不出可以痛击喻朝辞的点,他只能咬牙切齿的挂断电话。

和舅舅彻底撕破脸,而且自己的母亲又被波及到,喻朝辞无疑也是被击到了痛点的,但他绝对不会将痛处展示给敌人。

发生什么事了?在看到弟弟走进餐厅的那一刻,喻晚吟便感受到了那种低沉的情绪。去陆他山那儿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又跟陆他山吵架了?

但直觉告诉喻晚吟,和陆他山吵架吵得再凶,弟弟也绝对不会这样。

和陆他山吵过架的弟弟是河豚,没一会儿就消气了,过一阵子还会主动跑去斗嘴。

但此时的弟弟就是一只被拔掉了刺,浑身鲜血淋淋的刺猬。

没什么。他对哥哥扬了扬嘴角。

香水出问题了吗?能让现在的喻朝辞上心的,估计只有毕业论文和香水了。论文进度一切顺利,平时两兄弟在吃饭间交流甚欢,那么只有香水方面的问题。与香水有关的,原料问题不至于让弟弟假笑,没有灵感这种事也绝不会让弟弟感到困扰,是不是沦陷无法进常规线了?

喻朝辞乍然抬眼。

任启年又为难你是吗?喻晚吟猜测道。

嗯。他点了点头。

穷途末路的人果然最会作妖。喻晚吟冷嘲一句,据我所知,常规线需投票才能出线,现在应该还处在投票阶段吧。

外公和任启年不参与,剩下九位已有四位投反对。喻朝辞说。

所以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在最终结论发布之前,总有转圜的余地的。喻晚吟拉开椅子,示意人先坐下,天大地大,身体最重要,会好起来的,只要知道问题在哪儿,顺着去解决就行了。

嗯。他点了点头。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哥哥总会这样鼓励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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