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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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晚吟之后, 冷清空荡的公墓山又出现了一人。陆他山见喻晚吟急匆匆地往某个方向跑, 立时跟了上去。

在替母亲出席re董事会的当天,他得知喻家兄弟的母亲已经离世了,那时候喻朝辞只有八岁。喻母趁着家中没保姆照看、儿子上学的机会, 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内, 吞了大量扛抑郁的药物,等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快三天了。

得知喻母安息之处后, 陆他山提前一天向疗养院报备,摘掉了健康手环,在娄珊珊不知情的情况下开车到了盘龙公墓。结果到了公墓,他才发现开在他们前头、同样来扫墓的人就是喻朝辞和喻晚吟。

拾级而上, 路过了一排又一排植了青松翠柏的公墓群,他终于出现在喻朝辞和喻晚吟所站立的墓碑走道上。

此时的喻朝辞已经失去理智。韩逸舟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他可以忍, 喻云飞一如既往地为韩逸舟说话,他也能忍。但是他绝对不能容忍这两个伤害他母亲最深的渣滓侮辱他和哥哥的母亲。

当初把人逼疯至自杀时两人还在逍遥快活,现在又双双出现在墓前假惺惺, 如果他和哥哥不来, 这两个狗男人是不是打算当着母亲的墓碑开始亲热!?

就在第二拳即将挥到韩逸舟脸上时, 喻云飞挡住了他的拳头。可喻云飞的年纪也大了, 论力气根本敌不过正处在血气方刚时的喻朝辞。于是又是砰的一拳, 拳头重重地砸在喻云飞胸口。

我和你韩叔叔就是来看看静静,为过去所做的事忏悔。结果你二话不说就打人,到底是谁教的你!这不知分寸目无长辈的臭小子。喻云飞骂道。

我教的。喻晚吟抱着茉莉花束走到母亲面前,而后把母亲最喜欢的茉莉花放在石碑前的一角。我教的小鱼哥,只要见到你们两人在一起,就可以忘记以前学过的礼节道德,把人往死里打。礼仪是留给文明人的,对待败类,不需要。

我们之间纵使再有问题,我也是你们两兄弟的父亲,任性妄为也要有个限度。喻朝辞你现在连亲爸都要打,以后就会打别人!再这么跟你哥哥胡闹,以后进去了没人保你。喻云飞揉着心口,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小子根本没因他这父亲的身份而减轻力道,刚才那一拳真是下了死手。

我打的就是骗婚狗!少用血缘关系来绑架我,也少给我扯伦理道德,你这种人根本已经不配讲伦理道德。你在扯血缘关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我妈的血缘关系,被你们逼死的人是我亲妈!错的人明明是你,你却反过来让我思考,你以为对我妈那套pua话术对我也有效吗?喻朝辞道。

喻晚吟接着道:真的想忏悔早干嘛去了,非得等人没了还要来扰人。那我妈没的时候你又去干什么了?在我打电话告诉你妈出事的时候,你还在和韩逸舟上床!难舍难分。我妈死了三天,你在第四天才赶到,刚一进门就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你觉得被你逼疯的女人是累赘吗?我在发现我妈没了的那天就说过,如果当天不回来,你永远都别再回来。你确实跟我们有血缘关系,但你不是我们的父亲,你根本不配。

韩逸舟上前两步,捂着已经微微红肿的面颊道:我和云飞一直在为静静的死而遗憾愧疚,想过各种方式来弥补你们两人。但是你们我行我素,根本不领情。我们特意挑了个没人会来的日子,本想看看就走的,可谁知碰上了你们。

喻朝辞突然哂笑出声:搞笑死了,杀〇人〇犯到受害死者面前忏悔,你确定不是拉着喻云飞来炫耀的吗?炫耀她躺在冰冷的墓里,而你从头到尾就把喻云飞像一条狗似的拴在手中,还tm忠心得很。

朝辞,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他现在所做的到头来还不都是为了你和晚吟?!

喻晚吟也鄙夷地笑了笑:他靠吃软饭赚来的钱就自己留着吧,味道太冲。你不就是仗着把握了他的经济事业才把他栓那么牢吗?这主意也挺好,拿着事业这条狗链把人紧紧拴着,到头来还能连本带利地把钱拿回去,做〇鸭都不带这么亏本的。你会舍得把用你的钱养大的建筑公司让给你情敌的儿子?你家里那几个代孕过来的合法继承人不都还等着么?

两兄弟前后说出相同的话,让喻云飞稍稍拧了眉。

韩逸舟立时回道:我和云飞在一起只是为了爱情。

为了爱情你见哥哥和我前后出生,你也赶紧找代〇孕母啊。你不就是怕庞大的家产被人抢吗?喻朝辞仔细留意着喻云飞的神色变化,没有你,我和哥哥跟喻云飞还能父慈子孝,但是挑拨我们跟喻云飞关系的人次次都是你。现在你目的也达成了,父子反目,喻云飞基本就是个绝户,等年纪再大点彻底不中用,你换根年轻的把人踹开,他这孤老还能怎么办?

明明知道这是儿子说出的离间之语,但喻云飞还是朝韩逸舟看了一眼。

韩逸舟马上朝喻云飞解释道:我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喻朝辞紧跟着道:喻云飞你不是说他一心想对我和哥哥好,甚至还想把花旗的一部分让给我们吗?他这么大方要不你也意思意思,把我和哥哥不要的送给他那一儿一女,这样子你们就算扯平了。不是声称真爱吗?真爱就要平等对待。但是你肯把手下的产业过给与你毫不相关的人吗?

喻云飞的眉脚一抽。

立马从这里滚!我看到你们两个就觉得恶心。喻朝辞道。

韩逸舟深知再被这两兄弟轮番炮〇轰下去,喻云飞肯定会有所动摇,届时难免产生嫌隙。于是,他马上借着伤口需要处理的名义将喻云飞带走了。

云飞,你要信我,我根本没动过那个心思。那两个孩子纯粹是为了应付我爸妈。韩逸舟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两人走到公墓走廊的尽头,就要踩着石阶下去。然而甫一抬头,却突然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陆他山。陆他山正看着站在墓碑前两兄弟,眼中有的,是惋惜与怜悯。

让个路。喻云飞说。

陆他山听闻动静,转而看向眼前的两个男人,方才眼神中的心疼与怜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事冰冷和尖锐的杀意。

这个与喻朝辞长得极像的男人,以及与之距离过分亲近的韩逸舟,就是造成喻朝辞心理创伤的罪魁祸首。

韩逸舟上下打量了陆他山一眼,没说一句话,便和喻云飞下去了。

令人心烦的人已经走开,喻朝辞及时平复了心情。

墓碑上的彩色照片中,他母亲保持着永恒而温柔的微笑,停留在了那个芳华正盛的年龄。他拔开香水盖子,将不凋花一下一下地喷洒在空气中,让整个墓碑都沉浸在这香水雨里:妈,我把你讨厌的人赶走了,这是我特地为你调制的香水,你觉得味道如何?

等到香水随风散去后,喻晚吟这唯物主义的理科生也饶有仪式感地从包里取出了蜡烛纸钱等祭祖用品,将母亲最爱吃的几个菜摆在石桌上,随后笨手笨脚地点燃蜡烛插上香,在母亲的墓碑前跪拜。

陆他山终于靠近了两步,站在离兄弟两人较近的位置。

他看向墓碑。

墓碑的最上方是喻母的照片,是那幅速写全家福中的女主人,而下方的碑面上刻着任有淑之墓,在任有淑三个大字边上,还有三个小字徐静静。

看着女人温柔的笑意,陆他山眼中有了水光。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欲抬手碰一碰碑面。然而刚靠近,他就听到了喻晚吟的询问声:

他山,你怎么也在这儿?

昨天说有事要离开承心,是来这公墓里看望已故亲人的吗?喻朝辞也问。

刚刚抬起来的手瞬间缩了回去,陆他山点了点头:嗯,来看重要的故人,但是发现你们也在。

好巧。

原来阿姨已经走了。陆他山看着照片说。

嗯,之前对你撒谎了。喻朝辞低着脑袋说,怕你问太多问题让我想起太多旧事,所以我才谎称说妈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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