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纲五常逼疯古人 第14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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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县令吴质召集了本地乡绅,也不知哪个缺德的鬼出了个主意,说要人丁还不简单?那女子多生就是了。于是,靠着阙云最近的赵羊两村就遭了殃。一年生的孩子若少了,便要多交税。许多人被折腾的家破人亡,便想着上告。哪里晓得这吴质本事大,且孙綝亦想升府,两厢一合计,竟是决定强制村人生娃。”

“这,这怎么强制?”

陆岺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事也能勉强?”

“南嘉那时发现了铁矿,且与北契又有战事,他们便借着劳役之名,将所有男丁都喊去劳役。待男人们都走了,他们带着一群青壮进来,上至四十下至十三岁的女子都遭了殃……”

羊满仓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身子控制不住地颤着,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淌下来,他咬着牙,恨恨道:“村里的老人都被他们抓走,等男人们回来了,敢闹事就抓一个老人去村里,当着全村人的面削指,削肉,挖眼……”

“砰!”

陆岺听不下去了,怒火已烧到了头发丝!猛一拍桌,大骂道:“畜生!这群人还是人吗?!禽兽不如!!!”

“侯爷,这一切只是开始。”

姚席仰起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去。可是想着自己这八年来看到的种种罪恶,这眼泪便怎么也无法控制。

他出身寒门,他亦曾见过乡绅的恶劣。可任凭他想得再黑暗,都无法想象出池州的黑暗。

地狱恶鬼都不会如此!而这一切的开始仅仅只是想升府!

“谁家没有父母?谁能忍心看着自己的爹娘受这罪?”

羊满仓哭泣着,“大家怕了,无法看着年迈的父母受罪,渐渐就屈服了。从此后,赵羊两村的男子年满十四后就要去挖矿,干苦力,等有女子成年,就必须回去与村里女子交合。

他们怕我们断了血脉联系便会造反,故而每个男子都得有一个自己后代。而等这个亲生的孩子生下后,那些女子又会被各种人凌辱,有乡绅、乡勇,衙役……生的孩子多了,养到个十岁,就篡改年龄,变成十四岁,这样就可以交人丁税了。”

“可,可男人都去挖矿了,又,又哪来的钱?女子一直在生育还如何做事?”

“女子当男人用,男人当牲畜用。”

姚席道:“不管养不养得活,钱不能少。如果自愿接客,就有钱。要是敢自己淹死孩子,堕胎,就当面削老一辈的肉,又或者剥光衣服,当众与牲畜交合。如此,将赵羊两村人驯服后,又如法炮制,陆陆续续坑害了三十二个村。这仅仅只是在沂阳县,而池州有八个县。”

陆岺感觉自己听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世上……怎会有这样坏的人?

“再后来……”

羊满仓想起自己被去势那天,身子颤得越发厉害,“他们发现这样来钱还是太慢,便挑柔美的男童去势,自小灌以前朝秘药,逐渐长相声线身段便越发柔美。待年满十二,便供予达官贵人享乐。那个被流放的首辅,便也曾享用过在下的身体。”

“毕新?!”

陆岺一拍桌子,“就知道!这事若不是京城有人哪可能瞒这么久?!”

“即便没有他,只要安抚使被笼络住了,一样可以瞒天过海。”

姚席道:“三任安抚使不是贪欲过甚,就是不小心着了道,被池州乡绅反制,不敢声张。后来又被钱财美人所惑,索性同流合污。”

“难怪……”

钟琪喃喃道:“池州能在十年内升府,人丁暴涨……原是这样……”

他似还在梦中一般,眼神都无法聚焦了。实在这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着实有些恶的过头了。当听到这真相时,他都不由反问自己:真有这样的罪恶能横行于世吗?有一个安抚使当靠山,真就敢这样为所欲为?那些村子是不大,人丁是不多,可,可二十七年来,陆续有三十二个村被这样糟践……这还只是在沂阳!这已不是无法无天了,这是狗胆包天!!

“所以,那些女子都梳起了……”

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我大昭规定,女子年满二十七未嫁人便也要交人丁税,所以这是?”

他望着姚席,姚席点了点头。

“畜生啊!”

钟琪咬着牙,道:“这是一把骨头都要放锅里炸,一点点都不放过!畜生!”

“还不许人自尽。”

羊满仓蹲下身,蜷缩在一起,把头埋进膝盖里,哭着道:“谁自尽,就让全村的长辈,不论男女,不论年岁,跟狗、跟驴交合,当着全村人的面!!!那些老的要敢自尽,则反之……”

“用父母之爱,儿女之孝,亲友之谊来害人?”

陆岺眼睛红了。他活到二十一年,他从未想过,这是可以用来害人的。

那些人得多绝望?这世上最可怕的事原来不是死,而是求死不能!

“我八年前来赴任时,无意中撞破此事,当时,我就知这事已不是我能伸张的了。二十七年前就开始了,我来时,池州上下,甚至是山南道已连成了一片。我若执意对抗,自家性命莫提,但这些人肯定是得不了好的了。

所以我便忍,与他们演戏,装着上了他们的道,装着慢慢放弃抵抗,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活着走出这个地方。我只有离开这里,我才有机会。

后来,毕新被流放,我以为机会来了,但池州却是一片云歌舞升平。那安抚使是个聪明人,未参与进去,而毕新也想保留些东山再起的火种,未牵扯太多人,且陛下也知,若追究过甚,国将不国……所以,我便只能再忍着了。直到我听到女圣到了阙云的消息,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看向陆岺,“这些年,人丁税已不是他们看重的了。”他的目光移到了羊满仓等人身上,“面若女子,身若女子的男子才是来钱的大门路。”

“所以……”

陆岺马上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这里也不安全?那,那我们这样说话,岂不是?”

姚席冷冷一笑,“只要你做得比他们更缺德,他们会放心你。再者,达官贵人寻乐的地方哪容得旁人监视?监视的人不是没有,出门对面那宅子,边上的宅子都是他们的人。所以,咱们说话还是要小声的。我夫人并不知个中详情,我知我带你来这儿,她定会去告诉姬君。如此,姬君就会被引来,而她在这儿与你闹下,反而会消除他们的疑心。侯爷,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了……”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冠,慢慢跪下,行了个大礼,“求您可怜可怜这些百姓,他们等青天大老爷很久了,等得自己都成了恶人,可他们不该成为恶人,也不该成为那些乡绅、官吏走狗的……”

眼泪滴落在地上,姚席哽咽着道:“他们本该是好人,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他们不该在那黑黝黝的矿洞下,也不该被众人羞辱,也不该变得不男不女……是这世道生生将他们也逼成了恶人,吃亲族的血,成了鬼……求侯爷做主,求女圣将圣人的仁爱分予他们,救救这些可怜人吧!”

陆岺握紧拳头,久久后,才掷地有声地吐出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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