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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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还分天上的、人间的?一名教众疑惑道。

另一名呸呸呸了几声,冷笑道:和他废话什么,什么叫路过碰到,我看这小子就是不安好心,故意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找人,沈飞云摇了摇头,不找麻烦。麻烦这东西,我唯恐避之不及。

一名脸上带疤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不耐烦道:一会儿看月亮,一会儿找人,我看这小子就是在耍我们!和他啰嗦什么,直接把他打个半死,带回圣火坛!

好!众人纷纷响应。

原来沈飞云长得十分俊美,待得圣火教徒看清他面貌后,就愿意同他多说上几句话,否则众人早就动手拔剑了。

沈飞云面色这才变得有些许苦恼起来,扇骨点在眉心,说:我本不愿同你们动手,但你们非要如此,我也只好成全你们。

教众已经拔剑。刀疤男举起铜锤,就要落在沈飞云的胸前。

沈飞云执扇、开扇,纸面落在刀疤男的铜锤上,稳稳停住。

他再次开口问道:你们非要同我动手吗?

慢着!刀疤男微微仰头看向沈飞云,吃力地举着铜锤,狠狠咬牙,先不要动手!先说说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飞云盈盈笑道:说了赏月,找人。

刀疤男紧皱眉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举着铜锤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沈飞云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可他的纸扇却重若万钧,压得刀疤男喘不过气来。

听闻青州第一美人姓陆,名月染。沈飞云抬起纸扇,收拢,陆公子是醉春楼的琴师,行七,熟人都称其为阿七。不知陆公子是否就在山洞之中?又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见?

滚!毛头小子也敢来和我抢阿七!洞口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

圣火教众听到这声音,都似得救一般,齐声呼道:二当家!

沈飞云叹了一口气,拱手拜道:圣火教何祐,早就听闻过阁下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何祐横抱苏浪,面色不悦,款步从洞口走出。

苏浪侧着脸,眼中捎带一抹好奇,却只看了沈飞云两眼便又瞥了开去。像是被这剑拔弩张的场景骇到,俨然受惊的鹿一般。

沈飞云瞧了苏浪这模样,忽地长叹一口气,不住摇头,失望道:不过如此,不见也罢。

第4章

此言一出,苏浪还未如何反应,何祐却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沈飞云微微一笑,右手执扇,扇骨搁在左手手心,漫不经心地回应:原以为二当家有一颗玲珑七巧心,怎料这都听不出来、看不明白

你个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胆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何祐原本虽有些生气,却并不十分上心,颇觉好笑,见沈飞云有些来头,不想过多得罪,只想教训一番而已。

可如今,他听了沈飞云这一番话,内心怒气冲冲,思量着,非一方流血才可停止。

苏浪闻言,却不甚在意,好似双方争吵的源头并不在他,只抬头眨了眨眼,匆匆瞥了沈飞云一下,随后将头靠在何祐肩膀上,略微颤抖起来。

沈飞云见状,轻一挑眉,散漫的语气中,不自觉捎带一抹极毫末的讥诮:

在下并未大放厥词,不过据实以告罢了。倒是何二当家一口一个毛头小子、混小子之语,让人诧异。却不知大放厥词的人究竟是谁?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祐冷哼一声,并不接话,荒山野岭也亏得你能寻来。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是想要接回阿七,什么时候不是接

沈飞云但笑不语,只浅浅地眯起双眼,好整以暇地任对方说着。

你若真的有心,就直接来圣坛与我交手,光明正大地赢了我,我就把阿七交给你

沈飞云听到这里,终于出声打断:你说得陆公子好似是可随意转让的物品。

沈飞云这话插得干净清爽,堵了个何祐哑口无言,好一阵子没接上话来。

他向来擅长漫不经心地戳他人逆鳞。

沈飞云语调一如既往,慵懒、淡然,说是来救人,听着却更像闲庭漫步,优哉游哉。

这慵懒,让人想到日上三竿,才缓缓起身梳洗的场景。又贵气,又自若,颇有些目下无尘的意思,浑然不把世事、世人放在眼里。

我猜你的意思是沈飞云将要说的话拖得很长。

我不在你们的地盘上,你们不好以众取胜说到此处,沈飞云嗤笑一声,兼之我掌握你们的行踪,你忧心我并非只身前来。何二当家,我所说,是否一字不爽?

何祐脸色铁青,气急哑言,情状看来有些骇人。

这点二当家倒是多虑了。沈飞云的浅笑已经变得十分黯淡。

那种玩世不恭的情态一旦消散,蔑世傲然的神色便不请自来,一五一十地显现在沈飞云脸上。

在下的确只身前来。沈飞云悠悠道,二当家于此事上,当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斤斤计较得紧。若不是功夫不到家,也不必畏惧我这么个毛头小子。

言外之意,何祐功夫不到家,又是个小肚鸡肠、满肚坏水的小人。

苏浪重新扬头,眉间若蹙,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目中,无意泄露了半分冷然,转瞬即逝。

沈飞云若有所感,忽饶有兴致,将目光投向苏浪,似笑非笑道:不如我们问问陆公子的意愿,他究竟更情愿随你,还是更情愿随我回醉春楼?

他的话好似投石,没入未深的夜。

四围夜色,鸣蝉声声不歇。

以沈飞云的耳力,还能闻得白日里掉在叶上的雨水,于此刻,偶然坠落水中的滴答声。

七八个人手执火把,火光并不多么旺盛,更谈不上多么微弱。

这恰到好处的夜色中,人心附和着火光,一齐窜动。

真如你所说,你只身前来何祐眯起眼,阴森地盯着沈飞云,那你真是胆大包天了,并且没有一点脑子。

沈飞云早已被团团围住,要不是他显得太过游刃有余,此刻看起来,就会像一只必然落败的兽。

不敢直面我的问题?还是说,想要抓我?沈飞云低声说,何二当家不妨一试。

教众都是武功低微之人,仅凭沈飞云此前一招千斤坠,并不能够知道他武功的深浅,都以为可以以多胜少,因此跃跃欲试。

何祐将苏浪放了下来,柔声叮嘱:离得远些。接着抬起右手,示意教众不要轻举妄动。

苏浪从何祐的胸前离开,落地,低头垂眸。

乌黑柔顺的长发,自肩膀滑落,遮住他大半张脸。

或许惊吓,或许平静,或许别的所有情绪,遂隐在长发的阴影里。惟余不断跃动的火光,散落在他挺翘的鼻尖与下颔处。

苏浪抬手,将散发挽至耳后。宽大的衣袖从皓腕滑落,停在他的臂弯,露出一小截手肘。

他点点头,细声说好,便走了开去,停在亮光尽头。

何祐又吩咐手下:看好阿七,有什么闪失,有你们好果子吃。

是。教徒连忙齐声应答,分出六七个人随苏浪而去。

何祐确定这距离,苏浪无法听见对话,这才叹了一口气,道:看你处心积虑,好不容易寻得这一个机会。我不知,你究竟是为了陆月染,还是为了其他。

换了苏浪不在场,何祐语气顿软,竟然有了转圜之地,与先前强硬的话语天差地别。

沈飞云只觉好笑,捏紧手中的纸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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