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宫主叫什么 第57节(1 / 2)
玉片上有明显的龙骨纹章,断口平滑整齐,并不像是毁坏,更像是人为切割。
穹山剑主说:“当年天宫主将此琴六分之一存放于此,以琴上灵力协助镇压万年魔剑,如今魔剑遁逃,此琴碎片留在此处也没有什么用途,你拿回去,以此为指引,去寻找琴的其他部分吧。”
他想了想,轻叹一声:“或许,还来得及,救下天宫主留下的魂魄。”
“您是说,我师兄,有一片魂魄在海中?”
“除了我手中这枚,其余每一片月照连泉琴的碎片里都藏有云梦主人的一魂,散落在十洲三岛各地。”
穹山剑主点点头,一行字凭空浮现在剑阁的穹顶上:
“一分落江流,一点归碧海;三心入天地,云不蔽星辰。”
落款是五个字:
云梦 天烛南
“天宫主太相信人心了,或许有那种可能,天下归心,四海清净,但还不是现在。就像日月交替,昼夜并存,人心之中固然有美好,但永远都存在与之对立的阴暗一面。”穹山剑主说,“我的剑斩过无数妖魔,真正可怕的妖魔却来自人心。至上魔尊所用魔功,可吸取负面情绪,借由阴暗星辰转化为己用,因此魔念不破,魔尊永存;封印他的法阵以天宫主魂魄为支撑,中央一阵在云泽川长河之中,其余四个按照方位,分列四方,以镇压至上魔尊之魂。但云梦主魂魄再强仍旧有限。”
他身前的剑慢慢飘起,指了指最后那五个字:“他把法阵的具体方位留下,希望后人能够在万一法阵不济时,前去加固。”
“云不蔽星辰,这是方位?”
“你等到子夜时分站在云都宫正下方,云都宫外的浮云顺着云泽川地脉灵气流动,会遮蔽天空,那五个没有被遮住的星辰,对应的就是这五个法阵,如果星辰被遮住了,说明那个法阵破了,那里云梦主的魂魄,已经不再了。”
燕容吸了一口气,微微倒退,她不由得问道:“所以,万年间,我师兄就只有……一半魂魄?”
“是。”穹山剑主无情地回答,“而且,还是得不到人望滋养,一点一点虚弱下去的一半魂魄。”
不然就算秋闲睁只眼闭只眼,薛钰和百变妖那几个长老也不会那般轻易将天宫主人逼退到月栖峰上。
“这……这怎会——”
“习惯。”穹山剑主摇头,“世人习惯了强大的云梦天宫之主,以一人之力震慑四方,所以自然不知道,再强大的人也会累。”
半晌后,燕容握紧手里的玉片,郑重回答:“不会,这次不会了,不就是至上魔尊,我去找回师兄的魂魄,然后那个什么魔尊,我来砍!”
穹山剑主忍不住大笑起来:“怪不得你师兄说你是个可爱的傻姑娘。”
燕容瞬间红了脸,怒嗔:“师兄怎么到处乱讲!”
“你确实是个傻姑娘。”穹山剑主说,“你要对抗的并非一个至上魔尊,而是天下的恶念。云梦之主知道他无法斩灭那恶念,但他仍然愿意一试,现在看来,你这个傻,就是学了你师兄吧?”
他摇摇头:“也好。”
长剑化作流光,没入剑主眉心,他霍然起身,笑道:“走,我与你一道,不就是个魔尊,砍了就是。”
第66章
有时候谋划是一回事, 真正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按照西唐国主原本的策划, 东唐瘟疫成灾,他借机向陛下进献治疗瘟疫的良方,再一举占据已经被瘟疫摧垮的东唐, 进而图谋整个中洲。
甚至因为天衍山城一度听命于他, 他也曾幻想过, 自己一介凡人却能号令天下道统,那该是何等威风。
但整个计划里最大的变数是——他让天衍山城掌门金璟琢给捏死了。
于是他精挑细选出来, 决定献给当朝皇帝的两位美女,就暂时留在的国主府上。
玉靖洲坐在窗框上,嘎巴嘎巴嗑瓜子, 斩雪刀灵迷茫地坐在一边, 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忽然没有公文可以批还真是不习惯。
作为“孝子”, 玉靖洲顺手拿来了赵国主屋里的公文,塞给刀灵,于是刀灵真的就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批了一夜公文。
——差点把玉靖洲气死。
“你就不能做点别的?”一把瓜子皮丢过去, 玉京主迷茫地顶着一头瓜子皮转过来看着他, 睫毛过长还挂了一片, 他睫毛也是雪白的,所以平时完全看不出竟然这么长。于是玉靖洲又忍无可忍,把他拖过来,将脸上和头发里沾的瓜子皮再一个个挑出来。
真是自作孽。
低头看了一眼刀灵批过的公文——这水平, 玉京城千年繁华不是闹着玩的,玉京主批过的公文堪称十洲三岛模范公文,而那赵国主可没这水平——那个色棍居然色胆包天,自我膨胀觉得自己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就想要先和两位花娘一亲芳泽。
两位“花娘”没有直接动手宰了他,那是云梦之主当年留下的宫训发挥了作用。
有所不为,所以不能用残暴手段对付一个凡人……玉靖洲赏了他一个法术,让他流着口水、抱着走廊柱子顶了一宿的腰,第二天连胯骨都紫了,这厮却还以为是和两位美人春风一度,立刻把他们当成心尖尖。
玉靖洲吃着糕点翻白眼:傻逼。
于是闲下来的玉靖洲一边挑瓜子皮,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喂,谁教你批公文的?我小时候还以为你是那种只爱事业的野心权力家,天天就知道办公,看都不看我一眼。”
“云梦天宫的宫务一直都是我在做。”玉京主回答,“熟能生巧。”
噗,玉靖洲一口瓜子喷出去,惊道:“难道,之前世人从云梦的处事风格上推断出云梦之主清高孤傲的形象,其实全是你?”
玉京主:“……”
忽然间眼前玉靖洲的脸迅速放大,玉京主下意识后退,结果让“儿子”按住了肩膀,脸贴着脸,两只眼睛都快要看成一只了,大约是因为被主人以外的人碰,玉京主浑身都不自在,挣扎着要往后退。
于是玉靖洲怒道:“给你儿子看一眼,有那么难受吗?那你养我干什么?”
“……抱歉。”玉京主尴尬地僵住全身,玉靖洲抓着他的肩膀,慢吞吞地凑近,感受到刀灵全身传来战栗,像一只无路可逃的野猫,刀身上的煞气自发飘散,但因为刀灵本身的克制,就更像野猫威胁大型敌人时那种没什么用的呼噜。
抓住肩膀的手渐渐不那么用力了,刀灵也没有动,于是那双手慢慢顺着脖子探入发丝之间,玉刀细长优雅,刀灵的人形也显得稍微单薄了些,浑然不似一把凶刃,玉靖洲的手摸索着捧住他的脖子,淡青色的血脉藏在白皙的皮肤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仅仅是刀灵对人形的模拟。
但玉靖洲情不自禁地收拢手指,扼住刀灵的命门,尽管或许对刀灵而言这不算要害,但玉靖洲沉迷这种感觉,这种把他抓在手心里,让他只看自己的感觉。
这个姿势维持了一段时间,以至于玉京主茫然地抬手摸了摸玉靖洲的手腕,轻声问:“阿洲?”
“会不会下次我换身衣服,你又认不出来了?”玉靖洲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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