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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退后几步,仔细一看是凌威,丑脸抽搐了一下,他和凌威交过手,知道底细,自己一时半会胜不了。他胆怯的是从凌威身上想到了柳明柳暗,说不准什么时候忽然摸过来,自己可就在劫难逃。
“柳五,我们的帐是要好好算算了。“凌威慢慢靠近柳五,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鬼谷中让你侥幸逃了一命,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手段越来越残忍,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凌威,我和你可是无怨无仇,别逼我。”柳五说得有点色里内存。凌威淡淡笑了笑:“没有你就没有鬼谷的毁灭,我和小雪都不会放过你,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在惦记着你。”
“还有谁?”柳五疑惑地看着凌威。
“柳谷主,鬼谷的族长,他还活着。”凌威一字一板说着,眼睛紧紧盯着柳五,语气加重,好像一下一下撞击在对方的心上。族长在鬼谷中有无上权威,柳五从小就在心里形成一定的阴影。听说他还活着,柳五立即想到族长那些残酷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神露出一丝惧怕。
凌威明白柳五的手指功夫很厉害,不亚于小雪,他必须创造一个时机,一个柳五斗志松动的时机,两军相逢勇者胜,一旦胆怯勇气就会减弱。柳五身体抖动一下,凌威就在他寒颤惧怕的刹那间动手了,腾空飞脚,用力下劈,直奔柳五的脑袋。
第九百二十九章 因果
凌威不是个生性好斗的人,某些地方有点软弱,但是,无论多么幼稚的人在经过很多次生死厮杀之后都会变得谨慎起来,即使不愿意去想如何伤人,下意识也还指使他如何做,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凌威抓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全力施展,腿部力量用足,不给对方留任何挣扎的余地。
柳五原本有能力也有信心和凌威针锋相对,但是,听到他一向惧怕的柳谷主还活着,心中那股凶猛的信念立即动摇,思索着打还是退,他不担心凌威,担心的是柳谷主忽然出现,在柳谷主的积威下,他根本没有动手的勇气。
犹豫自然会进退两难,短暂的停顿。凌威就在柳五短暂停顿的时候出手了,柳五胳膊微动,想反击晚了一点,凌威的脚已经靠近他的脑袋,急忙侧脸,身体快速后退,凌威的脚擦着他的肩胛骨而过,火辣辣疼痛。
凌威身体落地,丝毫没有停留,抡起拳头击打柳五的脑门,他第一脚根本没有打算能击倒柳五,对方毕竟是经过训练的高手,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
柳五伸开五指,直接插向凌威的胳膊,他的手指和小雪的手指一样坚硬,如同五支利刀,凌威力气再大也是血肉之躯,不敢让他插实,胳膊抡起横扫,撞击在柳五的胳膊上。柳五手指坚硬,其余地方比起一般人强壮一点而已,无法和大周天针法调理过的凌威相比,被撞击得向侧后方踉跄着退出几步。凌威没有给柳五喘息的余地,身体继续逼近,乘对方立足未稳,抬脚踹了出去,惯性加上用尽力气,凶猛异常,柳五抬手挡了一下,没有挡住,凌威的脚实实在在踹在他的软肋上,柳五哼了一声,急速向后退了几步,手扶着一棵大树,张了张嘴,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眼睛恶毒地盯着凌威。
一连串动着,快捷凶猛,柳五措手不及,等到停下来已经受伤,肋骨一阵阵钻心般疼痛,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看着凌威步步逼近。
除恶务尽,柳五算不上一个好人,凌威也不会手软,平息一下,双臂微微抬起,脚步沉稳地向前走了几步,困兽犹斗,柳五是不会就此束手待毙的,垂死挣扎有时候比生死拼搏更可怕。
“凌威,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柳五咬牙切齿地嘶叫着,心中充满不甘,要不是自己心神受到干扰,失去先机,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我也没想让你放过我,因为今天我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你。”凌威语气很冷,眼睛扫视着四周,平生以来,他第一次准备下死手,心境也跟着冷漠起来。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柳五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手臂舞动一下,一股暗淡烟雾向凌威飘过去。凌威心中一惊,急忙向旁边的一棵树上跃起。他没有忘记柳五是鬼谷的人,鬼谷中每个人都会用蛊毒,柳五这时使用的一定是本命蛊,鬼谷中人保命的最后措施,小雪曾经提到过,遇到这种本命蛊只能躲避,本命蛊是养蛊之人用心血喂养,狠毒无比,但离开养蛊人后这种蛊存活时间极短,不用担心会再次反扑。
蛊毒的烟雾从凌威脚下飘过,柳五根本没有看结果,在凌威跃起的瞬间,扭头转身向侧面的一条小道狂奔,逃命要紧,顾不得肋骨撕裂般剧痛。
“你跑不了。”凌威翻身从树上跃下来,向前追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耿老头弱弱的喊声:“凌威,站住。”
凌威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倚在树干上,全身是血的耿老头,犹豫了一下,再想追赶,柳五已经消失在前方的一个草丛后面。估计追不到了,凌威有点泄气地走到耿老头身边,抬手抓住他的腕脉,脉搏微弱杂乱,已经有了阴阳俱亡的征兆,不由得焦急起来:“您挺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没用了,我等不到救护车来就要归天。”耿老头咧嘴笑了笑,可能想潇洒一点,可身体的疼痛牵动着脸颊的肌肉,笑起来让人心酸。
“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凌威也不隐瞒,对方确实已经是油尽灯枯,希望他留点遗言。
“我没有什么话,就是见到我哥哥耿忠说一声我先走一步。”耿老头剧烈咳嗽着,撕心裂肺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下瘫软,凌威急忙蹲下身,伸手把他扶在臂弯里。
“你记住一个药方。”耿老头声音渐渐显得微弱,似乎害怕没时间,语气变得急促:“当归二十克,透骨草十五克、、、、、、”
“您这是什么药方,好像太霸道,能治什么病?”凌威一肚子疑问,眼睛盯着耿老头有点苍白的脸颊,这时候交代的药方自然非同小可,不然耿老头不是医师,何必记着什么药方。他是个技术超群的中医师,药方的配伍熟读于心,耿老头说出的药方用药很猛,霸道无比,而且有几种迷幻药的成分,根本不适用服用。
“这药可以治疗人心。”耿老头声音更加微弱,凌威急忙取出一根银针扎进他后心的穴位。耿老头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一点。凌威低声问:“人心怎么治?”
耿老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这就是天医一族的神奇之处,人世间疾病有千万种,治疗的方法也是千变万化,有针灸,药物,推拿,拔罐等等,不同病症有不同的方法。但是有一种病无法治,那就是人心的险恶,无药可医,一般疾病要想治愈都是从病根上下手,人心的疾病病根是人本身,医生总不能杀人吧,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掉人心中那种恶念头,让人失去记忆,一张白纸就不会危害别人。”,“这药也不会让人失忆,吃下去倒回死人,算是真的除根了。”凌威还是疑惑不解,这药方算起来是个毒药,不是失忆那么简单。
“这药不是内服,是外用。”耿老头轻声回答:“而且是通过特殊方法,必须经过大周天针法调理后的身体才能用,把手浸泡在里面十几分钟,慢慢吸收,运用的时候覆在对方百会穴,可以使人失去记忆,形同白痴。”
“这样说来岂不是很难。”凌威微微摇头:“大周天针法调理身体用于技击本身就是个比较难的事情,何况天医的规矩也不允许使用于技击。”
“是的,天医也不可能大规模制造那种人,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一些可靠的人激发潜能,用药物练手,主要用来维护大周天针法的纯正性。”耿老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兄弟两就被这一代的天医家族选中,可惜我没有练成那种手段,只好留在这里,我哥耿忠则四处走动,一旦发现有人用大周天作恶绝不轻饶,他可以让人失去记忆,而我只能下杀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动手。”
“您还是有点冲动了,许多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没必要冒险,好像也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凌威有点遗憾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耿老头。
“你错了,现在比万不得已还要严重。”耿老头晃了一下脑袋:“楚家原本是为了云家服务,世代如此,不知怎么的云家却日渐衰退,最后只剩下云丫头一个人,但是,云丫头并没有把针法传给楚家,楚家这几年蠢蠢欲动,我早就知道,我的责任是保护云丫头,也就是保护大周天针法。楚云不久前离开青城山,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大周天针法,居然传授给宋仪秋那样的人,而且宋仪秋用来害人,这已经是我能容忍的底线了,本来想找到楚云,教训他一下,刚才的一幕让我明白了更加严重的事情,楚云居然用针法培养手下,这是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天医家族一直担心的事情。”
“但是,你尽力了,还是无法阻止楚云,白白伤了自己。”凌威觉得耿老头很不理智,甚至有点老糊涂了,楚云代表的是一个家族,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对付的。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耿老头语气有点遗憾和不甘,眼睛盯着凌威:“你已经算是大周天针法的传人了,那么清理楚云的事情你就要接着办,不能让天医的绝技蒙羞。”
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自己是来寻求长生不老药的,没有必要掺和进去。但老人明亮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那是临死前的愿望,不能让一位老人死不瞑目。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老人微微笑了一下,缓缓闭上眼,手臂垂了下去,凌威探了一下他颈部的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凌威见过很多死人,作为一个外科主刀手,心理素质必须过得硬。但是,看到耿老头死去,心中还是一阵悲凉。这位老人一辈子就是为了大周天针法而活着,现在他算是尽力了,心安了,这也可以说是他最好的归宿。默默无闻地活着,默默无闻地死去。就像一片落叶飘零,悄无声息。
老人走了,接下来的事凌威还是要继续,不仅仅为了对老人的承诺。楚云的大周天针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凌威手里学去的,追究起来他是罪魁祸首。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咽下果。
一阵风吹过,有点阴冷,凌威把耿老头缓缓放下,望了望柳五离开的小道,没有继续追过去,而是转身沿着原路返回。柳五既然逃脱,一定回到楚云身边,楚云是个聪明谨慎的人,一定知道防范,而且很可能是万无一失的,盲目追击,结果只会比耿老头还要惨。
一切需要从长计议。
第九百三十章 柳五的命运
风吹动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楚云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静静望着眼前的悬崖,悬崖下云雾缭绕,不断翻滚着。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观看过这里的云雾,也无数次想象过下面是什么情形。下面的山谷他进去过也不止一次,但是,山谷里比较阴暗,他一直不知道具体的地形和景物分布。老一辈一再交代有些地方是禁区,尤其是那道狭窄的通道后面,永远是一个谜。
年轻人的心中对于神秘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楚云是家族中的佼佼者,天生喜欢标新立异打破传统。越不能做的越想探个究竟,,十几岁的时候,煽动两位家族中的人一起溜进那条狭窄的通道,谨慎之下,他走在最后,对于一些药物的敏感他比同龄人要高超得多,进入狭窄的通道后看到的是一片花的海洋,那种香味沁人心脾,两位同伴立即陶醉起来,楚云却感到一种怪异的滋味。大声招呼同伴们后退,三个人急匆匆转身,有一位身体较弱,永远没有出来,还有一位回来后就昏迷,再也没有醒来,只有他活了下来,还是躺了三个月。那一件事,如同刀刻在他心里,以后的岁月中做过无数次噩梦。他再也不敢踏进那里半步,甚至连整个山谷都恐怖得不敢进出。
但是,楚云的好奇心有增无减,专门买了最先进的高倍望远镜从悬崖上向下看,可惜只能看到模糊的花海和一些乱石,最近几年山谷里的云雾越来越密,就连花海也看不到了。山谷就像他心中的谜团,越来越浓厚。
“老板,要不要我们从这里下去看看?”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李虎轻声提议,探头向山谷里望了望。他是楚云大周天针法训练出来的第一人,不仅身手了得,还非常忠心,善于替楚云分忧解难,深得楚云喜欢。他从楚云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渴求,自告奋勇起来,挥动手臂:“用绳子接下去,这座山海拔也就几百米,我不相信探不到底。”
“回来,别靠近悬崖边。”楚云大声招呼李虎退回:“不要说到底,那种花的香味就能要你的命。”
“花香?”李虎皱了皱鼻子,满脸疑惑:“这种香味有点像玫瑰,难道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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