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甄玉低声道:“嫂子和甄大哥看了信,要有人问,只说是有人暗中给你们的,却别招出我来。”
乔氏虽不解,但见甄玉诚恳,且他们也没什么可让人谋的,一时便点头应了。
待送走王正卿和甄玉,乔氏候着无人,拉了甄石进房,悄悄儿把信递给他,把甄玉的话说了。
甄石也有些疑惑,一时见信是用火漆封了,并没有被人拆开的迹象,便小心拆了信,信纸来看。这一看点头道:“确实是玉郎亲笔写的信。”
甄石看完信,这才递给乔氏,一时默然不语。甄玉信中所写,却是说功业未成,却身染重病,恐熬不过秋天,因放心不下兄嫂,特遗信一封。交代甄石夫妇,异日接到自己死讯,上京奔丧时,且不必扶自己灵柩回乡,就让自己葬在京郊。若不想自己年年节节无人扫墓,则兄嫂在京城安住下来,谋一份营生,再为侄儿元嘉寻一位明师,好生读书上进,则他在泉下有灵,必感安慰云云。至于京中可靠之人,则有王正卿夫妇等人。其中师妹甄氏,曾得他多方帮助,必然要报恩,难事或是不解之事等,尽可以放心找她,她必不会推托,定然全心谋划。信尾,又交代了一些琐事。
乔氏看完信,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状元夫人这般亲切呢,原来受过玉郎大恩呀!她看完,思量一回,便跟甄石道:“玉郎在信中所说,也有道理。元嘉聪慧,若得明师,自也有前途。若咱们回乡,虽也耕给自足,到底不比京城。”
甄石道:“在京城中,咱们便得有所投靠,要依仗他人,到底不自由。且我们不比玉郎,在贵人眼中,不过小民,想熬出头来,想让元嘉到时像玉郎那般,也是不容易。再有一个,玉郎一向也有学武强身,这回只熬夜谋计,怎的就病亡了?此中,只怕有蹊跷之处。”
乔氏听着,细想一回,也有些害怕,问道:“哪该如何?”
甄石皱眉沉思片刻道:“玉郎一向深谋远虑,他留这么一封信给我们,必有深意。既然这样,且先在京城住下来,过后再作打算。只咱们今儿才执着一词,要扶玉郎灵柩回乡,突然改口也不妥。再拖一段时日看看,这段时日中,也拜访一番三郎提过的几个人。京城繁华处,也带着孩子瞧瞧。”
且说王正卿和甄玉回府后,先到宁老夫人处请安,这才打算退出去。
宁老夫人见王正卿鼻梁处淤青一片,早心疼得不行,再三道:“晚间早些安歇,别尽顾着看书。若是撞塌了鼻梁,可是好玩的?”说着又责备甄玉,“也该多些看顾三郎一些,好好一个夫婿,你不心疼他,谁来心疼?撞成这样也不知道体贴着。还不带了去上药?”
甄玉不敢多说,只低头应了,待和王正卿出了宁老夫人处,这才暗暗松口气。
甄玉到底是随王正卿到了书房中,帮着他涂了药膏,服侍他躺下才罢!王正卿这回倒规矩,并不妄动。
甄玉却是知道,他因适才见过甄石夫妇,陪着悲伤了一会儿,这会还过不去,倒没心情来纠缠她的。一时之间,她却看王正卿极为顺眼,趁着端茶上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意示安慰。
王正卿待要握住甄玉的手,一时又忍住了,现下鼻梁还淤青着,要是再添淤青,明儿如何见人?
恰好有章飞白求见,甄玉便告退回房了。
过得几日,甄玉独自去见了乔氏一次,试探口风。乔氏倒拿甄玉当了自己人,略略透出或者会在京城安置下来的打算。甄玉一听暗喜,如此说来,便能就近看顾兄嫂了?她斟酌半晌,便对甄氏道:“我当初嫁到京城时,却有嫁妆银子购下的商铺几间,一向用着一位老账房。近日那老账房要回乡,暂时还没找到新的账房先生。你跟甄大哥说说,若想在京城中安置,是否愿意到我的商铺中当个账房先生?账房先生份例银子并不高,但养家糊口却足够了。再有元嘉访名师这个费用,便由我来出。甄榜眼先前于我有大恩,这个你们不必推辞。推辞了,我却要吃坐不安的。”
乔氏听着甄玉所言,和小叔子信中所说,却是一样的,一时也不疑心,笑着点头道:“我会和石郎说一说。”
见完乔氏,甄玉回府时,心情便愉快了许多。待见了王正卿,便把自己劝乔氏那几句话,并许诺让甄石管理铺子的事跟王正卿说了。
王正卿一听,虽有些怪她事先不跟自己商量,就许诺了乔氏,到底没有多说,只道:“这也是一个好法子。”在京城无依仗,想寻人管理铺子,再培养几个得用的心腹人,这甄大郎和乔氏,确实也是好人选。
甄玉见王正卿没有反对,方放了心,自行回房。
这一晚见月色颇好,她便在院子里摆了瓜果茶酒,请了周含巧和夏初柳过去喝酒赏月。
上回田绾绾之事,周含巧和夏初柳自然知道了,一时后怕,原来夫人这般厉害的,只一出手,就治得田绾绾不能出门,她们这样的,夫人想要治一治,还不是手到擒来?因一时之间,更是安份了许多。
胡嬷嬷见甄玉心情好,自也凑趣,在院子里设了炉子,代她温酒。一时周含巧和夏初柳来了,倒是极为热闹。
酒过一半,王正卿也来了,一进院子略有些不快,当他什么了?妻妾喝酒赏月,居然撇开他?
甄玉见王正卿来了,心眼一亮,忙请王正卿坐到身边,却是尽力灌酒,又笑向周含巧和夏初柳道:“三爷来了,你们也别呆瓜似的,倒是敬敬酒呀!”
周含巧和夏初柳摸不清甄玉的意图,却不敢违她的话,一时忙端了酒杯上去敬酒。
甄玉一边敬酒一边品度周含巧和夏初柳,嗯,看来看去,周含巧更老实些,也更大些,似乎更好生养一些。今晚就让她服侍三郎罢!若能一举得女,生下来了也好赶紧的许配给元嘉。话说,女婿元嘉都六岁了,我家女儿还没生出来,可是令人发愁。
王正卿却注意到甄玉眼睛在夏初柳和周含巧身上转,只不多看他一眼,不由有些郁闷,因又喝多几杯,半醉道:“,难道我不好看?”
“你?”甄玉这才看王正卿一眼,问夏初柳和周含巧道:“三爷不好看么?”
周含巧和夏初柳含羞道:“三爷不好看,谁还好看了?”
王正卿不理两位妾侍,只问到甄玉脸上道:“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甄玉只得答道:“好看极了!再喝一杯罢!”喝醉了赶紧和姨娘睡觉去,赶紧给我生一个女儿出来。
稍晚些,王正卿果然喝醉了。
甄玉也已半醉,却不忘心事,唤周含巧道:“周姨娘,把三爷扶到你房中安歇罢!”
☆、36首发章
周含巧一听,先是一喜,接着一惊,竟不敢伸手去扶王正卿,只喃喃道:“夫人,奴家,奴家今日身上不便,不能服侍三爷呢!”
这么巧?甄玉疑惑地看一眼周含巧,转头看向夏初柳,温声道:“夏姨娘,周姨娘不便,三爷便交给你了,扶他回你的房,好好服侍!”
夏初柳先听得甄玉吩咐周含巧,本又嫉又恨,不想周含巧居然拒绝了,一时心念急转,有些恍然,这是夫人考验我们呢?待一听甄玉这会唤她,如何敢接受?一时也带点为难道:“夫人,奴家,奴家也是身上不便。”
“呃!”甄玉审视一眼夏初柳,隔一会收回视线,摆手道:“不便的话,还喝这么多酒?”
夏初柳赔笑道:“夫人有兴致,自然要陪酒,何敢扫兴?”才不要步田绾绾的下场呢!使劲奉承总没问题的。
甄玉这下真的扫兴了,喝道:“都不便,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安歇?”
周含巧和夏初柳互看一眼,都捏了一把汗,幸好没有出错,夫人果然嫌我们碍事,想赶我们走呢!她们忙忙告退,领着丫头跑得飞快。
见两位姨娘走了,甄玉马上喊道:“红袖出来!”
红袖怯怯走到她身前,福一福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把三爷扶去书房,你今晚好好侍候他。”甄玉有些肉痛,她的红袖啊,就要这样便宜王正卿了!不过算了,为了孩子,只能牺牲红袖了。
红袖眼见着两位姨娘拒绝这样的差事,跑得飞快,她虽不明所以,也认为不宜接下这个差事的,一时待要找个理由,偏生一急,却是想不出好理由来,只得拾人牙慧,也弱弱道:“奴家,奴家身上也不便。”
甄玉一下拍起额角,待要喝斥红袖,一眼瞥得她俏生生站着,不知因何,又不忍心喝斥了,只叹气道:“下去罢!”一时另吩咐两个婆子道:“把三爷架回书房,令侍书好好服侍。”
婆子忙应了,上前扶起王正卿,把他送回书房门外,唤了侍书来接手,这才退下去了。
侍书扶了王正卿进书房,帮他脱了靴子和外衣,扶着,又拧了热巾子给王正卿擦脸,一面自语道:“三爷平时好酒量,今晚怎的这么容易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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