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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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舍在迷蒙间,听到有人轻唤自己,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蒂洛略带焦急的脸。

“蒂洛?”温舍的酒顿时醒了一些,他想起38年的新年酒会,自己喝多了,蒂洛就是这样温柔地帮自己醒酒的。

“马克思。”艾米利亚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她蹲在床边注视着温舍。

“蒂洛!”温舍转过身体,想伸手抓住艾米利亚,谁知用力过猛,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小心!”艾米利亚惊呼道,她一把扶住了温舍。谁知后者一个用力,将她拽到了自己身上。

“蒂洛,别走。”此刻的温舍就像个小孩子,委屈地保护着自己的玩具。

“我不走,马克思,你放开我好不好?”艾米利亚耐心地劝说着温舍。

“不放……”温舍又一个用力,将艾米利亚压在了身下。

“你,你要做什么?”艾米利亚有些慌乱,她下意识地想推开温舍,但温舍却将她搂得越来越紧。

“蒂洛……”温舍再一次深情地呼唤了心底的名字。

“我不……”艾米利亚刚想说我不是蒂洛,但当他看到温舍的眼睛时,不禁愣住了。即使在酒醉时,他的眼睛也如此清亮湛蓝,眼中满满的情愫穿破了云雨,直照到艾米利亚的心上。温舍在清醒时,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只在这一瞬间,艾米利亚放弃了抵抗。她沉浸在他热烈的眼神里,她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双目对望,说不出的醉人与痴缠。

“蒂洛,我的蒂洛……”温舍喃喃念着,欺身吻住了艾米利亚。他的吻激烈而热情,甚至带着一丝毁灭性的的狂热。艾米利亚的心跳加快,瘫软在温舍的怀里,任由他用力拥住自己。温舍的唇渐渐柔和下来,细细地吻过艾米利亚的鼻尖、双眼、额头,最终沿着下巴滑至颈项上。

艾米利亚闭上了眼睛,搂住了温舍的腰。吻一个接一个落下,衣服被解开,丢弃到地上。肌肤相亲,紧密贴合在一起,感觉到彼此的温度,脉搏的跳动,还有肌肉的动感。艾米利亚抱住温舍,感受到他的颤抖,还有渗出来的细密的汗水。她的身体被饱胀着,充盈着,温暖着。她忍不住细碎地呻吟着。在涌动的浪尖,艾米利亚忍不住轻颤着身体,她紧紧攀住温舍的肩膀,附在温舍的耳边,带着一点苦涩,一点期冀轻声说道:“马克思,说你爱我。”

温舍闷哼了一声,完全释放了自己。过了许久,艾米利亚得不到回应,只听得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平静。她的双手在温舍结实的后背上轻轻摩挲,黑暗中她落泪叹息道:“我爱你,你不用爱我。”

chapter 152低到尘埃

翌日,温舍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他头痛欲裂,几次想坐起来都没能成功。他在床上又躺了一阵,使劲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记忆只停留在和京舍喝酒,后来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温舍纠结了一阵之后,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起床了。否则今天上课一定会迟到。温舍和大多数德国男人一样,是个守时的人,他一向讨厌迟到。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睡衣好端端地穿在自己身上。昨天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睡衣又是谁帮他穿上的?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艾米利亚敲响了他的房门。

“马克思,时间不早了。您应该马上起床,否则要迟到了。”

“我知道了,艾米丽。”温舍说道。突然间,他恍然大悟。是艾米丽,对,一定是她。不对,以他昨天酒醉的程度,根本不可能自己回来。京舍是不是发现她了?一想到此,温舍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他迅速穿好军装,走出了卧室。他看到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点。他飞快地洗漱完毕,坐在了餐桌前。

“艾米丽,”温舍一边往面包上涂抹黄油一边问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一位先生送您回来的。”艾米丽轻啜了一口咖啡。今天的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不过装扮依旧清丽得体。她的装扮正是温舍最欣赏的一点,从头到脚都令人舒服。虽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喜欢艾米利亚的装扮,还是蒂洛的。

“他看见你了?”温舍又倒了一杯咖啡,并喝了一大口。

“没有,我躲在洗手间里了。等那位先生走了,我才出来的。”艾米利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温舍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她似乎有什么心事。

“然后呢?”温舍又问道。

“然后,我就去了您的卧室,帮您换了衣服。”

“就这样?”

“……就这样。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谢谢你,艾米利亚。”说话间,温舍已经吃完了早餐。他刚一站起来,艾米利亚马上跑到客厅的另一边,把公文包递给了他。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地面。

“艾米丽。”温舍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嗯?”艾米利亚终于抬起了头,她略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温舍。

“你生病了?”温舍看着那张和蒂洛酷似的脸,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

“没有。”艾米利亚说道。

“我昨晚说醉话吓到你了吗?”

“没有……我是说,在给您换衣服的时候,没有。”

温舍点点头,便出了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艾米利亚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她无法再掩饰自己沮丧的心情,她捂起脸,靠在门上哭了起来。

昨晚,当一切平息之后。艾米利亚费了好大劲才把温舍推开,她不敢想象当温舍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身边时的反应。艾米利亚帮他穿好了睡衣,盖好了被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一直辗转到凌晨才缓缓睡去。

蒂洛,这个名字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艾米利亚的心头。这个名字,给她的心上了沉重的枷锁,她的心灵被囚禁,她苦不堪言。但这个名字却又如同烈性的迷药,令她上瘾而无法自拔。

就在今年一月份,温舍刚刚离开柏林,回到东线后不久。细心的艾米利亚就在一次大扫除中,发现了被温舍收藏在抽屉里层的照片。这些照片的主人公大多是一个女人,有时是男女两个人。男主人公自然是温舍,而当她看到照片中女主人公的样子时,心中顿时一片冰冷。

怪不得,怪不得温舍当日在街上只看了她一眼便决定救她于水火,怪不得他会不计回报的帮助她,怪不得他会收留她,每日对她温言软语。她陷入他编织的温情中不能自拔,还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会爱上自己。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叫蒂洛的女人,不过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与她相似的脸。原来每天每晚,温舍细致地注视着自己的时候,都是透过她,思念着另一个女人。她甚至还穿着她的衣服。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的一切,皆与她本人无关。

当发现这个残酷的现实后,有那么几天,艾米利亚一直陷入悲伤与绝望的交织中。她后悔自己竟然轻而易举地就交付了自己的心,到头来却被真相打击到近乎崩溃。她嫉妒那个叫蒂洛的女人占据了温舍全部的心,连哪怕一丝缝隙都没有给她留下。她想痛恨温舍,却发现根本无法实现。她已被他蛊惑,她已万劫不复。而就在这难熬的几天过去之后,艾米利亚做出了一个至今都无法判定是聪明还是愚蠢的决定——既然温舍爱蒂洛,那么她就彻底扮演成蒂洛。她开始模仿她的气质——虽然从未见过本人,但从照片中也可窥得一二。她铤而走险,偷偷溜了出去,当掉了身上仅剩的那条珍贵的宝石项链,用其中一部分钱买了一条珍珠项链。她在和凯瑟琳出门的时候挑了白金色的染发膏——唯一一张彩色的,被放大的亲密合照,提示她蒂洛的头发是白金色。她研究她的穿衣风格,并从衣柜中找出她的衣服,一一修改成自己的尺码,并重新搭配。她也曾想在嘴边画上一颗痣,但这样的模仿太过明显,她最终放弃了。

她爱得卑微,爱得失去了自我。她不惜忘了自己,心甘情愿地做了别人的替身,只希望爱人把眼光多停留在她的身上一刻——从一定意义上讲,她成功了。当温舍回来的时候,他的眼光总是长时间的流连在她身上。看向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缠绵。艾米利亚满足于这样的变化,心中小小的期盼日益发芽,也许有一天,温舍会爱上她的。

昨晚发生的一切,令艾米利亚惶恐而不知所措。开始时,她难以抵抗一个男人的力气。后来,她放弃了抵抗。即便在火热的时刻,他的嘴里也念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悲苦将艾米利亚的心烧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但是她不后悔。到了清晨,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而已。

正如她所想,他果然忘了昨晚的事情。这让她略微安了心。理智告诉她,纵然他对她千般好,也不过是因为蒂洛。本质上,她只是个被世人厌弃的犹太人而已。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厌弃,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令他失魂的脸。说不定,当他发现自己和犹太人发生了关系时,会恼羞成怒的杀掉她。

不知过了多久,艾米利亚逐渐停止了哭泣。她逼迫自己忘掉昨夜,继续做一个安静无害的存在。只要能够在温舍身边,与他同行,她愿忘了自己的姓名,忘了自己的过去,忘了自己的未来。为这一晌贪欢,她甚至愿意赔上性命。

chapter 153千头万绪仍纠缠

一整天,温舍的状态都不太好。在课堂上,他无法集中精力听讲。他的脑袋像是有一千只苍蝇在飞,嗡嗡响个不停。很显然,宿醉让他吃了苦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酩酊大醉过了。早晨艾米利亚的状态明显不对,不过温舍没时间细想这些。午休的时候,他决定下了课要去找蒂洛。虽然她对他避之不及,但他仍然想和她好好聊一聊。

刚一下课,温舍就冲出了教室。于傍晚时分驱车来到了昨天遇到蒂洛的地方。蒂洛说过,这里离她住的地方很近。以蒂洛的生活条件,她一定会挑选豪华的酒店入住,而这附近只有一家酒店够得上这种档次。温舍走进了酒店大堂,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现在临近晚餐时间,他猜想蒂洛一定会下楼用餐的。其实以他的身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在前台打听到蒂洛的房间。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蒂洛一直没有出现。

温舍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伸得很远,这样的姿势能让他舒服一些。他想起以前经常晚归,而蒂洛总是做好了晚餐,在家里默默的等待着他。有很多次,当他回家的时候,发现蒂洛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那时候,他从来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而直到蒂洛离开,他才意识到,拥有一个总是愿意等待自己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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