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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这玩意确实是种微妙的东西,苏锦和晏碧云二人自己也不知道,便是这短短的几次接触时间,双方已经产生了微妙的情愫,这种感觉放平时或许都没感觉,但一旦离别即,便会立刻显示出它的威力来。
晏碧云是先察觉到这种情绪的,因为她知道离别的不可避免,所以她比苏锦多受了些煎熬;也正因为如此,苏锦那日和丰楼被李重指责后匆匆而别,带给晏碧云的感觉为强烈。
晏碧云后来家的微微失态,伴随着苏锦连番的拒绝邀请而逐渐明显,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身边的使女看的清楚。
小娴儿正因为见不得小姐受委屈,所以才跑来闹这么一处来,她的一棒子打苏锦的额头上,却好比是打晏碧云的身上。
晏碧云是个有着坚强人格的女子,她也不是十五岁的花季少女了,她已是二十一岁的桃李年华,若不是待嫁之时未婚夫婿突然病亡,或许她已经膝下萦绕着儿女了。
别人看来,晏碧云这方面定是有很大的遗憾,但晏碧云自己可不这么认为,未婚夫君是朝重臣庞籍的四公子,虽是名门,但晏碧云从未见过他,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晏碧云反倒对婚姻有了深的认识,她甚至有些窃喜老天爷安排的一切,二十出头的女子已经不再那么青涩,晏碧云身上多的是一种深沉温婉和成熟,这一点让她具魅力。
然而,晏碧云的身份依旧是庞家四公子的遗孀,除非庞家主动放她自由,否则晏碧云便不能做出任何的出轨之事,这一点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很好理解,晏碧云和庞家四公子的婚事是经历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五道正规的礼数,结婚礼,除了亲迎这一礼礼已成其五,实际上纳征之后,便是大聘完成之时,也就是说双方已经定下婚约了。
晏碧云虽未过门圆房,但男方未解聘,便不能成为自由之身,这一点虽然极不公平,但也无可奈何,宋代守节之风已经流行开来,人们期望看到女子坚贞守节,哪怕是像晏碧云这样并没有实际出嫁的女子,所以便有了这样令人不可理解的规矩;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男权社会隐秘的恶毒的变态的心理的反应。
对于晏碧云来说,这样的藩篱无法打破,除非庞家解聘,即便如此还是落个再嫁之名,为人所指谪;以前晏碧云根本没考虑到这些,但近她常常想起这个问题。
骡车‘得得’的响,晏碧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翻腾不休,自己和苏锦之间其实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先是身份问题,苏锦不可能娶个再嫁之人为正妻;其次自己比苏锦大了足足五岁,虽然苏锦的言谈举止之根本不像十岁的男子,但大了五岁显然是极为不适宜的,即便退一万步来说,苏锦不嫌弃她的再嫁的名声,年纪的差距也会让苏家人坚决反对。
“或许,我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晏碧云自嘲的笑了笑,捋了捋耷拉下来的秀一缕,掀帘看着满街来往忙碌的人群,陷入沉思之。
第三十九章卧底
时间:2012-07-15
今日三,第一送上
苏记成衣铺分号一共招了十名大师傅,全是成衣铺赵大掌柜一手考核聘用,当然这十名大师傅也不全是赵大掌柜认识的,譬如成衣铺一名叫刘大成的领班介绍来的一个叫秦大郎的裁缝师傅便是因为手艺精湛而得到聘用。
这位秦大郎自称家芜湖城,孤身一人并无家眷,正好赶上苏记成衣铺招大师傅,月工钱一贯五的优厚待遇,使得知道这事的裁缝师傅们趋之若鹜。
秦大郎因为跟店里的领班刘大成是故交,虽几年没见,但故友重逢格外亲,秦大郎一提这事,刘大成立刻便将他引荐给赵大掌柜;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秦大郎手艺不错,所以立刻便被录用。
五月初七日夜,也就是苏锦脑袋上被打了一个大疤痕的那天晚上,秦大郎租住的小客栈里来了两名神秘男子,秦大郎正房就着一小碟油爆落花生和一小盘酱牛肉有滋有味的喝着小酒,房门开处,两名身材魁梧的的大汉不请自入。
“你们是谁?怎地乱闯他人卧房?小二,小二。”秦大郎厉声喝斥,同时大声呼叫店小二。
一名大汉竖指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似乎不经意的一撩衣襟,一柄寒光闪闪长约尺许的剔骨尖刀露了出来,秦大郎吓得酒醒了大半,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来者绝对不善,拿惯剪刀针线的自己如何跟这拿剔骨刀的叫板,好汉不吃眼前亏。
店小二闻声赶到,探身进来道:“客官,叫小的有何吩咐?”
秦大郎看了看两名大汉,又瞄了瞄他们的腰间尖刀的轮廓,终于放弃其他的想法,颤声道:“帮我上壶茶来,我有两位朋友到访。”
小二连声答应,不一会屁颠屁颠捧着一壶热茶进来,放桌子上,关门出去。
秦大郎看看面前两人,陪笑道:“两位好汉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秦大郎身无分,无家无室,也没什么仇家,好汉……”
一名疤脸大汉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伸手打断秦大郎的话头,冲另一名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人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忽然猛然将门拉开,门外空无一人,这才左右看看,将门再次关上。
“这是……”秦大郎小腿肚子开始转筋,看这架势是要干些什么了。
“好汉饶命!”秦大郎终于抵挡不住内心强烈的恐惧感,猛然仆倒地,磕头如捣蒜。
“你叫秦大郎?”疤脸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听起来寒毛倒竖。
“小的正是秦大郎,好汉有何吩咐只管说来,但求绕小的一命。”秦大郎脸色煞白,抖着道。
“起来说话,只要你乖乖听话,定不会伤你性命。”
秦大郎爬起身来,弓着腰站立一旁,那疤脸汉子伸手从怀掏出一支布袋来,沉甸甸的似有黄白之物,一把丢到桌上道:“这里有纹银五十两,是我们请你做事的订金,事成之后还将会给你一两,这些钱完全够你到任何地方娶个浑家安个家,再开间裁缝铺了。”
秦大郎一惊道:“不不不,好汉别跟小人开玩笑,小的可不敢白拿您的钱财。”
疤脸汉子夜猫般的呵呵笑起来:“白拿你是别想了,拿了我们的钱,自然要替我等办事,天下哪有白拿的钱财。”
秦大郎踌躇道:“这个……小人手无缚鸡之力,只靠一门裁剪手艺糊口,除此一无是处,如何能帮得了好汉爷们。”
疤脸汉子道:“不要妄自菲薄,近刚来庐州是么?何处讨生活呢?”
“回好汉话,经朋友介绍入苏记成衣铺分号做大师傅。”
“很好,这便是你的价值所,你要做的事很简单,苏记成衣铺里好好呆着,留意苏记的经营动作,并将苏记的服装样式提前透露给我,关键的时候要苏记内部推波助澜。”
秦大郎目瞪口呆,这是要自己去做他人的卧底,潜伏苏记内部通报消息,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将会为世人所不齿,苏记不追究则罢,追究出来之后打死勿论。
“好汉爷……这事……小人做不了啊。”秦大郎倒还没有傻到答应这件事的地步,原本他就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卧底背叛这样的事情根本脑子里没有过,这一下被人直接挑战道德底线,自然做出了反抗。
“你是说宁死不干是么?”疤脸汉子淡淡的道,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情绪,但秦大郎分明感觉到一丝寒气渐渐笼罩全身。
“不妨挑明了说,我们选择的对象还有很多,你算是有运气的一个,你若不识抬举,明晨这客栈这间客房里将会出现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尸体是谁呢?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
秦大郎噗通瘫软地上,脸色惨白,汗珠滚滚而下,嘴唇抖擞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名男子看着秦大郎一副窝囊样,眼神带着鄙夷,疤脸男子量用温柔的声音道:“其实很容易做出选择,只要你答应帮我们做事,这些钱就是你的了,你愿意拿她去喝酒也好,置办产业也罢,抑或是到窑子里当大爷,享受小娘们的伺候,随你的便。”
秦大郎还犹豫,站一旁的另一名大汉耐不住了,撩起衣衫一把将剔骨刀抽出怒道:“大哥,跟他啰嗦什么?直娘贼的脓包一个,老子一刀切了他的脑袋,咱们去寻其他人去。”
说罢伸左手蒿住秦大郎的衣领,右手尖刀灯光下一闪便直捅过来。
秦大郎大骇叫道:“饶命,饶命,小的答应了便是。”
那汉子一把将他惯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娘的比,怂包一个还充好汉,敬酒不吃偏吃罚酒,真是贱人一个。”
疤脸汉子笑道:“老二到一边去,莫吓着他。”说罢双手抱拳朝秦大郎拱了拱道:“恭喜秦师傅做出正确的选择,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也别想着偷偷溜走或者向什么人告密,一旦那么做的话,没人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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