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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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二者都无,晏殊推荐他的理由何在?若说粮务之事非苏锦不能解决,这是扯淡,朝中随便拎出来几个,也未必办不好这粮务之差,这小子虽有些本事和手段,但决不至于到了不可替代的地步。

这些问题欧阳修又不好去问晏殊,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晏殊对苏锦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至于朝中议论纷纷说苏锦是晏殊的私生子云云,欧阳修自然是不信的,那只是无聊之人的随口谣传罢了。

而今日,这个问题的答案终于浮出水面,晏碧云竟然跟着苏锦东奔西走,而且毫不避嫌的住在一起,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而且此事晏殊岂会不知?

实际的情形恐怕就是,晏小姐被苏锦这小子给勾上手,而晏殊又是出了名的喜欢自家这位侄女儿,得知此事之后自然是爱屋及乌积极的帮苏锦谋个前程;于是乎苏锦便成了晏殊眼中粮务专使的不二人选,凭着他的面子,皇上自然也不会多加干涉,粮务专使的属三司管辖,皇上是个和稀泥的泥水匠,他断然不会驳了晏殊的面子。

欧阳修想通此节,忧虑更甚;晏碧云还是庞家妇,晏殊居然能容忍苏锦带着她到处乱跑,晏殊难道不怕名誉受损,不怕庞籍知道之后跟他大闹一场么?

若说晏殊不顾及晏家的名声那绝无可能,要么是晏小姐已经对这小子死心塌地晏殊也无可奈何,要么便是晏殊得了什么人的准许,根本就不怕庞籍来闹;前一种倒也罢了,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给晏殊撑腰的人必然是圣上无疑。

虽然庞籍故意不解除晏家婚约之举也属无可指谪,人家毕竟是婚嫁六礼行其五,说起来晏小姐也算是庞家妇,可是晏家女望门寡却不能改嫁这件事大家却都不以为然;庞籍只是以此事故意恶心晏殊,这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而皇上表面上不说,暗地里为晏殊撑腰也并非没有可能。

欧阳修越想的远,心里便越是纠结,本来此事简单的很,拿了苏锦便可以了事,现在他却犹豫了,无他,苏锦的身份已经不同了,若他果真是晏碧云的意中人,自己将他拿下之后,这就算是彻底的得罪晏殊了。

当然欧阳修可以断定,苏锦的这件案子一犯,晏殊定然会立刻撇清和苏锦的关系,相位之争也基本无望;但是晏殊是什么人,他是朝廷上的常青树、不倒翁,二十余年来在朝堂上经历过多少风雨,依旧屹立不倒,除了他左右逢源的本事之外,他还有一大帮子亲手举荐的人散布在各个要冲之职,朝中势力除了吕相的人就属他的人居多了。

苏锦的事情必然会连累晏殊,相位无望不代表他的势力被削弱,最不济晏殊也能依旧呆在三司使的位置上,而他欧阳修得罪了晏殊之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欧阳修做事自然有他的原则,看上去他是个乱咬人的疯狗,实际上若是有心人细细查究一番,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便是凡是被欧阳修参倒之人必然不隶属于吕夷简和晏殊的任何一方的势力范围;看上去欧阳修有时候在朝堂上驳斥吕夷简杜衍和晏殊等人,一副义正词严不惧权贵的摸样,但实际上他行事极有分寸,那些话也只是在朝堂上演戏给皇上看而已。

也正因如此,吕夷简和晏殊对欧阳修的态度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敬而远之,你不惹我,我便不搞你,至于说两句过头话,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跟他计较;但是一旦欧阳修犯浑冒犯了两派中的任何一位,后果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出来。

说句不客气的话,两府为中枢、三司是要害,而他这个御史台充其量只是个监察部门,孰重孰轻不言自明,闹将起来皇上定会为了平息中枢或三司之怒,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抛弃。

“大人,大人?”欧阳修沉浸在矛盾中不能自拔,以至于苏锦连叫两声他都没听见。

苏锦像晏碧云使了个眼色,晏碧云会意,轻声娇呼道:“中丞大人既有要事和苏公子商议,奴家便先行告退了。”

欧阳修忽然道:“贤侄女且慢,本官有几句话要问你。”

晏碧云忙道:“世叔请问便是。”

欧阳修看看苏锦道:“苏专使请回避一旁,我和晏家侄女有些要事要说。”

苏锦心情一松,知道欧阳修害怕了,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苏锦拱了拱手,径自走到远处角落里,在柜上找到两只冰冷的大饼,就着茶水鼓着腮帮子大嚼,早上睡的香,早饭都没吃,这会子肚子饿的难受。

他知道欧阳修定然是要探听自己和晏碧云的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搞不清楚,欧阳修定然不会贸然便将自己抓走,他赌的便是欧阳修绝不是个铁面无私的戆货。

此人三十多岁便混到御史中丞的位置上,绝对不会是一根筋;一根筋认死理的譬如包拯,四十多了还只是个知府,若非晏殊推荐怕还在天长县带人挖河滩;一根筋如宋庠即便是凭着状元郎的身份混到宰辅之位,依旧会被贬到地方当知府,而非像欧阳修这样一直在皇帝眼前晃荡,几乎一年一升官。

第四六三章隐私

欧阳修有些难以启齿,本来他人的si事自己没资格问,特别是对着一个妙龄女子问她的个人问题,显得自己何其猥琐和不堪。

但是这件事不搞清楚便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方向,他既不想知情不举,又不想因为苏锦而得罪晏殊,所以硬着头皮也要学长舌之fu打探起他人**来。

“贤侄女,本官有些唐突之言需要向你证实,失礼之处还望贤侄女莫要见怪。”欧阳修艰难启齿道。

“世叔且问便是,碧云知无不答。”

晏碧云一脸平静,早在帘幕之后她便已经将欧阳修和苏锦的对答全部听在耳中,对于欧阳修要问什么,心里倒也猜出来个七八分。

“这个……对于贤侄人,有些事倒也无可奈何,还请节哀顺变。”欧阳修打算先客套安慰一番。

晏碧云睁大眼睛看着欧阳修道:“世叔所指何事?难道是我家中亲人出了什么事么?”

欧阳修郁闷yu死,轻咳一声道:“本官说的不是你家中亲人,而是说庞家公子。”

晏碧云诧异道:“原来你是说奴家未出嫁而丧夫之事,奴家倒是想岔了;不过这事倒也没什么可说的,虽然庞家公子与奴家有婚姻之约,但奴家连他一面也未曾见到,对奴家而言,对他毫无印象;况且他过世已有数年,奴家只是惋惜,何来节哀之说?”

欧阳修心里堵得慌,这女子怎么能公开说出这种话,人家毕竟是你未婚夫婿,你怎能说他死了你一点都不悲伤;但是又一想,事实倒也确实如此,一个从未见过面之人,脑海中从未有过他的印象,他去世了也确实难以引起悲伤之感,诚如晏碧云所言,除了惋惜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之外,很难再有其他的感觉。

“说的也是,看来本官倒是多虑了,这个……三司大人身体可好?家中各位可都安好?”欧阳修有些语无伦次。

晏碧云笑道:“欧阳世叔真会说笑,奴家听到世叔来了扬州本想寻机拜见世叔顺便问问伯父大人近况,世叔倒是先问起奴家来了;世叔刚从京城而来,奴家却离京已有两月余,本该是奴家问您才是。”

欧阳修一拍脑門自嘲道:“你瞧本官这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确实如此,离京前还跟三司大人小聚了一次,怎么问起你来了。”

口中自嘲,心中又是一惊,晏碧云自称离京两月,苏锦接了差事也恰好是两月,很明显这两人一直是在一起的;红粉知己?骗鬼呢,哪家的红粉知己跟着你两个月不回家?

“世叔,您有话便直接问,您是长辈,奴家是晚辈,不用拘礼绕弯子了,这样您也累,奴家也累。”晏碧云平静的道。

欧阳修道:“好,既如此本官便问贤侄女几个问题;苏锦跟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有了婚姻之约了么?”

晏碧云红了脸,轻声道:“这个问题奴家可以不回答么?”

欧阳修心里凉了半截,这个回答其实已经说明问题了:“必须回答,因为事关重大。”

“奴家……奴家和他目前尚无婚约。”晏碧云鼓足勇气道。

欧阳修很有技巧的问道:“目前尚无婚约是何意?三司大人不同意么?”

“那倒不是。”晏碧云轻轻一句砸碎了欧阳修的幻想:“世叔当知奴家和庞家婚约之事,婚约不解,奴家如何能再与他人有婚约?所以目前并未和他有婚姻之约。”

欧阳修肃容道:“然则此事三司大人是知道的喽?他怎么说?”

晏碧云拢了拢秀发,轻声道:“伯父大人屡次请庞家解除婚约,均为庞家所拒,奴家知道伯父大人也没办法,毕竟婚约订立解除均需男家允许。”

欧阳修道:“贤侄女莫怪本官说话直接,那你一个清白女子就这么跟苏专使在外同住同行,怕是有些不妥吧?不为别的,但是此事宣扬出去,对三司大人的清誉也有所损害,你难道没想过么?”

晏碧云脸上刷的一片血红,这是在指责自己不守fu道跟人苟合,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可是够重的。

晏碧云细细的喘了几口气,抬起头道:“世叔说的话自然是为晏家好,但世叔怕是想多了,奴家虽和苏锦一路同行,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奴家和苏公子之间却是清清白白;奴家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岂会不知廉耻做出败坏門风之事;而且苏公子也并非大人所想的那般不堪,他……他也是个谦谦君子,绝不会……绝不会……”

晏碧云再次面红耳赤,这一回到不是羞臊,而是忽然想起苏锦数次将自己扒的过多少次,自己还大谈他是守礼君子,实在是有些荒唐;她是在替苏锦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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