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1 / 2)
“是!”六合忍不住笑了一笑。
楚天涯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主公睿智,康王这下要被赶鸭子上架了。”六合笑道,“他就想袖手旁观,我们打下真定都两天了他也不露面,还想一直在相州装死。这下,他真的装不下去了。”
“那你还不快去,还在这里唠叨!”
“属下马上动身,亲自前往相州!”
楚天涯起了床后,马上就把焦文通众头领全部叫来。他也没有宣布说宗望大军即将南下的消息,而是叫大军马上张榜示民在城中造势,说康王即将亲自大驾光临真定,让百姓们焚香洒扫、遮道欢迎;军士们整点戎装注意军容摆出军威,准备迎接康王大驾。
头领们听了还有点不爽,说咱们又不是康王的人马,凭什么给他好脸色看,还对他这么奉迎。
楚天涯就笑,“你以为我愿意奉迎那个吃闲饭的康王啊?——咱们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总该有人顶黑锅、收拾残局吧!”
众头领恍然大悟,纷纷大笑。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楚天涯大声笑道,“你们就把康王当作亲爹来伺候就行了!吹须拍马天花乱坠都行,这是军令,听到没有?”
“是!”众头领一边应诺一边哈哈的大笑。
结果在当天下午,康王就来了。不仅是来了,还带了两万人马——倾巢而出!
六合早于康王半个时辰入城报信,他说他在半道上就遇到了康王的人马。于是他巧随应变,称说自己是主公派去迎请康王入主真定的使臣,然后马上回来报信。
楚天涯等人哈哈的大笑,“康王坐不住了、坐不住了!他肯定是听说我们把真定收刮一空、赚光了民心民意,真的坐不住了!”
“走喽,迎请康王!”
楚天涯一行头领带上虎贲近卫,还有城中的所有百姓,一齐挤到了真定城门口来,摆出了巨大的阵势迎接康王入城。
康王赵构把人马驻扎在了城外五里处,自己带了几个将领和百余亲随就到了城门口。
年轻的赵构看到满城的旌旗翻飞,百姓和军士们高声欢呼,他非但没喜反而长叹了一声,“我命休矣!……楚天涯你这个蝥贼,害人不浅!”
这时候,蝥贼楚天涯正带着头领和百姓仕绅的代表徒步走到了赵构等人的面前,一本正经的抱拳行军礼,“末将楚天涯,万幸不辱殿下使命,已然拿下真定城池!——目下,末将率全体将弁与百姓人等,恭迎殿下入城!”
赵构骑在马上,脸板得铁青,表情都似乎做不出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马前这个和他一样年轻的戎装男子,心里一团怒火腾腾的冒,又有一股嫉妒之意左冲右突,让他恨不得当众就拔出斩马剑,劈了马前此人!
但是赵构心里很清楚,或许他的尚方斩马剑还没有出鞘,楚天涯身后的那两个铁塔般的巨汉,就已经把他撕成了碎片!
“上将军辛苦了。将士们劳苦功高,百姓们,也都受苦了。”赵构骑在马上对众人拱手而拜。
将士和百姓们都很应景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殿下,请入城吧!——末将请为殿下牵马坠镫!”楚天涯笑眯眯的上前来给赵构牵马。
楚天涯的这个像极了奸佞谄媚之徒的举动,让赵构心里堵得厉害,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脸都涨红了。
焦文通等人看到了,也是纷纷憋笑,简直快要憋到内伤。
就这样,楚天涯给赵构牵着马,在军士与百姓们的一路欢迎与跪迎之中,进入了真定城池。
军营里早就摆开了大宴,还奏起了凯旋军乐。赵构下马后铁青着脸直接冲进了帐篷,再也忍捺不住,双手就把桌上的宴席给掀了。
楚天涯和焦文通等人在帐外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然后收敛笑容,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进了帐篷,纷纷请罪。
“好了!你们不用装了!”赵构怒不可遏,“都出去——楚天涯留下!”
楚天涯就摆了摆手,焦文通等人便出去了。他走到赵构面前,笑眯眯的道:“康王殿下何必动怒,我们打了大胜仗啊,不是应该高兴么?”
赵构一扭身站到楚天涯面前,几乎跟他鼻子对着鼻子。
两人也都分别看清了对方的脸。
都很年轻,赵构还挺帅,养尊处优的脸色有些苍白;楚天涯跟他比起来是五官刚毅棱角分明,眼睛里满是一股子邪性。
“你一个山贼草寇,乖乖的留在河东做你的山大王就行了,跑到河北来添什么乱?”赵构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可见他真的气急了,“谁让你打的真定?谁让你打的真定?谁让你打的真定?”
一句话,他居然连着说了三次。
楚天涯咧开嘴,嘿嘿的一笑,“我让我打的。”
赵构一下就气结了,一口气差点没憋死,眼睛都涨得充血了。
楚天涯才不理会这位皇子的威风,仍是笑眯眯的道:“康王殿下,现在不是生气发怒的时候。完颜宗望的三十万大军,离真定不足二百里。他的铁骑朝发夕至,顷刻间就要踏平真定然后直捣中原。殿下,是不是赶紧给朝廷通报一声,早作打算?”
“本王还用你教来做事吗?”赵构真是气极了,一急之下竟然连这种不该告诉楚天涯的话,都说了。
“那就好。”楚天涯嘿嘿一笑,“末将早盼朝廷早发王师,来真定与金兵决一死战!”
“楚天涯,你!……”赵构气得浑身直抖,“你这乱臣贼子!大宋若亡,就是你的罪过!”
“是,是我的罪过。”楚天涯不急不忙仍是笑眯眯的,“我的错,就在于守住了太原、打退了完颜宗翰,然后又收复了真定,歼敌万余。这些事情就算是写在了青史之上,楚某也敢任由后人评说。要是有那种缺心眼的人骂我是卖国之贼,那我也认了。”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赵构怒道,“你擅自行动打草惊蛇,妄起边衅激怒金国,到时宗望起倾国之兵南下,大宋如何抵御?”
楚天涯冷笑一声,“照殿下这么说,咱们不能激怒金国,只能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他们对吗?他打了咱们的左脸,咱们还得把右脸凑上去让他抽,对吗?——激怒了宗望,他就起倾国之兵来灭宋;不激怒,他就不想灭宋了吗?金国要南侵,真的需要理由吗?把战场搁在真定、阻敌于国门之外,真的就比金国围困了东京,还要丢人吗?”
一席话,把赵构说得浑身都在发抖,但却哑口无言。
“康王殿下,金国亡我之心不死,咱们不用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楚天涯说道,“楚某打下真定的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打乱金国的军事计划。就算我们在真定与之决战,也好过让宗望的数十万大军直捣中原。我知道,这会把康王殿下推到风口浪尖,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你窝在相州一兵不动,就能苟且偷安了么?覆巢之下蔫有完卵,如果东京都没了,殿下带着两万兵马藏在相州,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么?”
“你放肆!”赵构勃然大怒。
“你才知道啊?”楚天涯全然不以为意的嘿嘿直笑,“我若不放肆,去年在太原就做了鬼了。今天我还能站在殿下面前说话,还能凭借八千疲惫之卒歼敌万余、收复真定,全都是因为我够放肆,够不要脸,够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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