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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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泽却半点不惧,竟将扶在锦瑟腰间的手一摊,作势后撤,道:“好吧,我不做登徒子便是。”他言罢脚下一动,便又有一块青瓦落了下去。

锦瑟活了两辈子也没做过这么危险的事,便是上山烧香也没往那悬崖边儿上去过,最多站在马车上往下俯瞰,如今骤然被拎上房顶,才知已成了被关进笼子,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她被完颜宗泽吓了两吓,差点没哭出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颜面,身子再次前倾,靠在了完颜宗泽身上。

完颜宗泽得意地笑,“瞧吧,明明是微微轻薄与本王。”

锦瑟怒,“你闭嘴!”

完颜宗泽,“……”

依在完颜宗泽怀中,过了片刻,锦瑟的心跳渐渐恢复,双腿也有了些力道,这才发觉完颜宗泽竟果真不言语了。

锦瑟禁不住抬眸去瞧,而完颜宗泽也低下头来,两人目光在夜色中相遇,对视,纠缠,良久,冬夜的风带着如霜似雾的月华缱绻萦绕在四周,待清冷的夜风也似染上了暧昧的气息,锦瑟才忙错开视线。

而完颜宗泽挑唇盯着她光洁的额头,轻颤的睫羽半响,这才猛然弯腰抱起她来两步走至屋脊处,锦瑟尚未抗议人已被他放了下来。眼见着他脱掉大氅,叠了几下垫在屋脊上,这才被他扶着坐在上头,而眨眼间完颜宗泽已坐在了她的身旁。

见锦瑟沉着脸,完颜宗泽笑着自怀中摸出一只珐琅雕莲花的暖手炉来,将其打开用手折子引燃了里头的炭,这才又合上塞在了锦瑟手中,见她愣愣的,兀自帮她裹好大氅,又翻了兜帽压在她头上,这才笑着道:“我出生那夜便如今日一般,星斗璀璨,万里无云。”

锦瑟闻言本能抬头,紧接着便抽了一口气。

仰望之下,星幕铺天盖地,群星璀璨如粒粒宝石,照亮了长空。苍穹下的北斗星,似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一般,耿耿银河两岸,牵牛和织女星遥遥相望,相映生辉。

寒夜里繁星闪烁,四下静寂,叫人的心也在一瞬间安宁下来。眼前的壮阔,叫锦瑟恍然坠入梦境般,整个沉迷其中,被大自然绚丽的夜幕震慑,无法回神。

她从来不知坐在楼顶上观星竟然会和站在四方庭院中的感觉全然不同,完颜宗泽见锦瑟唇角扬起,便笑着道:“这里的星空勉强能够入眼,却依旧没有草原的星空璀璨,躺在草原上,沐着夜风,嗅着青草气息,湿漉漉的草香夹杂着烤羊的味道,忽明忽暗的篝火,远方蜿蜒溪流碎亮的光芒映着狼毒花随风摇曳,虔诚的敬酒声一直荡到星幕中,邀的整幕星光都闪烁着舞动起来,那才叫美呢。”

锦瑟闻言失笑,却不言语,便闻完颜宗泽又道:“我们铁骊人是有星宿崇拜的,每月都要祭北斗星,牧民夜牧,若是遇暴风雪迷路时,也会跪拜北极星求指路,草原上没有沙漏,百姓视三犬星为测时星,你瞧,那个便是三犬星,在草原上还流传着关于三犬星的故事……”

夜色下完颜宗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和轻快在身旁响起,锦瑟只安静地听着,间或轻声一笑,便引得完颜宗泽兴致愈发高昂。

一时间四下虽没春花秋月,没夏风轻柔,虫鸣鸟啁,可在这静谧的夜里,却有漫天星斗和时不时传来的一重一轻两声欢笑诉说着两颗正一点点缓缓靠近的年轻的心。

一百零三章

锦瑟因昨夜就折腾到天亮才睡了一会儿,劳累了一日,好容易睡下却又被完颜宗泽掳出了府,如今被完颜宗泽拎上房顶,听他说着话,先还精神抖擞地陪他看着星星,说笑两句,不知不觉便眼皮沉重起来,身子也轻轻依在了完颜宗泽身上。

见她如此,完颜宗泽只笑着唱起歌来,铁骊人原便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奔放而悠扬的歌声被他轻轻哼唱,少了两分豪气却多了几分柔情,似夜的呢喃,丝丝入耳,一缕缕缠绕着心房。

锦瑟迷迷糊糊听着,依稀想起儿时生病时守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轻轻哼唱小曲儿的母亲,转瞬母亲那柔美的面庞却又变了姿态,海蓝色的眼眸,如潮水般涌动着的情潮,一波波拍打着她,叫她想躲欲躲却又似被束住了手脚……

锦瑟微微蹙起眉来,枕在完颜宗泽肩头的小脑袋轻轻摇了下,接着便沉沉的坠入了黑暗。察觉到锦瑟睡着,完颜宗泽兀自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动了下手臂令锦瑟躺倒在他的双腿上,细细地瞧着她清丽的面庞。

星光抚在她的面容上,映的那琼姿花貌,她精美的五官似被镀上了一曾明光,发出玉润之色。完颜宗泽忍不住抬手抚过她侧面上碎散的青丝,将其轻轻地挑起挂在她小巧的耳后,这才抬手抚上锦瑟微蹙的美,用指腹慢慢的不厌其烦地抚平它。

待她双眉舒展开来,他的目光才渐渐移向她如花瓣般的粉莲唇上,因侧躺在他的膝头,侧颊抵着他的腿骨,锦瑟的双唇自然而然地轻轻张着,露出如玉雕琢般细小可爱的贝齿来,在夜空下,她那樱唇线条柔美,如同藏着秘密般,叫人无可自拔地沉沦。

完颜宗泽不自觉地难耐地动了动身子,他这一动,锦瑟便无意识地挪了挪身子,脑袋在他大腿上蹭了两下,更加靠近温暖所在,这才舒服地伸出小粉舌舔了下唇,两片樱唇吧唧两下,再度没了动静。

她这小动作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儿,瞧在完颜宗泽眼中却被无限放大,无限放慢,引得他口干舌燥再也忍不住低头触碰上那柔软的樱红,做了他今夜一直想做却又因不敢而万般忍耐的事。

他的唇碰上她的,完颜宗泽身子一震,只觉那柔软的触感美妙的叫人窒息,原是想蜻蜓点水解解渴便罢,可此刻锦瑟呼吸间的兰芷香气便喷抚在他鼻端,两人气息交错,而他的唇又抵着她的,她那唇冰冰凉凉,丝丝柔柔,美好的叫人想一口吞下去,含在嘴中细细品尝,叫他禁不住想爆粗口。

滚它的蜻蜓点水!

再顾不得被锦瑟责怪和恼恨,更顾不得偷吻丢脸于否,完颜宗泽唇瓣磨蹭起锦瑟来,接着便探舌描绘着那柔红,如饮醇酒。

锦瑟睡觉一向是极清浅的,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可自她摆脱姚家,回到廖府后她的睡眠也得到了极大改善,如今本便两人未休息好,累的狠了,被完颜宗泽轻薄竟全然不知。偏沉睡的她受到骚扰,不自觉地动了动唇,舌尖探出想赶走那扰人清梦的瘙痒。

她的粉舌一动,和完颜宗泽便触碰在了一起,完颜宗泽微眯的眼睛碎光一闪,动作一僵,而锦瑟舔了两下,觉地那讨厌的瘙痒不见了,这便满意地勾起笑来再一次没了动静。

舌尖传来的触感令完颜宗泽心跳失速,只觉心窝也被撩了一下,他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盛亮盯着锦瑟,瞧着她唇畔边儿如玉的浅笑,他亦勾起笑来,接着便再度俯下头,探出舌挤进了锦瑟的檀香小口中,他没有碰到任何阻拦便进到了她湿润的口中,香甜柔软的感觉令得神经一阵兴奋,第一次亲吻姑娘,他从来不知女子的唇齿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滋味,美妙的足以叫他失去冷静。

而男人在情爱上本便是无师自通的,几乎立刻他便展开了攻击,灵活的长舌纠缠着她湿甜的小舌,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她檀口中的每一寸柔软,汲取着属于她的芬芳,也愈发用力地舔吮着她柔软的唇瓣,

锦瑟原睡的极沉,先觉有股热气不停喷洒在她的皮肤上,痒的叫她要躲,接着便感受到有滑腻的东西正含弄吸允着她的唇瓣,只她还迷迷糊糊时那东西已攻城掠地野蛮地挤开她的唇舌探了进去,不过转瞬间她的双唇已被吸允的有些发麻,锦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接着她猛然清醒过来,睡梦前的一幕掠过脑海,完颜宗泽的面孔闪现的同时,她已怒火高涨起来。

锦瑟猛然睁开眼睛,抬手便欲去拍打完颜宗泽,可也是在此时,完颜宗泽的手抚在她的脑后,却不知在什么地方狠按了一下,锦瑟便脑袋一沉,再度闭上眼睛倒在了完颜宗泽的身上。

察觉到锦瑟刚刚挣扎的身子再度软倒在腿上,完颜宗泽退出令他留恋的唇齿,沮丧地抬手抚了抚他正剧烈鼓动着的心房,他的心脏正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跳动着,他知晓那一方面是因为激动和兴奋,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紧张和心虚。

蹙眉叹息,他见锦瑟樱唇被吸允的微微红肿,更是一阵的懊恼,知晓自己把事情给搞砸了。

其实自相识以来,锦瑟对他的百般躲避和抵触疏离,他又怎能感受不到?!他也知道两人之间隔着的是什么,她躲他便追,心里想着,有朝一日他缠地她喜欢上自己,她便会和他一同努力,两人才能一同争个未来。

他这次回到北燕也曾试探过母后的态度,心知父皇和母后是万不会答应赐他汉人王妃,又得知锦瑟在京城退亲一事,他这才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无法在北燕呆下去。一来,他知晓呆在北燕便是再哀求父皇和母后也是无法,只有立了大功,或是干脆吞并了大锦,这才能求来他想要的,再来他也恐锦瑟退亲后会再度定下亲事来。

谁知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便听到锦瑟去萧府的事,早先皇宫中出的事情,他已知晓,而他也素知萧蕴其人表面温润如玉,却绝不是个随便怜香惜玉的人,这个了解再加上锦瑟赴邀到萧蕴住所一事无不叫他紧张挫败,担忧吃味,尤其是萧蕴可大庭广众,光明正大的邀请锦瑟到萧家去,可他每每只能偷偷摸摸地才能接触到锦瑟,像是见不得光一般,这点更是叫完颜宗泽气闷气堵,整个人都要炸开。

一是因为沮丧烦躁,再来也是嫉妒萧蕴,更气恼锦瑟,他本是回来便想去寻锦瑟的,却闹得和影七练了一夜的枪。只忍了一日到底还是抵不过透骨相思,入夜潜进廖府把锦瑟掳了出来。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眼瞧着锦瑟毫无防备地依着他沉睡,他心中荡漾起满满的知足来,心知锦瑟正一点点靠近他,放松对他的警惕,他不介意慢慢攻破她的心房,推倒她心中为他竖起的高栏。

可如今……只怕锦瑟醒来要恼恨死他了,说不得会避他如蛇蝎,想着这个,完颜宗泽就后悔起来,只念着自己方才为何就不能忍忍,这可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再想着锦瑟苏醒,他本能地将她敲晕的行为,更是觉着成了胆小鬼,再窝囊不够了!

他这边自己生自己的气,那边影七抱着剑站在阴暗处,无意间瞧见房顶上他那主子偷吻姚家姑娘,当即就好不鄙视地撇撇嘴,只觉着王爷在大锦生活的久了,真和那些个汉人男子一般婆婆妈妈了起来,亲个姑娘竟然也要用偷的,哪里还像狂放热情,又浪漫直爽的铁骊人,当真是丢尽了脸。

他离的远,自瞧不真切,念着王爷偷香窃玉成功,一准心花怒放,一会子送了姚家姑娘回家,他们便会有几日的好日子可以过,想着终于不用再陪王爷练武,不用再挨打受累,影七揉着仍旧有些发疼的手臂勾起了唇角。

此刻他尚且不知,他那情窦初开的少年主子已跌进了另一番苦恼中,当真是少年初识情滋味,这心情忽甜忽酸,忽乐忽悲,变得比二月的天都快。

而此刻位于江州郊野的姚家别院,几辆马车正缓缓驶出,那打头马车上所坐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送到别院思过的吴氏。此刻她穿着一身半旧的墨绿色儒裳,下穿一条素色罗裙,头上只挽了个寻常的妇人髻,插着一根光泽已黯淡的金簪,端坐在车中。

随着车子摇动,车角挂着的灯也晃动起来,微弱的光照在她的面上,将她阴厉的神情更映的一片狰狞,有些吓人。

这些时日她身在别院,生活自然不能和府里相比,虽说别院的奴仆念着她两个嫡子的面儿,并不敢太过苛待她,可这世上最不乏的不是那捧高踩低的势利之人,吴氏也着实没少受气。加之别院物资稀缺,条件艰苦,她又心情郁结,故而不过数十日便似变了个人般,人不止消瘦了一两圈,连面容也老了几岁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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