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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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那个孩子没有,我不知道,怎么从外面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门窗关的严严的,茶壶是放在薰笼边上的,而不是放在桌子上。这么想来应该是做了个鬼梦。

但昨晚那个孩子怀里抱的东西,分明是只黄色的骆驼,若我没猜错的话,临睡前骆尘净在东边房间里摆弄的,就应该是那个东西吧。可那个东西我只是瞥了一眼,并没看清它是什么,可我却很坚持的相信,那肯定是一只黄色的骆驼,一如梦中那孩子抱的一样。照这样看,我似乎又不象是在做梦。

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骆尘净送完餐具喊我上路,我这才摇摇头将这事放下了。

“你去门口等我,我去赶车。”骆尘净向我说道,示意我去门口。

我点点头,拨腿就要向门口走,这时,十公子的声音从北楼里传来了出:“阿净,你真的要走么?”声音里,仍是乞求多过疑问。

骆尘净略略停住了脚步,平静的回道:“昨晚我们不是商量好了么,你还提起来做什么?”

十公子沉默了一下,低低道:“你有事做,我懂,我懂,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骆尘净自嘲的笑了笑:“你觉得呢?”

十公子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失落:“阿净。。。。。。”

骆尘净打断了他的话,静静道:“我还要带杜小姐去看病,有事以后再说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都走了,我还留这做什么?

我也悄悄的离开了这个静的吓人的庭院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十公子。

我不知道骆尘净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这里的,我只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头也没回,腰板挺的很直,除了挥鞭赶马,半天都直直的坐在前面,似乎庙里的泥塑木偶一般。

我也曾想过要安慰他几句,可我并不知道他与那十公子有何前因,有何纠缠,有何瓜葛,这劝,也实在是无从劝起。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上路了。

我也曾想问问他现在我们去哪,是回家,还是十公子给了他指引去别处找名医,或是怎么样的。可看他那魂游天外的样子,我识趣的闭上了嘴。

我早就知道骆尘净是个有过去的人,他眼中的那悲哀不管他藏多深,却终是抹也抹不掉,他那温和微笑下的淡淡疏离,早就将他的孤寂与推拒表露无疑。

前些天在客栈的时候,我还曾想过要嫁他,可经过昨晚偷听来的那一席谈话,我现在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并非我出尔反尔,而是我已经知道,和他在一起,这一生似乎都不会轻松的起来。

他有太过沉重的过往,太过沉重的悲伤,太过沉重的隐情,而我已经过惯了闲坐看花落的平淡日子,最容不得就是麻烦与重压。

我只想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平平淡淡的将这一生走完。

如负重壳般的骆尘净,我消受不起。

何况,他曾亲自说过,他不会成亲,不会生子,既然他已经这么肯定了,我却不会再去讨那个没趣。

我和他,就这样了吧!

病治好后,好好谢谢他,然后,就照平常朋友走动吧。

我这边想好了,骆尘净那边却始终没有动静。

默默走了一天的路,他仍没有半分从思绪中醒过来的意思,我琢磨了一下,开口道:“骆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回家么?”

连问了三声,骆尘净才如梦惊醒般答道:“去北丘。”

“北丘?”这个地方,我没听说过啊。

骆尘净道:“你不用管,跟我走就行了,我知道在哪。”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那位先生指引的咱们么?他怎么说?”

“他起了卦,就告诉我你的贵人在北丘。清明节晚上,你去北丘,自然会有奇遇。”

“起卦?怎么起的?”以前没算过卦,我还真不知道这卦是怎么算的,只看见书上说有抽观音签的,还有文王八卦。

骆尘净道:“他精通各种术数,这次帮你起的梅花数。”

“梅花术是怎么起的?骆先生会么?”

“我对这方面可不精通。梅花术说简单也简单,生辰八字一律不问,一般是拿当时发生的情景入卦的。他昨天就是以咱们到达的年月日为上卦,年月日时为下卦,合成一卦,然后再根据体用生克的变化,就能卜出结果了。若再想推算的仔细些,那入卦的东西就多,术法就复杂的很了。”

听他说来,似乎很有趣,我追问道:“按情景入卦?这倒没听过。”

骆尘净解释给我听:“梅花术入门很简单的,就你刚才这句话,就可以按字数来入卦。前五个字为上卦,后五个字为下卦,这就是一卦了。刚才有个小树枝落在了车顶上,这也可以入卦,那边两只喜鹊在打架,这也可以入卦卜吉凶。”

“这,这也行?”这么点点小事就能入卦,这卦能准么?我有些怀疑。

骆尘净却道:“当然行了。那树枝早不落晚不落,偏偏咱们走到那里它才落,它肯定就与咱们息息相关了。那两只喜鹊早不打晚不打,咱们走到这里就看见它们打架了,这种巧合本身就是一种契机了。”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而这卜测之术,当真也是神秘莫测。而这精通各种术数的十公子,又该是如何聪明绝顶的人物?

我怀着崇拜的心情,就卜测方面向骆尘净提了好些的问题,骆尘净在侃侃而谈中,也就渐渐忘却了从十公子家里带出来的沉默与伤怀。

北丘是个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一直在向北走。

这次赶路很急,骆尘净说再过几日就是到清明节了,我们必须加快赶路的速度,不然在清明节前是赶不到北丘的,而这次要是错过了,我的病不光治不好,可能还要添病。

从十公子家里出来,我就已经不再发烧了,我以为那鬼门十三针把我的病治好了呢,现在听骆尘的意思,似乎我并没有痊愈啊。

“我不发烧了,这病还不是好了么?”我刻意回避了鬼门十三针,在他们扎针的时候,我应该是昏睡的,若我真提出这鬼门十三针来,以骆尘净的聪明,自然就能猜出我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那种私密性极强的谈话,我敢肯定骆尘净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也无意揭人伤疤,也只好旁敲侧击着问了。

骆尘净向我解释道:“控制着发烧只是暂时的,若是错过了清明节那贵人,你这病可就不好治了。”

哦,原来这和他扎我虎口一样,只治了治标,没治得了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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