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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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鱼每说一句话,季衷寒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到最后他几乎要听不下去了。

可林鱼所说的,他却一句反驳不了。

同情依赖,甚至是喜欢,他对封戚所产生的所有情感,难道只是因为他没法承受曾经的痛苦,所以暗示自己爱上封戚,好让自己接受那些不堪的过去?

季衷寒勉强地笑了笑也不一定,或许是你弄错了吧?

林鱼默默地看了他一会,才低声道季先生你不用太紧张,要及时地进行心理疏导就行,症状一般都会得到改善。

怎么改善?季衷寒反问。

林鱼将手上的笔重新执起,没有说话。

季衷寒自己都知道答案是那些不该产生的情感,逐渐消失,直到我对封戚,再也没有任何感觉才算是痊愈吗?

林鱼注视着他,那眼神几乎像是要看穿季衷寒的一切季先生,我想你已经对治疗产生了抗拒,这不是个好现象。

季衷寒被说得无法反驳。

林鱼缓和了语气其实只要积极地配合治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完全可以痊愈。如果到了那时,季先生你还是对封先生抱有好感,那就是季先生你自己的选择。

说到封戚的时候,林鱼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好像他对季衷寒喜欢的是男人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

这不过是极为常见的事罢了。

不得不说,这个态度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季衷寒此时的不适与抗拒。

我们最主要的,还是得治疗你的tsd,包括不能睡床,不能与人肢体接触,还有反复的噩梦与阶段性的失眠。

林鱼边说边写,还给季衷寒开了失眠所用的药。

这让季衷寒觉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它不过是他诸多心理疾病中的一项。

一场治疗到最后,季衷寒如同被熬干般,轻轻地往后一靠。

他来时还很鲜活,现在却枯败地委顿在椅子上,脆弱的模样,叫人看着都觉得可怜。

虚软的脚踏着地板,季衷寒扶着椅身强撑着让自己坐起来林医生,如果真像你说,我是说到那个病症时,季衷寒好似说不出口般,停顿下来。

林鱼配合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对,就是这个,那我还能和他季衷寒垂下眼睫,他感觉到此时有种强烈的拉扯感。

他知道,一旦林鱼宣布,他不能继续与封戚来往,不管对他来说,还是对封戚来说,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季衷寒甚至没法去想象,封戚听到这话的表情。

会像幼时被林锦甩开手时那样委屈茫然吗,会像在多年前机场他与封戚诀别时,红了眼眶吗?

还是那次他在化妆间转身离开时,封戚露出的心碎神情。

这股强烈的情感拉扯,几乎湮灭了他的理智。

而季衷寒现在才意识到,他和封戚短暂建立起来的关系,原来没有他所想的那么脆弱。

但这股不舍和难受,同时也折磨着他。

他几乎想要逃了,不想听林鱼的医嘱,也不想再治疗这个病。反正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继续下去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出乎意料地,林鱼却说你还是可以继续与他来往的,但这得建立在他没有攻击性的情况下。

季衷寒浑身一松,好比一个临刑的犯人突然被释放,巨大的欣悦感安抚了他焦虑的状态。

他没有。季衷寒立刻道。

林鱼却摇头道我说的攻击性,是指他曾经伤害过你的行为,是否会再次发生。

季衷寒不清楚林鱼在催眠中得知了多少,会已经知道封戚对他做过的事吗?

这让他多少有点坐立难安,他只能说没事,他很听我的话,我说不要,他就会停下来。

林鱼思索了一阵,对他说或许你能通过他进行暴露疗法。

他向季衷寒解释,暴露疗法有想象暴露和实景暴露。

想象暴露可以在医院里进行,但是实景暴露比较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以及适合的人选给予帮助。

这种疗法会对心理和生理都产生一种巨大的冲击,但是好处是能够更快且有效地进行治疗。

至于暴露疗法,是需要患者重新面临自己无法承受的恐惧和场景。

因此林鱼说如果可以,建议你让那位封先生也来医院一趟。

季衷寒没想到封戚也要来,这件事他本来想独自解决,根本不想让封戚知道分毫。

这好比是一张遮羞布,他不愿在封戚面前扯下。

季衷寒说为什么要让他来呢?

林鱼回道因为如果要进行暴露疗法,由封先生配合你的话,那我必须要叮嘱他一些事情,不然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季衷寒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过直到诊疗结束,他都没有与林鱼说要不要让封戚来,以及什么时候叫他过来。

季衷寒没有立刻打车,而是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夜色渐浓,街上行人多了起来,有一家三口,也有牵手的小两口,倒显得他形单影只。

他想起林鱼说,心理治疗最离不开的就是家人的帮助。这几乎要让季衷寒苦笑出声,他如今选择回国不再回去,某种意义上,已经是远离了家里人。

更多程度的是,他远离了梅玉玲。

封戚当年曾说过,凭什么他家里仍是一如既往,而自己家却分崩离析。

季衷寒却觉得,这种虚假的平和还不如决裂。

梅玉玲做过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如眼中沙,肉中刺,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疼。以至于后来,他根本不愿意待在家中,也很少跟梅玉玲说话。

一毕业就回了国,每次跟梅玉玲的通话都不会超过三分钟。

他有心结,亦不愿意原谅梅玉玲。

手机震动,将季衷寒飘忽的思绪扯了回来,封戚的名字在屏幕上显示着。

他和封戚亲吻的第三天,这个电话号码正式地存到了手机里。

季衷寒迟疑了一会,接起电话,他想封戚询问他为什么不在酒店,他该怎么说。

今日他是知道封戚的行程的,这个时间应该是刚结束拍摄。

万幸接起电话后,封戚没有质问他在哪,只是在那头懒洋洋问他晚上要不要吃夜宵。

这时季衷寒恰好看见有一对骑单车的学生,后一个踩着单车上,搭着前一个的肩膀。

两个人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事,笑声洒在街道上,很有感染力。

季衷寒握着手机,对封戚说你现在还骑车吗?

一个小时后,封戚一身黑,骑着个重机车来到他面前。那怕他用头盔将整张脸挡住,也不乏有路人纷纷朝这看来。

封戚将那基因优越的长腿支在地上,把挡风面镜推起走吧。

他既没有问季衷寒为什么会在这个距离拍摄地点有些远的地方,只是让季衷寒上车以后,就给他戴上了头盔。

封戚没有说去哪,可是等封戚停下来后,季衷寒看着熟悉的环境,多少有点吃惊。

看来之前他在这条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吃街上,偶遇封戚不是意外。

如果封戚经常过来,那他们碰上,也是迟早的事。

封戚带他进到店里,先抽了纸巾给季衷寒擦拭了一下桌面和椅子,再顺手把碗筷给洗了。

动作熟练,一下将季衷寒带回了以前。

从前封戚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如今捡起来也不显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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