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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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面色一僵。

黎秩指尖转着茶杯玩,眼眸低垂望向杯中氤氲的温热雾气,语调冷淡,我这次下山,也见到了镇南王府的人。他叫圆通,是一个秃驴,他在黄沙帮设局构陷我,非但如此,这阵子江湖上很多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王庸眉头拧起,神情格外凝重,我便知他不会罢休。

黎秩听到这话便知王庸绝对知情,他面色微沉,轻轻搁下茶杯,一脸正色凝视着王庸,本座希望,三堂主能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庸少见他如此认真,遂叹道:我本来也不想瞒着教主。

黎秩颔首,你说。

王庸似在措辞,须臾后,他长长叹息一声,这个叫圆通的番僧,是镇南王府的门客,也是镇南王的心腹,他的确来过总坛,不止一次。

黎秩听到此处,面色越来越冷。

王庸说道:我并非刻意隐瞒教主,只是未曾想过,他竟会针对教主做出这么多事,让教主受苦了。

黎秩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他其实是王庸垂眸沉吟良久,最后慢慢抬起头,望向黎秩,面上神情十分严肃,也勾起了黎秩的好奇心,他才接着说:你娘的师兄。

黎秩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呢?

没错。王庸点头说:你娘亲是镇南王府的人,是圆通的师妹是他出家前的师妹,被他带去镇南王府。多年前,你娘奉命入中原,因缘际会与老教主相知相识,也便有了你,但你娘最终死在圆通手里。多年来,他一直都未放弃追查你们父子的下落。

黎秩忽然有些头晕,你是说,圆通棒打鸳鸯,还想杀了我与我爹?可我一直都在伏月山,他这么多年为何不来?还有,我娘她到底是什么人?他也十分严肃,虽然我从未见过她,但是王庸,不要因为我娘已经变成了后山的一座坟,你就胡编乱造。

从称呼的变化可见黎秩此刻心情不妙,王庸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绝对不会说你娘亲半句坏话。

黎秩见他如此,更确定他定是喜欢极了自己那从未见过的娘。

王庸思索了下,你爹的癔症由来已久,他自己在外行走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圆通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你娘死后,你爹就疯得更厉害了,他把你放到了姜家村养大,很多年后,教中的人才知道你的存在。

黎秩还是一脸不信。

王庸认真地说:教主记住,圆通绝不会放过你,你离他有多远就多远。他杀了你娘,我便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娘报仇,此事,尽管交给我。

黎秩定定看着他,你骗我。

王庸反问:我哪里骗你了?

黎秩欲言又止。王庸的话与萧涵、江月楼跟他说的完全对不上,若圆通是为了私怨,镇南王府怎会给他那么多人手,任他在江湖上乱来?

况且此事,还卷入了朝廷纷争。

此事绝对没有王庸说的那么简单。

黎秩正要开口,王庸便遏制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一般,黎秩只好等他停下,却见他忽地捂住嘴,松手时手心赫然是一抹血色。

黎秩惊得双眼睁大,下意识看向他鬓边的白发。王叔应该也不年轻了,已现出几分苍老之态。

王庸又低咳几声,自顾自拿手帕擦掉手心和嘴角的血,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唇,嗓音透出几分沙哑,让教主看笑话了。教主放心,属下无事。

黎秩看了他良久,到底改了口,你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王庸的笑容甚是勉强,并无大碍。他按住黎秩手背,无比郑重地望着他的眼睛,教主,你放心,我会为你娘报仇,圆通的事交给我。

分明还是在骗他黎秩眉头紧紧皱起来,推开王庸的手起身,我回去了,我会叫银朱来的。

虽然心里很生气,黎秩走前,还是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王庸对上他的视线,惨白的唇角一扬,冲他安抚地笑了笑。

黎秩很想问王庸,是他真的只知道这些,还是就是在骗他?可毋庸置疑,事情绝不是王庸说的那么简单,要为娘报仇,他爹不会自己来吗?

等等,他爹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还不如这个王庸在意他娘黎秩忽然惊觉,这些年来,也就只有王庸年年记得他娘的忌日去后山祭拜。

搞不好,他还真是

黎秩及时止住这个想法,冷冷一甩袖,转身走人。不会的,他有爹的,在姜家村养了他十年,每月来看望他,长得可好看了。不像王庸这样,黎秩就长得跟他爹有几分相似

黎秩在心下安慰自己,同时加快了脚步离开王庸的住处。

待黎秩走后,昏暗角落里走出一个人影,望着黎秩匆忙中似带着几分寒意的背影若有所思。疏忽一阵穿堂风席卷而过,撩起他天青的衣摆。

翌日正午,往生殿。

黎秩领着右护法准时到了大殿。

五位香主与两位堂主都已到齐,而且已经吵起来了。黎秩在门前听到熟悉的争执,皱着眉走了进去。

雷香主眼尖,一见到那抹青影,眼前一亮当即跑了上去,挤出一脸着急地汇报:教主!六大门派牵头集结的诛魔义士已在赶来的路上!

雷香主声音亦如其名,嗓门很大,这一声教主喊出来,众人的争执便都停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朝黎秩行礼,几位香主则谴责地看向雷香主。说好的一起讨教主欢心,没想到雷振天竟然一见到人就扔下大家去刷存在感了!

雷香主看着黎秩,一脸敬重。

黎秩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来的好快,虽说路途遥远,最多再过七八日便该攻上总坛了。二位堂主,几位香主,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原先吵得最厉害的几人在他来后都缄默下来,分开站成两排。

右护法见状主动拉开上首的位子,黎秩不动声色坐了下去。

雷香主面露惊诧,小声嘀咕:右护法倒是难得殷勤。

右护法回以温和一笑,沉默地站在黎秩身后当鹌鹑。

黎秩凉凉一眼扫过众人,见无人落座,也没人要做第一个发言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犟什么,就只有随便抓了一个人问:温堂主怎么看?

昨夜黎秩让温敬亭有话留着今日说,今天便第一个问他话。温敬亭并不意外,笑吟吟地斜了对面王庸一眼,朝黎秩拱手道:教主,这些年来我教一直沉寂,倒是叫六大门派那些人小看了去,属下以为,圣教该复起了。

黎秩道:温堂主的意思是?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雷香主那张方脸一正,冷哼道:自然是狠狠地打回去!既然他六大门派有胆敢来,我们圣教就该让他们有去无回!

黎秩还是难以适应他的大嗓门,不适地按了按眉心。

那可是六大门派,谈何容易?

教主莫不是怕了?那属下愿做先锋,教主在后方待着就是,属下可不会怕那些伪君子!雷香主慷慨激昂,忽觉一股寒气侵袭而来,抬眼一看,正对上黎秩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那张苍白俊秀的脸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雷香主跟被捏住嘴巴的鸭子似的哑声了,俊俏的黑脸一红,抓着满脑袋的小辫小声说:啊,我不是说教主您怕了,只是想说教主莫怕

黎秩收回故意吓人的假笑,昨日多谢雷香主的人参。

雷香主闻言脸红得更厉害了。他身后有几位香主听到这话,满怀期待地看向黎秩。送礼的人不只有雷香主这个大喇叭,还有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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