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0)(2 / 2)
阿九果然停下抹眼泪的假动作,然后趁机揉红了眼睛,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张承则,真的吗?那,今日我们就去王府,如何?
张承则也很想答应,却面露为难,今日恐怕不行。
阿九问:为何?
张承则犹豫须臾,还是选择出卖世子,世子自打回来后,心情不大好,今日正好出门散心了。
阿九连装都不装了,急忙追问:他干嘛心情不好?
这个我也不清楚。张承则是好骗,不过关于世子被魔头玩弄然后无情甩掉的丑闻,他是决计不敢说的,一个字都不敢。世子看着脾气好,有时还愿意跟他们这帮纨绔一起玩,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软和的人,谁要是得罪了世子,少不得要剥下一身皮。
阿九很失望,脸上都表现出来了,那行吧,不用麻烦你了。
倘若明日要进王府,他自己就能去,他就是想打探一下萧涵的态度,看看他是不是还喜欢黎秩,要是不喜欢了那还去什么。万一萧涵因怒生恨,黎秩去了王府难保不会被欺负。
张承则一时间还没有察觉到阿九态度的改变,为了哄阿九开心,他正要再劝劝阿九,阿九已经别脸扭一边去跟黎秩说话了,也没有刻意避着他,我再去打探一下,改天再说。
黎秩皱眉。
这时,几名带剑的年轻男女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江湖中人,他们在讨论着什么,边走边说话,路过几人时,几人听得很清楚,太湖出现那个魔头,是不是伏月教的教主?
真的是他?粉衣少女就挑了边上的桌子坐下,脸上充满了困惑,迫不及待地问:我听人说过,当初伏月教失火时魔头好像逃了出来!
小点声!
与少女一起的年轻女子低斥一声,有些慌张地看了看四周。阿九和黎秩都在听,但二人不会做出探头探脑的动作,张承则也没有乱看,她才低声说:谁都不知道当日的大火是怎么回事,伏月教说没就没,这本就很蹊跷,那么大的一个魔教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多半是魔头的诡计罢了!
正是。对面的青年赞同道:自魔教出事后,所有魔教中人都消失了,邪道上甚至有了六大门派不甘败在魔头手下、反口回头围剿魔教的谣言,来羞辱我六大门派,这不是魔头以退为进的阴谋又是什么?我看这次太湖出现的那个灭人满门的恶贼,八成就是魔教教主!据说那家姑娘花容月貌,也失踪了,保不准就是魔头为了方便掳走那位姑娘,便恶毒地用砒、霜毒杀了那姑娘全家,简直令人发指!
大抵是因为他太过激动,担忧周围的客人们听到会有麻烦,那年轻女子赶忙转移了话题,几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已是无关江湖的事了。
阿九慢悠悠喝着茶,脸上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魔头为掳走貌美女子,残忍毒杀女子全家?
张承则惊道:原来是真的啊!
阿九挑眉,你也听到了?
张承则点头,看看四周,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世子最近在查这件事,还派了他的心腹燕九过去,他好像也想找到魔教教主
阿九嗤笑一声,回头看向黎秩。
若真是你,会用砒、霜杀人?
黎秩神色淡淡,不,一剑一个。
你们怎么还玩起来了
张承则起初听他们二人对话还挺好笑的,可见黎秩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自己,他就说不出话了。
他好像看到这个病弱青年身上有杀气,比世子还叫人害怕。
几个月没出江湖,江湖对伏月教的风评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唯一不变的是,哪里有杀人恶贼,哪里就有人骂魔头,但哪里有人骂魔头,那里也有人偷偷地八卦起魔教教主的盛世美颜,并且坚信那么凶恶的魔头不是他。
到现在为止,江湖上没人知道伏月教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魔教教主和他的教众都去了何处,他们成了这个江湖上又一个谜团。
虽说魔教教主失踪了很久,关于他的话题却是层出不穷,其中包括他的行踪、他的相貌、以及他的感情,说到这,就要说起那位小世子。
这又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
而在月前,皓月山庄的名字渐渐出现在江湖上。皓月山庄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山庄,那里却住着武功很高的人,他们不参与江湖纷争,遗世独立,俨然是江湖之中的一股清流。
乌蓬小船缓缓漂过喧闹的集市,潺潺水声划过耳畔。
船尾的萧涵静静望着水流的方向,船头的燕七握着竹篙卖力撑船。忽地,萧涵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
他以前也跟我坐过这样的小船。
燕七惊了一下,回头望去。
这是回到苏州后,萧涵头一次像从前那样,主动提起曾经与黎秩在一起的事。回到苏州后,萧涵的生活如从前一样,只是他的人变得格外的平静,仿佛没了从前的活力,更加成熟,更加孤寂,也不再提起黎秩。
但数日前,听闻太湖那边有魔头出没,他还是让燕九去了。
即便萧涵很清楚,那个恶贼不可能会是黎秩,可万一呢?
万一跟从前一样,听到有人在冒认他,黎秩又现身了呢?
萧涵期待着燕九给他带回答案,同时,他强装的镇定已然未能坚持太久,父王母妃察觉到他的变化,再次找借口出门把弟弟交给他,以为身边有个人,就能让他不再胡思乱想,尤其还是个不懂事又精力旺盛的小皮孩。
可当身边不再吵闹,一个人待着时,他还是很焦躁。
燕七日日跟在萧涵身边,自然也看出来了萧涵在想什么,燕七欲言又止,终归是冒着也许会挨打的可能,说道:我们去太湖一趟吧。
萧涵闻声抬眼望了过来。
他的脸上满是迷惘。
燕七正色道:不管是不是,世子,就像几个月前我们等到黎教主那样,我们去太湖守着,黎教主也不会坐视有人冒充他而不管的!
所谓的道不同,该各归各处,这些他人可能会劝萧涵的话,燕七不认同,他只见到自家世子十分落寞,他在难过,但他总是自己憋着。
燕七早就看不下去了。
萧涵没想到燕七会如此直白的道出与自己心中一样的想法,他一时怔住,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珠串。
那是一串精致的红豆手链,一个月前,百里寻送来的。
他说,这是黎秩送他的生辰礼。
可他的生辰在二月。
错误的日子,却该是对的礼物,萧涵从不怀疑黎秩记错。
萧涵猜测,这是送礼之人找的借口,为的是将黎秩还活着的消息传给自己,但是不是黎秩呢?
萧涵无法确定。
他怕有人冒充黎秩给他送礼。
红玉磨成一粒粒圆润的相思豆,末端挂着一粒薄如纸张的精致小玉牌,刻着萧涵的字,字迹就不像是黎秩的了,但萧涵还是很珍惜。
收到这串相当贵重的珠链后,萧涵就一直戴在手上,他会时不时把玩,尤其是在思念黎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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