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百章 尽头是什么（2 / 2）

“你必须要赶上，在这里掉下去，我也没办法，咱俩只能一起葬身于此了！”

洪荒祖炎叹了口气，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全都是被石奕的道则所影响的！

若是正常生灵，全都对没有完成夙愿的死亡感到忌惮，可是他那种道则的影响之下，会让生灵产生一种我便是天地独尊的想法，即便是深陷绝地，在绝地之中我依然有办法能够成就更强果位。

这很符合他的成长经历，一路走来全都是在别人难以想象的情况之下完成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成长，哪怕是别的生灵看起来无法走通的路，依旧被他成功地走通了！

他从来不相信运气，但是一路上始终享受着运气，他将运气归结为对自己坚韧不拔，只争前路的肯定，当做一种理所应当的奖赏。

此时，两者全都无惧，也便走出了一种全新的气势，他们俩竟然同时在进步，实力大涨，超越了从前！

“果然是个神奇的人族生灵，果然有着神奇的改变局势的能力，我感觉你就是天选之人，真正的天选之人，不是那些小世界之中的世界意志眷顾者，而是真正的上苍眷顾之人！”

“不要这样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上苍，若是违逆我的心愿，我也一定要更改回来，便是上苍想要夺走我所拥有的，我也一定要将之夺回来，决不允许任何外力干扰我的判断，你懂么？”

洪荒祖炎再度陷入沉思，它感受到，自己的道则远没有石奕那般的坚韧，始终只是融入了他的意志中，只是获得了一定的指引，却始终难以达到他那般程度。

在石奕的坚韧之下，前方的劲风渐渐散去，世间万物，都抵不过那股坚韧意志的冲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劲风完全消失了，转而出现的乃是无穷的雷霆。

这些雷霆，可不是那针对帝境初入者的，而是指向更高层次的生灵，即便是当前的石奕，也很难承受，被劈的身上鲜血哗啦啦的流淌，他却如同没有感受一般，完全坚持着向前走。

走到了这里，任何阻碍都不可能使他放弃，唯有得到最终的结果，才是他认为的路的尽头。

既然已经坚持着一定要见到结果才行，那么任何途中的阻碍，便都让它不影响自己才是。

在石奕的眼中，便是这样的，可是想想这世界上，无穷无尽的生灵，却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全都为前途凶险所困，全都不敢去甘冒奇险，全都生怕万一走不到尽头，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白费的！

殊不知，你不敢走到尽头，如何才能走得到尽头？

唯有路的尽头就在眼前，就在心中，不走到便不肯罢休，拥有这样的态度，便可以问鼎天下。

当然，现在石奕的态度，也不只是问鼎天下了，天上他也要走出最强路！

接下来，雷霆过后有火焰，七绝之殇，尽数施加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受尽苦楚，却依旧无法撼动他半分前进的脚步，只能逐步的在他前行的路上成为垫脚石。

度过这一切，路也走到了尽头！

可是，路的尽头，什么都没有，并没有想象中的万般神异，也没有想象中的元始物质，只是一片虚妄！

在虚妄之中，哪怕是帝境强者也会迷失，难以破开，最终葬身其中。

后方的路彻底消失，已经消失到了他脚下的两块砖，这两块砖逐渐的虚幻，若是在没有前路出现，他将会在这片区域下沉，沉到什么地方，没有任何的征兆！

这一次，石奕并没有问别人，因为他知道，洪荒祖炎现在的认知，对这里没有任何的了解，也帮不上自己，只能依靠目前的自己，才能真正的破开这一切。

“这根本就不是路的尽头！”

他恍然大悟，脚下的砖早已经消失不见，身体开始下沉，他看着四周一模一样的虚妄，缓缓地道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感觉咱俩就要葬身于此了，路的尽头是到不了了！”

石奕摇了摇头，指着下方，反问道：“我们现在所穿行的，又何尝不是一条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只有我们踏出来了，后来者也许才能从此获得一条全新的路吧！”

“呵呵！你可真乐观，这一次我完全不赞同你，在虚妄之中下沉，十死无生，你却把这个当做一条路，当真是疯了，一定是疯了，绝对是疯了！”

石奕笑而不答，任由身体下落，反正也阻止不了，又何苦去露出自己的丑态挣扎呢？倒不如显得从容一些，索性把它当做一条路，也许路的尽头便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即便是不行，凭借自己的这幅皮囊，这般意志，也未见的便难以有所成就！

不知道下落多长时间才是尽头，在这虚妄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参照物能够让他看清时间，判断空间，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沉下去，静静的等待着。

“我虽然很崇拜你，但是你所说的这条路仿佛真的没有尽头，也许我们将会在这虚妄之中无限制的循环下去，就这般的永远也到不了底，也没有任何的参照物给我们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在这里循环至死，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悲惨生活，唉！”

洪荒祖炎说的十分悲伤，在那里唉声叹气，像是有些后悔追随石奕了！

它这种想法刚一萌生，石奕突然一咧嘴，洪荒祖炎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阵的抽搐。

道则不同，迅速产生了反噬，双方全都得到了反噬的惩罚，再也不敢胡思乱想，洪荒祖炎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意志与石奕相违背！

“不要克制自己，让自己的念想释放出来，你又何尝知道自己的意志便是不对的，我的意志就是对的？”

洪荒祖炎好似恍然大悟，任由自己的想法显现，将这些时日的所有的想法全都展现了出来。

双方受到的反噬之力更加强烈了，石奕的身体在半空中抽搐挣扎，四处乱抓！

他现在的实力，若是再寻常的世界之中，随手一抓便是一方世界毁于一旦，可是在这无尽虚妄之中，竟然什么也没有造成，虚妄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随着洪荒祖炎的念头愈发的强烈，反应更甚，石奕疯狂地嘶吼，怕是随便的一点声波传入正常世界之中，一片世界的生灵便要尽数毁灭。

他感觉到，自己就要陨落了，被这股反噬之力所杀死！

心中不断地在给自己暗示：我不能死！我的路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我要继续下去，将这条路完善，走出属于我自己的最强路，任何在路途中的阻碍，全都要被斩杀！斩杀！斩杀！

“斩杀！”

这歇斯底里的心理暗示被他吼了出来，却没有任何事物能听得到，只是消散在虚妄之中，甚至连回声都没有，因为虚妄不反射任何物质，声音也不行！

不过，外界对他的影响已经不重要了，他自身便是中心，哪怕是无尽的虚妄，也不足矣毁坏他的意志，至于这洪荒祖炎的意志偏差带来的反噬，虽然让他焦头烂额，却不足以毁灭他。

一切不足以毁灭他的事物，全都会让他变得更强！

那股反噬的力量，伴随着石奕一阵接一阵的疯狂之后，竟然尽数被他吞没了，他的周身道则更加的浓郁，这是属于帝境修行者的道则，他感受得到，自己的道则积淀逐渐的登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熊熊！！！

洪荒祖炎释放火势，亿万里虚妄尽皆在其焚烧范围之内，不过虚妄终究是虚妄，任何的影响也都没有，连一点震颤表示表示的做法也没有，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它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石奕与洪荒祖炎则是全然不同，这二者的实力大大的长进，全都达到了另一个新高度。

“我突然感觉，跟随你的脚步，才是我在这漫长岁月之中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若不是你，我已经达到了桎梏，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进展，可是就是因为跟随你，我走出了全新的一步，达到了我自己之前都不敢想象的境界，想必现在的我们，比之那些老怪物，也仅仅只差一步了！”

“哈哈哈！你我是互惠互利，若没有你，我也走不出通天路！”

“有世界之时你我是互惠互利，现在可只能算作是难兄难弟咯！”

“哈哈哈！难兄难弟也不错，在这世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生死之交，你我这不也做了一回么？相信我，我们会有出去的一天，这下落的过程不会始终持续着的！”

“嗯！现在也只能相信你这个疯子了，否则没有任何的出路！也许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疯子才能寻找到出路，也许上苍将这样的出路就是留给你这般的疯子的！你说是吧？”

“切，我可不是疯子，我只是疯狂而已，正常的道则只能在正常的天地之中生存，唯有非同寻常的创新才能在不正常的环境之中生存，我的创新，使得我走到了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创新的脚步，我想要走通这条路，便一定要走通，一定有着走通它的意义！”

“是啊！也许这就是天才吧！”

“你能从万千火焰之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已经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火焰终究不是真正的生灵，唯有真正的生灵才能问鼎绝巅，这便是我终生的遗憾呐！”

“你又陷入了误区！要始终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是真正的生灵，那世上便没有阻止你成为真正生灵的力量，若是连你自己都不去相信，你便永远也撑不了真正的生灵，你便永远是一个失败者！”

“我知道，可是这是我终生最大的、最难以克服的困难，我始终在以你的思路去克服它，不过它始终顽固不化，难以有丝毫的克服的趋势，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尽力的释放它，却并没有对我造成反噬，这便说明，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做，我若是强行出手，反而会更加糟糕！”

二者都不说话了，享受着不断下降的过程，因为他们都意识到，很可能伴随着对方走过这一生的最后时刻！

又是无穷岁月过去，依然还在下落过程中，洪荒祖炎终于打破了桎梏，使自己走向了巅峰状态，成为了能与它口中的老怪物抗衡的状态。

石奕也在飞速的进步，实力相对于洪荒祖炎，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们都知道，能够取得这般的进步，可不是凭空而来，权仗那些神秘的物质。

他们早就意识到，虽然那条路消失了，但是那些物质却并没有消失，使得他们取得了难以想象的飞速进步。

恐怕那群在海中争斗的老怪物们，如果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一定会气的撞破一方天地，挤破头也要过来争抢才肯罢休。

“唉！只可惜它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因为走到这里的，漫长岁月之中怕是就只有你我，而我们，也不会有出去的机会了！你我现在的实力，都难以冲破束缚，寻出一条全新的路，永远也不会将这条消息传递出去，也许我们会在身体的巅峰状态下缓缓的死去，享受着这样的时刻，也是无比兴奋的吧！”

嗡嗡——

这句话说完，洪荒祖炎一阵惊讶，发现石奕的身体再度出现了异变，他竟然又变强大了！

“为什么？你究竟悟出了什么，竟然这样也可以变强？”

“我悟出了这条路的尽头究竟在什么地方，悟出了我们即将踏上的那条路，是什么样的！”

“哦？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个说法十分的不靠谱？”

“安慰你？我自己都想找个人安慰一下，哪还有闲心安慰你？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不必再跟着我，我把你放出去，让你自己在这里，我独自离去！”

“哎，别别别！你这可不仗义了奥，咱俩这么长时间的同甘苦共患难，你怎么能说离去便离去，留下我一个在这里受苦？你要是真那样了，你必然不得好死！”

“哈哈哈！你不是不相信吗？这条路必须要你我共同，齐心协力，稍有二心都难以走通，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按照我说的，彻底融入我的意志之中，与我保持高度一致，要么把你留下，我一个人走，否则咱俩谁都活不下去！”

“哦？我现在与你融合的程度还不够高么？还需要怎么融合？”

“我说的融合，指的是你必须要彻底与我的意志统一，若稍有不统一，在那条路上将会极限的放大，那般下来，咱俩全都很危险！至于什么是高度统一，这个我也不好解释，需要你自己去理解，按照你的理解去做，而不是按照我灌输的意志去做，否则咱俩始终难以完成最终的融合！”

洪荒祖炎听完，开始努力的冥想，随着它的思路不断地绽放，与石奕产生的分歧便越来越多，产生的反噬也越来越多。

在诸多反噬之中，石奕的实力飞速的进步，洪荒祖炎则是停在原地不动，它始终也没有悟透。

却在不久之后，只见眼前光芒一闪，石奕顺手一抓，二者的身影便消失在那道光芒之中，而后石奕放开自己的脚步，拼命的奔跑出去，朝着前方狂奔。

没跑出去几步，就感觉到头痛欲裂，意志产生了极限的压力，眼看着就要被压爆。

“啊！”

他疼的身体险些翻到，硬生生坚持着向前狂奔，咬牙切齿，洪荒祖炎感受到他的痛楚，立时明白了为什么石奕连番的警告！

不过，这位当真有情有义，若是再之前与自己断绝联系，岂不是此时自己独立逃生去了？何至于当前模样？

它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压力，不能眼看着石奕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它需要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变得意志坚定，与石奕完全融合。

虽然难，它却依旧坚持着，但是终究还是眼看着这条路逐渐的消散，前方眼看着什么都没有了，这般下去，二者谁都无法走出去。

而这条路之中，什么都没有，是真正的无穷无尽的虚妄，若是落到了这里，必然什么生存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好兄弟，你让我明白了太多，让我知道了这世间的种种都需要坚韧的意志，不过我始终还是拖累你了，我实在不忍心，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着你了，只能你一个人走了，再见！”

洪荒祖炎说完，融合在石奕意志之中的那一缕小火苗化作了精纯的能量，在石奕的身体各处游走，将他身上的所有伤势尽数修复，使之重新获得了无穷无尽的活力，获得了向前继续走下去的能力！

石奕心中伤感，却没有影响继续向前的趋势，因为他意志坚定，道则至高无上，任何能量都不足以去影响他向前的道路，任何事情，也都不允许干扰他！

这也许就是大道无情吧！

顺着这条路狂奔而去，他向往着这条路的尽头，却不知道尽头是什么，真的是那传说之中的元始物质么？

若是真的证道元始，自己最终的状态又会是什么样呢？

该不会真的如同传说中那般，元始境界的高手化作规则，笼罩在天地之间？

不！这不现实，他不相信至高无上的境界最终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要去负责化作规则管理天地，若真的是那般，他即便是获得了，最终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他想要的，便是自己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获得极致的自由，绝不能受到束缚，在这天地间成为规则，成为那冷血无情的规则。

越想越是愤懑，脚下的速度逐渐的加快了，他感受大自己的能量疯狂地提升当中。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元始物质么？”

石奕不明白，自说自话，他已经习惯了洪荒祖炎会在这种时刻回应他一声，但是此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他自己在那里尴尬的说着，在这条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生灵的路上，孤独的说着！

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狂奔，将那股悲伤的情绪挥散，疯狂地前行。

渐渐地路再度将要消失，他不知道再这般走下去，自己是会证道元始，还是会找到一个出口，好好的出去，成为一方高手？

似乎，这全都不是他所想要追求的，也许他的人生，只有不断的奔跑，追寻远端的未知，才是真正渴望的吧！

突然，石奕止住身形，因为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达到了水满自溢的一种程度，身体动弹不得了！

这条承载他狂奔的路骤然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嗡嗡——

体内的能量与道则交织在一处，发出清脆的轰鸣声，随之释放出来的是惊人的天地大道。

“这难道真的是天地规则么，我一路追寻，路的尽头，真的就是这些可悲且无情的规则？这也太让人失望了吧！”

石奕都快要哭了，他感受到这些能量与道则交织之后，确实全都是规则之力，并且，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地不受控制了，逐渐的扩散开来，向着天地各个方向扩散。

先是从肢体开始，化作各种各样的规则与秩序锁链，交织勾连，在这片虚妄之中逐渐的形成一方天地。

他自主的意志，开始逐渐的模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他恍然大悟，自语道：“这便是元始之境么？这便是一方世界形成的初始状态么？原来，所谓的元始，便是以自身化作一方世界，一方全新的世界，承载全新的生灵生存，我道这些世界都是如何形成的？”

“可悲可叹，我石奕竟然在一路追寻中最终还是迷失自我，失去了自主的意志，成为了这该死的规则控制之下的新天地，这不还是它们的产物么？”

“路的尽头真的只是这些么？难道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么？”

“不是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么？那遁去的便是一线生机，可我目前却没有看见丝毫的生机，只有无穷无尽的束缚！”

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化作大道洪音，回响在整片天地之间，传遍这方全新形成的世界。

只可惜，这方世界上，暂时还没有生灵，否则它们将会是无比光荣的，聆听到了世界初始，大道洪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