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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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冲进去的海盗,却彷佛是冲进了虚空中一般。一进到船长室,连刚刚的咒骂声都嘎然而止。而此后,房间里面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这种异常的情况,让那些正准备紧跟着冲入的海盗们停住了脚步。在海上讨生活,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是最不缺少的,从遥远神秘远东来的船只,还有这船长室内的诡异。这两点加起来,就足够他们产生太多的联想。

他们的这种举动很快的就影响了其他的海盗,而同时,这种情况还在那些打开底仓门的海盗身上,一个接一个的同伴下去,但却一点回声都没有。人呢,刚刚在船上射击他们的那些船员呢?做为冲杀在最前的海盗,也同样是他们中以勇猛著称的几名悍匪,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海盗们渐渐的不安起来。死亡并不不怕,海盗们生于大海,死于波涛,自从干上这行起,他们就有死的觉悟了。但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却着实让人忍不住恐惧万分。

而就在海盗们犹豫时,另外两艘战舰也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改变了自己的阵形。这时如果从海平面上数百米的高空向下俯瞰,就会看到三艘船呈一个三角型,不但是包围住了大多数的海盗船,还斩断了他们的归途。而地平线上,还隐隐的看到几个小黑点正在急速的接近中。

“泰山压顶!!——突!”

声音未落,适才寂静无声的甲板上忽然满是汉军,人人纵声狂呼:“突!——突!!——突!!!”蜂拥着朝海盗们四面冲杀。

慕容鹉暴喝一声,冲出了船长室。刚刚的那些所谓的诡异事件,自然是他的杰作。船长室门小,一次不过就容一人进入,对于沙场搏杀经验丰富慕容鹉来说,尽管这些海盗身材高大,却还是一下一个轻松捏死。只是这种杀戮让慕容鹉感觉到很不爽,特别是还要躲在这个小小的船长室,他喜欢的是那种大开大阖,以命博命的快意。但为了让这些海盗完全落入圈套,他也不得不憋屈一下,现在一得到老特拉佛就绪的报告,他的这种压抑一下子立刻猛烈爆发。

慕容鹉的这声怒吼,也拉开远征军反攻的序幕。船首,船尾两个底仓门猛然打开。后续的远征军浑身披挂着甲胄,高举着厚实的中国式厚背马刀,从其中鱼贯而出。与适才那些情绪激昂的火枪兵大不相同,这些战场上面厮杀出来的汉子,没有口号,没有表情,只是组成了一个个战阵,漠然无声的欺身肉搏。

看着这些彷佛是凭空而出的士兵,从他们身上从未见过的盔甲,整齐的动作,熟练的阵形,肃杀的气势,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抵抗,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圈套,对手是一只经过无数血雨洗礼过的军队,同时也宣告了一件事,踢到铁板了,而且是很硬的那种。

以命搏命的事情海盗们愿意干,可问题是眼前也要能搏才好。论单兵作战能力,那些先他们而去的悍匪们已经给他们一个很明显的提示,论配合.....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相互比拟的地方,军队和盗匪比配合,显然是不那么现实。就连武器甲胄,他们手上的大马士革弯刀也就堪堪和对方拼了个平手。眼前着这些宛若地狱中冲杀出来的士兵们,亦步亦趋的朝他们逼来,脚底下踏的都是海盗们的鲜血。而那些士兵,甚至连一个折损都没有。

这一幕让在场的海盗们崩溃了,他们不是没有和军队交过战。但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只军队,悍勇得竟不似人类。不知是哪个率先凄厉大呼道,“真主在上!——魔鬼啊!!……”其他的海盗也纷纷响应,大声呼喊着魔鬼,抛弃了自己手头的兵刃,掉头就跑。

对手的临阵脱逃,慕容鹉是打从心底里鄙夷。接受华夏几千年传统影响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士兵的溃散,虽然眼前的这些盗匪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被称为士兵的资格。他把染满鲜血马刀在船舷上面擦了擦,头也不回的冷然下令道:“不留活口!!”

战舰两旁的炮窗全部拉开,早就上好膛的大炮发出了它们的怒吼。在这样的近距离下,大炮中装载的又是霰弹,那些干舷比战舰地上一截的排浆船根本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刚刚逃到船上,以为能逃过一劫的海盗们,成批成批的倒在了甲板上。

落井下石,赶尽杀绝这些事情,慕容鹉倒是非常喜欢。刚刚还手持马刀的士兵,这时正手持弓弩,对那些在大炮轰击下侥幸逃生的海盗们进行逐个点名。这些在马背上都是骑射自如的汉子,此时更是百发百中。不多会,围绕在三艘战舰旁的排浆船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能喘气的了。

而那些稍微离的原点,受创还不算眼中的海盗船,见到这种惨状哪里还有不脚底抹油的道理,慌忙的驾驶着自己的船只准备逃生,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你追我赶,都乱成了一团,大家都互相纠缠在了一起,想离开哪里有那么容易。而远征舰队的两艘战舰更加直接,扬帆直接挡住了可以空它们回旋的空间。拼命的宣泄着它们的火力。可怜这些排浆船,本来他们的船只上也有充足的火炮,在大家准备充分的情况,足够将三艘战舰击沉。可在伤亡惨重的现在,几艘船上连操帆的水手都凑不起,哪里还有人来当炮手。

更另这些海盗们恐惧的是,他们大概是弄的天怒人怨了,这时连风向都有了变化,他们都能看见在归来号的身后,六艘挂着和归来号同样旗帜的舰船正鼓足了白帆,急速前进着。

这个情况也成了压垮海盗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顽抗,逃跑的道路都被阻拦后。不少海盗把自己的武器丢入了海中,跪在地上四肢匐地。虽然东西方的文化不同,但对于这个动作倒是全球公用。在慕容鹉没有下令之前,远征军的弓箭放过了这部分海盗。

有了第一个榜样,后面的仿效者就多了起来。不一会那剩余的几艘排浆船上,跪满了低头俯服的人头。

慕容鹉微微眯缝着眼睛,打量着这些俘虏。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慕容鹉的性格老特拉佛也知道了大半,所以也大致的猜到了慕容鹉现在的想法,他轻咳了一声后道:“尊敬的莫若将军,在我们西方,当战局不利的时候,投降被认为是一种可以理解的行为。”当然,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对于海盗,即使是在法律最松驰的国度,他们被捉住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吊死在广场上!

这种规矩在和老特佛的日常闲聊中屡屡提及,慕容鹉并不十分陌生,可听到可自己亲眼看到,确实两种不同的感受。他想了想,自己的部队眼见就要进入到西方了,看来这种情况还会遇到很多,现在就要开始习惯了。

慕容鹉沉吟了片刻,转头对身后的参谋官道,“派人先把他们收容起来,等把剩下的残敌消灭以后,再做计较!”

而后面的那六艘战舰在看到旗舰已经控制住局势后,没有做丝毫停留,直接扑向了剩余的海盗。而见到这边如此之大的动静,海盗们早已严阵以待,眼见汉军舰队直迫而来,他们立即作出了反应。

第五节

归来号三舰的位置不错,三者正好挡住了海盗窥探的视线。所以海盗们虽然意识到战况激烈,事情有些不妥了,可并没有想到过去的十余艘海盗船会全军覆没。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属于那种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面对现在欧洲海上霸主英、法两国时,他们也仅仅只能在炮战时候击败他们。但若是只要是接舷成功,那几乎就注定了胜利是属于他们这些海上自由民。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世事无绝对,世界上总会有些小概率意外发生的。然而更不幸的是,远征军舰队正是属于这种小概率意外。

在海盗们的这种认识偏差下,他们并没有选择没有撤退,而是留下了两艘排浆船在和那艘武装商船来保持接触,其余的五艘排浆船来和扑过来的六艘战舰进行周旋。

只是慕容鹉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六艘战舰上了,他正在和老特拉佛观察那艘武装商船。

“怎么样?”有道是无利不起早,拿这些海盗船练手是一方面。可这次远征的要务就是要做到绝对的保密。要是消息有什么泄漏,特别是如此之大规模的黄种人出现在北非沿岸,难免西班牙会产生什么联想,就算西班牙现在已经有些衰败了,但毕竟是曾经的海上霸主,搜捕他们这只小舰队是没有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一旦得到什么消息,西班牙只要在自己的沿海港口加强防御,特别是象诸如加的斯这种地方,那远征军就可谓是一头撞在花岗岩上了。所以说,慕容鹉决定开战,就要攫取到最大的利益,比如说眼前的这条武装商船。

“不错!”老特拉佛很肯定的答道:“整船人的配合比我们归来号上的还要好,特别是他们那艘船上的舵手,我敢说他非常熟悉这块海域。这里的每次风向的变动,以及洋流的变化,都被他充分的利用了起来,要不然也不会能和这些海盗们纠缠这么久。而且能让这么多海盗穷追不舍的,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些也是慕容鹉当初犹豫的原因,要不然凭借着精良的望远镜,再加上比海盗船更加宽广的视野,完全可以进行规避。海盗们的进逼,只是坚定了他的想法。这一路上老特拉佛已经就北非海盗给他做了详细的讲解,当然这样做的原因就是老特拉佛自己就深受海盗之害,在数十年的航海生涯中,在北非地区就曾四次遭遇海盗。

对于海盗们的战术,慕容鹉也正是通过老特拉佛了解的,一般来说就算是北非海盗也是以单干为主,有两艘以上的战舰已经很不错了。可现在,这个武装商船竟然招引如此之多的海盗。慕容鹉甚至都有些怀疑,那条武装商船是不是把整个摩洛哥沿岸的海盗都招惹了。

在这种情况下,慕容鹉当然要看看那条船上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人!

此时英国先进的海战战术已经传遍了整个欧洲,老特佛也有所了解。所以远征军的六艘战舰此时已经组成了战列线,准备进行炮击。这也算是远征军的幸运吧,北非海盗的战术在海盗界已经开始落后了,他们也有火炮,但火炮大多用于阻吓,或者是打断猎物行动的能力。而在欧洲海盗活跃的黄金海岸,几内亚湾。或许是那些海盗见识到了远征军舰队的庞大,他们并没有下手,否则,远征军还真是有一场劫难,欧洲海盗们的炮术远非北非这些同道所能媲美的。

当然远征军也有自己的优势,并且在这场战争中完整的体现了出来。经过汉军改良过的舰炮,代表着这个时代的世界先进水平,整整比北非海盗们多出了五百码。在这种风帆战船时代,五百码,已经是一个可以决定胜负的距离了。

经过首发试射后,远征舰队那用钱堆出来的射击效果也开始显现。第二轮齐射,五艘战舰只有一艘躲过了被击中的命运。其中的两艘更是被击中桅杆,丧失了行动能力。在远征舰队极具效率的炮速下,第三轮,第四轮炮击接踵而来。而海盗尽管勇猛,并且到达了他们的最远射程,可惜是,反击的效果乏善可称。特别是象现在这样,远征军已经占据了炮击位置,海盗们被动反击,并且还要进行之字型规避的情况下。

在战术,装备都占优势的情况下,勇敢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这场战斗从一开始,结果就是早已注定。海盗船们被一一的击沉。一时间,整个海面都看到燃烧的木块,以及扒在上面,呼救的海盗。

武装商船这时的动作让慕容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在远征舰队和海盗船进行炮战时,它也一反刚刚一味周旋的姿态,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利用灵活的操作,时刻的使自己的侧舷正对那两艘海盗船的船头,另那两艘海盗船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而且海盗们彷佛是忌惮于那艘船上的什么东西,他们并不敢对武装商船进行炮击,只是利用商船回旋减速时从桅杆上荡过去几个人手。这种添油战术显然就是给商船送菜的,有些人还在半空时,就被火枪击落了。至于落上去的几个,基本上就是被乱刀砍死的命。

商船的牵制,也给了远征舰队充足的时间来进行包围。很快,六艘战舰就呈扇形面挡住了海盗的归途,同时归来号在留下两艘战舰对被俘海盗进行收容后,也正在赶来。

战斗的过程和结果一样,都是毫无悬念的。两艘海盗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在损失一部分人手,认识大势已去后,这两艘船并没有象那五艘一样顽抗到底,很明智的选择了投降。

慕容鹉端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灰褐色头发,干净的面容。象学者多过象海盗“尊敬的先生,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是你挽救了冒险号上船员的生命,请让我基德代表冒险号致以我最诚挚的谢意!”

听完基德恭敬的话语,慕容鹉点了点头。老实说,眼前这个年轻的船长确实让他有些意外。自从看过老特拉佛以及他下属的几个船长后,慕容鹉一直认为船长是一个非常需要资历的职位,因为在船上,船长的命令就是一切。就算是慕容鹉在远征舰队里面,也只能有选择战,或者是不战的权力。而在海战的具体指挥上,还是要以老特拉佛为主。

在这种绝大的权力背后,也意味这绝大的责任,他必须为全船的人负责。而在风云变幻的海上,能担起这种责任,就要经历够足够多的风雨,而这种风雨没有其他的途径能过活得,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可眼前的基德打破了慕容鹉这种想法,不过慕容鹉在见识过汉军的那些高层,特别是汉王后,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天才存在的。看来自己眼前就站了一个,不过这还不是重点:“听我们船长介绍,你是英国人,为什么你要悬挂葡萄牙国旗了?”

谈到这个问题,基德尴尬的笑了笑,但面对着眼前这个对他有着极大压力,同时也算是他救命恩人的将军面前。却也不得不说出了实话,当然不可否认,这其中就有老特拉佛的功劳,在基德进船舱时,就被老头拉着嘀咕了一阵,其中的重点便是老特拉佛神秘的点出了慕容鹉的身份。他是一个拥有数百万军队国家的将军,而这个击败了无数强悍敌人的军队,不过只有区区五位将军。

在基德的叙述中,慕容鹉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缘由。说起来,也算是林风这只蝴蝶掀起的飓风,自从汉国建立后,对于对外贸易就一直是鼓励状态,这种情况就造成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再度繁荣。同时也就意味着海盗们的兴起,无数的海盗犹如闻到血腥的鲨鱼一般,聚集在这条航路之上。而基德,正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这位来往于新大陆与英国之间的年轻船长在自己船员的怂恿下,也经受不住金币的诱惑,投入了这股大军当中。

他们最初在黄金海岸附近游弋,在基德的指挥下,确实做了几笔不错的买卖。可情况就在一个年轻人进入到新几内亚湾时改变了。这位名叫威廉.丹彼尔的年轻人同样是一名加勒比地区的海盗大副,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巨额利润驱使下,他所在的船只也赶到了新几内亚湾,只是他们的运气就不如基德,以及远征军舰队这么好了。出门的第一趟生意就遇到了暴风雨,而威廉则是抓住了一块木板,海上漂流了两天后,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被基德的冒险号救了上来。

对于这个倒霉蛋,基德开始也没怎么注意,毕竟这年头,海上的事故太常见了,船毁人亡是常事,而且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救助威廉只是出于规矩。

但渐渐的,威廉现实出他的不寻常起来,对于暴风雨,他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在他的坚持下,基德成功的躲过了一次没死也要脱层皮的暴风雨。对此基德十分奇怪,后面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位威廉.丹彼尔和基德这种表面上的学者不同,他竟然是海盗中少见的名符其实的学者,对于水文,天气情况,他都有着系统的分析,并且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在以前的那条海盗船上有着和船长相等的威望,在船长权威至上海盗船上,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那位刚愎的船长断然的拒绝威廉的正确建议。无奈之下的威廉.丹彼尔只能眼睁睁的一步步进入深渊。

而这个传闻,等冒险号回港以后,通过冒险号上的水手迅速的传播开来。最糟糕的是,威廉为了感谢基德的救命之恩,还告诉了他一个以前那艘船上的都不知道的秘密,威廉手上有着北非沿岸,以及新大陆沿岸及各条航线详细的航海图,这当中还包括了很多首次发现的岛屿及便捷航线。而这个消息却被耳尖的船员无意间听了去,于是,就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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