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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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本时代其他军阀部队一样,马鹞子的这支部队仍然保留了许多农民军的习惯,其部虽然在西南、西北地区威名赫赫,但就军事制度上讲,和汉军比起来还是有相当的差距。

这支部队说是全军“六万余人”,但实际上能够打仗的最多只有三万人左右,其中约莫六千多骑兵,而且大炮很少。而除了这些战斗兵员之外,剩下的三万多人被分为“老营(军官眷属)”、“粮营(后勤运输)”、“匠营(军事技工)”以及其他幕僚、清客等闲杂人士,外人看来,几乎象是一个独立一体的微型社会,总的说来,这种部队内部凝聚力较强,一旦有战事发生,在短时间之内,几乎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自行独立运作,并且能够保持相当的战斗力,而弱点也显而易见:机体庞大臃肿,运动缓慢,受打击面大,而且因为血缘、宗族、姻亲或行社等原因,内部容易产生各种山头、派系,影响军事动员效率。

在这个时代,伪清所属的大部分绿营汉奸部队都是如此,相对于后世的绿营部队,显然要杂乱得多,然而这也是康熙时代的一大特色,本身就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在整个伪清殖民政权之中,汉奸阵营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其中与八旗殖民军关系最为密切的是皇太极时代于关外组建的汉奸八旗,这支部队在长远的侵明战争中得到了熏陶和强化,本身亦被编入正规的八旗野战军,专司步战、炮战,和女真军人没有太多的区别;第二个等级的汉奸部队就是伪清在侵占北京之后,自行收编、组建、训练的绿营汉军,这种部队的成员来源复杂,但大部分都是溃散的明军或者李自成的农民军,老兵不少,且中、低级军官具有相当的军事经验,经伪清政权大力整合之后,战斗力颇为可观;而第三个等级的汉奸部队就是伪清一统北方地区之后,南侵时收编的南明正规军、张献忠的大西政权军队以及陆续溃散投降的西南孙、李农民军部队。

马鹞子***的部队就属于其中第二等级的汉奸部队。***本人出身微末,先为反抗明朝压迫的农军起义军,明朝灭亡后又投靠清廷,而清朝初定的战争岁月里,随着起云涌的民族战争节奏,率军于大同反正,而战败后又再次投降,若是历史走到这里就截然而止,那么这员西北悍将或许就得在奴隶营度过他的一生,然而中国政局从来都是如此地华丽多变,当多尔衮死后,伪顺治帝福临亲政,为掌握权力,顺治帝及孝庄后党大肆排挤多尔衮派系军官,伪清军官阵营之中竟然出现了一段小小的真空,而当时华南地区孙可化、李定国、郑成功抗清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无可奈何之下,清廷政府不得不四处搜罗,启用大批不得志军官充实军营,这时***的命运出现转机,经过一番活动,他被派往吴三桂所部任职,一方面率军助战加强清军实力,一方面给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参沙子,拉拢吴部铁杆亲清,同时负责监视吴三桂所部动向。

在顺治执政的十数年里,马鹞子一直在吴三桂和清廷这两个鸡蛋上跳舞,因为举措得当,政治态度圆滑,竟然分别取得了顺治和吴三桂的信任,从而在西南进攻李定国以及清缅战争中立下大功,最后自出一部,于平凉镇戍一方,成为中国政治版图上举足轻重的一个重要砝码。

站在林汉帝国的角度来观察,***这个人是不可信任的,然而又是值得利用的——实际上在***本人几十年的军事生涯中,他大多是以这种面目出现,虽然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人生就是如此矛盾,作为一名军人,他要忠诚热血,然而作为一名政客,又必须狡诈多边,如此方能保证跟随他的数万部下活下去。

中国历史上的大多数高级军官大多数都是如此,他们即是军人又是政客,在他们的人生轨迹之中,充满了愤懑不甘,又总是无可奈何。

整个政治大环境就是如此,将军不懂军事无关紧要,但不通政治就非常危险,所以千年以来,岳飞那样的傻瓜总是极少数。

所以当吴氏南周政权摇摇欲坠时,马鹞子作出了理所应当的选择,汉军方面虽然不信任他,但却很少怀疑过他投降的诚意,这种政治上的默契给双方的军事合作带来了极大便利,当事情败露、四川总督周将王屏藩于川北布防之后,马鹞子所部居然在没有通知西安张勇的情况下,立即对四川栈道发动了攻击,抢占各处险要隘口,而后方与汉军部队接壤处精锐尽还,没有作出任何起码的警戒动作,所以在战争一开始,战争局面就朝好的一面发展,四川南周军队虽然进行了仓促动员,但到底不是一线作战部队,编制、武装以及补给工作迟迟未能得到完善,尽管周将王屏藩做了最大努力,但要散驻四川各处的军队集结运动却不是短时间所能做到的,所以在战争开始后的第一旬,立功心切的***所部动作迅速,成功肃清了入川栈道,并且攻克了川北军事重镇广元,而偏师王吉贞所部也绕大巴山而过,攻克云阳,窥视重庆。

这时大汉西进兵团前部骑兵第七军已经接管西安城防,后续马英骑兵第五军、瑞克近卫步兵第一军正飞马赶来,而张勇所部大汉步兵第七、第十军亦和***所部主力汇合于广元,一路开拓、加固入川栈道,整备粮道驿站,同时飞马北京,催促粮秣补给。

因战事仓促,汉军方面根本没有做好后勤补充动员,在上一轮的军事行动中,汉军张勇、***所部近十万人全线运动,短时间之内几乎耗尽了帝国西北方面军的全部辎重屯积,在获得新的物资补充之前,大军根本无力对四川发动新一轮的大规模进攻。

对于林汉帝国近乎无耻的突然宣战,南周皇朝的反应令人大跌眼镜,这时整个南方皇朝已经划分为皇太孙派、皇太子派以及中立派三大块,几乎所有人对自己的前途不报希望,大周的旗帜到底能打多久已经成为江南地区的主流话题,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这个注定短命的王朝在如此危难之际,居然涌现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有识之士,他们上下奔走左右呼号,强烈要求皇室争夺帝位的双方停止内战,重新整合政权,共抗北方强敌,公允的说,就南周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避免覆灭的唯一办法,不过可惜的是,这种言论几乎没有任何人理睬。

在汉军发动西南战争的这段时间内,南周内战正式拉开帷幕,皇太子和皇太孙的军队已经在湖南打了两场恶战,双方都是损失不小,现在正憋了一口气准备继续狠打,所以这个时候要谁退出帝位角逐显然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而且即算是某位皇室成员良心发现大彻大悟,那也容不得他自己放弃了,要知道跟随和拥戴他们的军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人,若是贸然退出,无异于让自己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集体自杀。

所以针对林汉帝国悍然无耻的入侵行动,内战双方不约而同的表示了沉默,一眼望上去,仿佛认可了“王屏藩叛乱自立,大汉义愤征讨”的说法,唯独只有坐镇江西的周将高大节发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认为大汉趁火打劫于理不该,并且立即动员所部军队,准备介入四川的抗汉战争。

可惜的是,这个声音并没有掀出多大的浪花来,老实说高大节这个人确实品质不错很有义气,但实力却实在是小了点,江西这个时候并非是南周的疆土,全省各处到处盘踞着大大小小的军阀,而高大节所部总共也不到两万人,原本吴三桂交给的任务也只是警戒和防御,卫戍南周帝国的最外围国防防线。

尽管如此,毗邻驻防安徽边境的大汉步兵第四军孙思克部依然进行了全军动员,并且向北京方面发出了战争警告,不过这个警告显然没有得到总参谋部的重视,这个时候北京张灯结彩,全城人民兴高采烈地准备庆祝汉王世子林璁殿下的周岁生日。

经过一年的饲养培育,如今的汉王世子已经成功的从一团肉乎乎的东西转变为一位四肢结实、面目清晰的预备王爷,这个过程其实殊为不易,起码汉王府内上下数百个太监宫女老妈子就是持有此种看法,这一年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一年,随着小殿下的一呼一吸,这几百位可敬的育儿员几乎每时每刻都把心肝吊在嗓子尖,如果追究起来,引发此类担忧的主要责任人是大汉首辅大臣李光地大人,当初小王子一落地,这位面目可憎、一连霉头相的老家伙就给大伙撂下了狠话:说是如果小王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全体保育员一律陪葬。

从法理上推究,这个事情应该是属于汉王的家事,即使李光地大人身为政府最高首脑亦无权过问,实际上林风本人也不大可能发出这种非人道的命令,但是这时却没有任何人胆敢质疑李大人的命令,虽然这些太监宫女老嬷嬷私下里进行过无数次讨论,认为李相爷没胆子杀宫人,因为大伙虽然地位卑微,但终究是“天子近臣”,杀他们等于造反,但是——如果有个万一呢?虽然李相爷确实不算帅男,但若是一定要摘几百个人头,那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针对汉王嫡长子周岁这一重大历史事件,林汉帝国再次开了一个小小的先例,根据朝廷合议决定,小王爷周岁之后,将正式得授“汉王世子”称号,并仿东宫例,迁入别府,置别驾、从事、主薄、洗马官职,另成一套行政体系,为汉王不测之储。

这种做法在历史上是没有的,而且在“周礼”上也没有任何根据,按照中国历代王朝数千年来形成的默契和习惯,一般王爷世子是没必要开府的,等到老爸挂了直接顶替就是,而且就算是按照册立太子的程序,那至少也得等到皇子具备初步的学习能力之后,象这样满周岁就上马的,委实闻所未闻。然而大汉这时却有点等不及了,这个时候林璁在朝廷上下的人气实在是太高,虽然年仅周岁,然而身边的什么太傅、侍读、伴读、护卫等一大批属官早已满满当当,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之栋梁、国家之柱石”,而且在去年一年实习之中,他们表现得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无可挑剔,尤其值得表扬的是马英将军之子马仞和张勇将军之子张仟,两位大人年仅六个月,就已经担负起保卫小王子的责任,每天由奶妈抱着按时去中南海报道,作为小王爷的随从,趴在隔壁的摇篮上一起吃奶睡觉,忠义盖世天日昭昭。

如此重要的活动自然轰动一时,声势几乎超过了前不久的西北战事,除了周边友好邻国之外,帝国上下自认有头有脸的人士纷纷携重礼前来拜贺,其中不少人物都是大有来头,但若是论起身份背景来,却以现任漕帮帮主牛千毓最为有趣。

《窃国大盗》第七章燃烧的远征终

请看第八章华夏有鼎

第八章 华夏有鼎

第一节

漕帮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奇特组织,若是按照历史地的角度来观察,这个以河工以及苦力搬运为主体的民间组织应该是中国历史上成立最早的行业工会,有文字资料记载,这个组织大概在北宋就出现了雏形,最早是汴梁城外一批河工的互助组织,随后因为宋代发达的工商业体系而不断成长,最后终于形成一个组织严密、内部团结、秩序分明的庞然大物,它们势力庞大几乎无处不在,对中国历史产生了巨大影响,就史家大事件记录,当年韩世忠大战金军、岳飞兵进洞庭湖甚至宋蒙之间的襄阳攻防战,背后都有这个工会活跃的身影。

然而随着历史车轮的滚滚前进,这种组织随着历代王朝的兴旺更替和沉浮起没,时而势力大张,时而销声匿迹,然而无可质疑的是,它们始终没有退出中国的历史舞台,更没有被彻底消灭,在政府管制严厉的时候,官员们找不到他们的身影,然而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无所不在甚至无所不能。

后世的法律学家给这种庞大的非官方集团起了一个正规的学名:黑社会。

在中国历史背景下,类似于漕帮的地下组织层出不穷,或是依附于某种行业的工会,或是自行盘踞的独立武装,或是披着宗教外衣的教会集团,它们彼此影响,互相交融,各有特点,在几百数千年的进化中发展出了独特的内部文化。

仅就首领的称呼而言,漕帮内部的大首领称为“总舵主”——这个称呼来源于漕帮的专用黑话,因为该帮会成员的日常生产生活大多在船上进行,而众所周知的是,掌握一条船的前进方向的职责在于舵手,所以一般担任舵手职务的水手大多是威严而有资历、能为众人信服的公信人物,久而久之,在整个内河运输业之内,舵手就成了首领的象征,于是数百年演化下来,漕帮驻扎在各地的办事处负责人就被尊称为“舵主”,而掌握整个帮会最高权力的会长,就被冠以“总舵主”的尊称。

但其他行业帮会却不尽然如此,譬如白莲教组织,这个组织一贯以富蕴反抗精神而享誉全国,历史悠久势力庞大,因为屡屡受到政府打击的原因,内部组织极为紧密。在这个组织之中,其首领的称呼就是“香主”——这个称核来源于白莲教独特的宗教祭祀。白莲教虽然派系复杂,组织内神明繁复,北派多信无生老母,而南派则奉弥勒佛,但终究起来却依然可以被看了一个教会组织,宗教是贯穿整个集团活动的总纲领,于是其内部阶级分化亦围绕这个最高纲领展开,最直观的现象就是,在神明面前,叩拜祈祷时能烧多少柱香火就象征着宗教神权的等级秩序:一般的教民叩拜时只能上一注香,而稍高一级的头目则能烧两注,以此类推,大型的教区负责人能烧香多注,并且能够决定赋予某人增加香火的权力,于是就被尊称为“香主”,意喻掌握着管理所属教民的神权。

当然,中华大地教派横生,目目繁多数不胜数,每一个时代都有各自不同的语言特点,黑话自然和随着时代不同而变化万千,除了“香主”之外,这些宗教教派还有“坛主”、“尊者”、“护法”等不同的名号来形容各种职责不同的首领,譬如:有的专职特定祭祀,因此为祭坛坛主;有的身份清贵,被称为尊者;有的负责执掌礼仪、惩罚叛徒甚至领导武装斗争,被称为“座前护法”或者“左右光明使者”之类。

和以上两者相比,真正横行彪悍,以抢劫、盗窃为目的的非法武装集团就显得杂乱无章,内部繁杂纷乱难以统计,终究其大概活动轨迹,这些人被统称为绿林一道,取题为王莽新朝时代的一支著名义军,意思大概为“反抗”、“替天行道”或者“杀不义之人、取不义之财”,其精神核心就是非官方暴力形式下的民间正义,而按照地域来划分,辽东、蒙古等塞外为被称为“马贼”,首领号曰“掌柜”;华北被称为“趟将”,首领号曰“瓢把子”;陕西、甘肃乃至川北、新疆一带,被称呼为“刀客”,首领号曰“粮首”。就其活动规律来看,不论是“掌柜”还是“瓢把子”、“粮首”甚至别的什么称呼,总的意思就是“负责为组织成员找饭碗”。集团的宗旨就是求财,因此这些首领的称呼形式大多**裸地和经济活动紧密关联。

牛千毓就是这一代漕帮的总舵主,和礼部官员预想中的一样,他的外形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看上去彪悍、粗犷,走路虎虎生风,行动之间孔武有力。在年初山东之战的军事行动中,他统率漕帮上下在两淮一带大肆活动,为林汉帝国成功策反了大批前清官员,使得帝国的势力兵不血刃直迫江苏,其影响力之高、功劳之大,甚至连汉王殿下都不能忽视,昔日大功告成之日,汉王殿下亲封他开国县男爵位,并大胆的将输送军用物资的任务交付了给了漕帮负责,因此,在礼部一众官员眼中,这位“漕帮总舵主”不是帝国官员,却更胜于帝国官员,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时刻都能上达天听,并且很有可能对目前动荡不安的江南局势产生重大影响,所以绝对不能因为他是“民间义士”就疏忽慢待。

这次他上京为汉王世子贺寿,携带的礼物也和其他官员、老爷大不一样,别人带的顶多无非千年人参、人形何首乌、南海夜明珠或者珊瑚宝树之类垃圾,而他却是带来了整整一支内河船队,礼单上赫然标注:御奉精米十万石、糙米一百五十万石、黄酒六千坛、布匹五万扎、桐油十万桶、盐三十万斤、精铁两百万斤、麦饼一百二十万石、豆渣五百万石。

漕帮此行,几乎倾巢而出,当牛千毓抵达北京的时候,后续船只依旧源源不断的自从山东、安徽乃至江西、江苏等地开出,途经长江,自巢湖集结,然后汇于两淮,循京杭大运河北上,径直开往北京。

如此庞大的资财,实在是令负责接待的大汉礼部官员摸不着头脑,虽然礼部是政府枢要之一,所部官员亦是广闻多见之人,但也从来没见过友人祝寿是这个祝贺法的,而且这么大的手笔,也实在是令人惊叹万分。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到,区区一个漕帮,一群河工、泥腿子的苦哈哈,居然拥有如此倾国之资,简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不过这种事情显然还论不到他们来操心,当牛千毓抵达北京之后,整个接待工作已经为“大汉军械粮秣统计衙门”全盘接过,帝国最令人敬畏的神秘人物,汪士荣少将亲自出迎三十里,隆重地将这些江湖好汉接到北京。

经过数年的操劳,汪士荣此刻早被繁重的政务压垮了身体,数年之前,他投奔北京时候,还是一位羽扇纶巾潇洒风流的英俊青年,口若悬河辩法滔滔,几有尘之姿,但现在却是一个面皮饥黄、形销骨立,头发黑白相间的半老头了。这次林风派来负责接到牛千毓,自然是大有原因,除了背后背负的政治使命之外,还因为汪士荣昔年和牛千毓有些交情。

当年汪士荣在江南名气很大,而且江湖道上的朋友为数不少,是士林之中少有的能够“两道通吃”的人物,而漕帮的总舵就是设立在扬州,牛千毓也算得上是江南道上吃得开的头面人物,因此,两人在许多交际场合打过交道,既有同席共饮之谊,又有同床共嫖之雅,所以现在派他来联络接洽,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将牛千毓一行直接迎入衙门客观,汪士荣就对牛千毓笑道,“千毓兄,数年不见,老兄依旧风采照人,实可喜可贺!”

“老弟过奖!”牛千毓拱了拱手,他倒是个爽快人,不大喜欢绕来绕去,单刀直入的道,“前次已经给老弟发过信笺了,这次兄弟携大笔军辎北上,一则是向汉王殿下……”他朝中南海方向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略表我漕帮上下赤子之心,二则也是想代那些江南客商向大汉致意!!”他认真的看着汪士荣,“不知道汉王殿下是否大度纳之?!”

“我主雍容,器宇之大非等闲可以测度,这天下人谁不是我大汉子民?!何有‘纳不纳’这一说?!——老兄说笑了吧?!”汪士荣微笑道,这时仆役已经托上茶水,他就势让道,“北方比不得江南,茶水粗劣,老兄——请!!”

牛千毓十分不耐,这次他受扬州盐商以及江苏、江西、湖北等地的商会重托,北上与林汉帝国商谈投靠报效一事,本来自信慢慢,心道不过水到渠成,没想到这个汪士荣居然和自己打哈哈,真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纪云老弟!”牛千毓脸色一沉,拱手道,“您老弟也知道,兄弟是个粗人,向来是水里火里讨饭吃,比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您跟我来句实在的——兄弟这边自投效大王之后,秉着一颗耿耿忠心,前后联络,替大汉把这些客商都拉到一处,凑了这么多银两米粮,就是准备给大汉王师犒劳军用,这活说难不难,说易也他妈不易,您老弟就别给咱来虚的——大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汪士荣收敛笑容,朝牛千毓正经一躬,严肃的道,“老兄多虑了,你我兄弟,还用得如此作态?小弟在次担保,此事我王极是看重,特意嘱咐我好生接待,不得疏忽,”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您老兄认得这个是什么么?!”

“什么?!”牛千毓一怔,不明白汪士荣的意思。

“兄弟是大汉少将!——而今大汉将官不过十余人,除却小弟之外,无一不是领军数十万,坐镇一方的豪杰,”汪士荣矜持一笑,傲然道,“难道老兄以为,汉王派兄弟来,仅仅只是陪您喝酒饮茶?!”

牛千毓愕然半晌,哑然失笑,奇怪的看了汪士荣一眼,语气怪异的道,“原来竟然是‘汪将军’,果然失敬、失敬——真是失敬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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