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150节(2 / 2)
冯瑛之笑了笑,对上她的目光,似在观察:“你不太高兴?”
“对啊,你都不给我看疹子,两次都不给我看,当然不高兴。”杜平答得很快。
快得像是努力掩饰什么。
冯瑛之完全不受她蒙蔽,继续盯着她的眼睛:“掀你盖头的时候你就不高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顿了顿,犹豫道,“突然不想嫁了?”
杜平沉默,不欲他误会:“不是。”
冯瑛之弯下腰来,柔声问:“那是为什么?”
杜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一点也不想聊阿妍的事情。她微微一笑,掩住心中压抑情绪,不答反问:“上回在山上问你的事,想好答案了?”
冯瑛之毕竟酒喝多了,虽未醉,但脑子转得比平日里慢些,愣了愣,方想起山上那生不生孩子的问题,顿时脸更红一些,他神色狼狈,不过并未逃避眼神:“永安,你转移话题的技巧太拙劣,不想说就不说,何必捉弄我?”
窗外一阵风吹来,拂得烛火摇摇晃晃,火光映在他面颊上跳跃。
冯瑛之见她缩了缩肩膀,一言不发,转身便去关窗。
“要我帮你更衣吗?”杜平的声音悠悠响起。
冯瑛之脚步一顿,并未转过身来,哑声道:“不用。”
杜平又是一声轻笑。
冯瑛之被这声笑搞得内火燥热,脑子都昏沉沉的,他猛地转回身来,眸中已带些愠怒:“永安,你不用……”
这一转身,他又惊得倒退一步,被逼到桌案边。
杜平抬手拔下发簪,乌黑长发霎那间倾泻在肩膀上,犹如一匹上好的墨色绸缎,衬着她精致面庞,美得不似凡人。
她眸光流转,朝他看来。
若非群山玉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冯瑛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好像高估自己了。他以为自己把永安当成好友,可孤男寡女,洞房花烛,看着她解衣卸发,他身体里似乎有一簇火苗在燃烧,蠢蠢欲动。
他摸摸鼻子,眼神规矩得只盯着地面。
不多时,杜平就脱得只剩一件白色里衣,赤着双足坐在床上,似笑非笑:“我先睡了?”
冯瑛之低低应道:“嗯。”
杜平粉嫩的玉足抵在绯红床褥上,缓缓舒展身体伸个懒腰,打哈欠问:“不一起睡?”
冯瑛之身体微微一动,抬头望来的眸色深沉如渊,跟往常不太相似。新婚喜床上自然只有一床被子,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交颈相缠。大婚之夜,他不可能一个人去书房睡,否则就是结仇而不是结亲。
冯瑛之目光又盯在喜被上的鸳鸯,许久,点头:“好。”
说完,他闷不吭声地脱衣服,动作很快,一会儿身上也只剩下里衣。他吹熄油灯,在她身旁躺下,保持着仰面朝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杜平这边也没有传来动静。
冯瑛之这辈子从没睡得这么僵硬过,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他望着床顶上的红色帷幔,想让自己忘记身边还躺着个人,可惜不管怎么分散注意力,他所有的感知都聚集在身旁的温香软玉,浑身都有些燥热。
冯瑛之自嘲一笑,嘴唇蠕动默念“静心咒”。
杜平也没睡着,身边突然多个人,她也有些不自在。余光瞥到他嘴巴在动,便整个人都挤过去,呼吸扑打在他耳旁:“你在说什么?”
冯瑛之感觉从耳朵蔓延到面颊,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
他微微侧首,哑声提醒:“别靠这么近。”
杜平辩解:“这张床拢共就这么大,再往边上去被子就盖不到了。”
冯瑛之沉默,黑眸沉沉深不见底。
杜平有点心虚,感觉被他看透了,想了想,继续得寸进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她一条腿架到枕边人小腹上,两只手臂也扒拉着抱住他脖子,轻声问:“明日早上醒来,嬷嬷没在床上看到元帕,到时候怎么解释?”
触碰到他身体时才发现,摸上去比她热多了,跟他的眼神一样带着温度。
他一瞬不瞬望过来。
杜平下意识地手缩了缩,又觉得丢人,然后再放原位。
冯瑛之没有阻止。
屋子里骤然陷入诡异的沉默,她听到他的呼吸重了些,眼底仿佛簇着火,跟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瑛哥儿不太一样。
有点吓人。
“我不知今日是谁惹到你,你心情不悦,所以想放纵自己?”冯瑛之声音沙哑得不自然。
杜平一愣,立刻否认:“不是,我担心元帕上没有落红,冯府里有人嚼舌头。”
冯瑛之笑了笑:“你会怕?”
杜平竟是点头承认:“怕别人看你头顶发绿。”
冯瑛之又笑了下,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它从自己脖子上拿下去,动作很慢,却很坚定:“元帕的事不用担心,我会解决。”顿了顿,继续说,“上回你在山上问我的事,我告诉你答案。这不应该由我决定,而是该遵从你自己内心的选择。如果你不爱我,就不应该跟我做这样的事,对你不公平。永安,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分明说得很温和,神色也不严厉,可杜平却觉得整个气焰都被压下去了。
她喏喏开口:“不是的……我……”她又想不出理由,便垂下眼眸沉默。她从未将婚姻当儿戏,瑛哥儿若愿意,他们便做一对真夫妻,若不愿意,他们便做一对假夫妻,她都能接受。
不是嫁给他,母亲也会替她选择别的人,成亲生子,人之大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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