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有礼 第1节(1 / 2)
迢迢有礼
作者:伏渊
第1章 .迢迢有礼 一杯手冲加冰
九月,a大
作为咖.啡.因的重度依赖症患者,苏迢迢在开学第一天就发现了法学院楼下的那家咖啡店,物美价廉,还能做手冲,所以每次上课路过都会进店顺一杯走,就连周末在图书馆肝作业,中途休息都要特意跑出来打包。
正是凭着这样高频的消费,短短半个月,店里那位年少有为的女店长就已经记住她了,会在有早课的工作日提前帮她准备好咖啡。
不过今天是周末,苏迢迢也不着急,直到九点才收拾好今天要用的书和笔记,慢吞吞地散着步过来买咖啡。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该晨练的都晨练过了,该自习的也都已经到图书馆就位。等苏迢迢撑着伞顶着大太阳抵达法院楼,就发现a大学子们的学习热情还算高涨,这才刚开学半个月,咖啡店里就已经三三两两坐起了埋头苦干的学生,一侧临窗的大桌子也围了一圈人,看起来像是在做小组讨论。
苏迢迢隔着落地窗远远地瞥了他们一眼,一面收起手中的伞,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进去,很快就被弥漫着咖啡醇香的冷气笼罩。
只是头顶清脆的铃铛响起,点单柜台后边却没有人,苏迢迢转头在店里找了一圈,才发现咖啡店的店长这会儿正半靠在长桌那儿,抱着胳膊听边上一群人的讨论,时不时笑着接上一句,气氛很热烈。
苏迢迢把伞收进帆布包里,换了一侧肩膀背着。她之前和这家店的店长聊过几次天,对方说起来还是她在法学院的直系学姐,今年升了研一之后在学校里创了业,学业事业双丰收,跟院里的这群学弟学妹都熟络得很。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门口的铃声安静下来后,对方很快也从小组讨论中抽出神来,往柜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秒随手拍了拍身侧一个人的肩膀,一抬下巴,似乎是把活交给了他。
苏迢迢起初还没看懂她的意思,只是猝不及防地、被随后站起身来的那人看得怔了一下。
原因无他,只是很单纯地,没料到以当今男大学生外貌的平均水准,竟然能让她看到一个出类拔萃的存在。
对方的个子很高,身形从侧面看起来薄而挺拔,很显气质。苏迢迢的目光从他干净利落的背部线条一路上滑,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的脸和他的身段竟然相得益彰,侧脸白皙清俊,下颌线极漂亮。
等到那个男生走近,苏迢迢也回过神来,迅速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放回到不远处的饮品单上,只用眼尾的余光含糊地观察他的动作。
对方大概只是临危受命,等推开柜台的挡板,第一反应是俯身去看面前的收银台,研究了两秒该怎么用之后才开口问她:“想要喝什么?”
苏迢迢眨眨眼,视线只从他漂亮的脸蛋上一晃而过,很快回答:“一杯手冲,加冰,还有一个可颂,加热打包。”
对方闻言,转头看了眼吊柜上整齐罗列着的咖啡豆,一面确认包装袋上的英文一面问她:“手冲的话……你想要哪种咖啡豆?”
苏迢迢平时懒得花时间做选择,都会直接让店员给她推荐,当下也习惯性回:“我不喜欢酸度太高的,你来决定吧。”
对方略作停顿,很快从架子上挑出一袋豆子,放到她面前。干燥的咖啡豆隔着包装袋和木质台面发出好听的摩擦声,沙沙地衬着他的音色:“那就深烘的哥伦比亚豆?”
苏迢迢随着他的动作顺势注意到他的手,在靠近的过程中,那双手掌极其自然地撑上台面,修长的腕和小臂青筋在用力中微微隆起,骨骼清隽,青白纵横,她的脑海因此下意识浮现出一句——
“神农之琴,以纯丝做弦,刻桐木为琴。”
但就在她迟疑之际,对方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大确定地拎起那袋咖啡豆看了一眼,轻轻拧眉:“不喜欢吗?”
“?”苏迢迢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迅速瞥了一眼面前的咖啡,认出他递来的是产自narino的水洗卡图拉,于是第一时间摇头回答,“没有不喜欢,就这个吧。”
“好,”对方松了口气,拎走豆子之后又去找合适的工具,末了问,“手冲壶可以吗?”
“可以。”苏迢迢点头。
咖啡豆需要现磨,片刻后吧台便响起“嘎啦嘎啦”的研磨声,对方背对着她,身上那件蓝白拼接衬衫被他的肩膀撑得很好看,落在深棕色的背景墙前,对比鲜明。
但苏迢迢等得有些无聊,想了想问:“你不是这儿的店员吧?”
“嗯,”对方点点头,“晗总她……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跟他们在忙,所以让我来招待。”
“哦……”苏迢迢事先猜到会是这样,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他磨咖啡豆的动作上,那双手被光润的胡桃木摇柄衬得格外白皙,小臂线条在发力中轻微起伏,看起来优美而有力。
看到这里,苏迢迢忍不住低头握了握自己细瘦的手腕,轻叹了口气。
就她这样的手臂力量,万一以后跟这种男生对上,估计走不出两招就被制服了,一点威胁都没有。
可明明她这个暑假才去健身房买了十五节私教课举铁增肌,谁知道效果差得令人发指,仅仅是体能稍有进步,肌肉连一斤都没增上。
这么想着,苏迢迢才意识到自己都开学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把撸铁和拳击课提上日程,过几天得好好在学校附近物色一个健身房,争取在正式进入法律行业之前练就一身腱子肉和好功夫。
她的思绪落到这儿,还没等拿出手机搜索,突然被长桌那头骤然提高的讨论声吸引了注意力:
“等等等等……其实反方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切断‘母亲的行为’和‘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关爱’之间的逻辑链条,这种论证存在明显的逻辑滑坡,没有给母亲足够的关爱一定会导致这样的行为吗?那给了母亲足够的关爱就能绝对避免这样的行为吗?”
“……确实,这也涉及到自由意志的问题,难道母亲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归结到别人身上吗?作为个体难道没有自由意志吗?”
“更何况正方所说的‘足够的关爱’中的‘足够’又要如何衡量呢,‘过度的关爱’难道不会招致压抑下的疯狂?我们要如何判断关爱是不是“足够”和‘适量’的呢?反方也没有去攻击这一个定义……”
苏迢迢听到这些熟悉的话术,一下子意识到这些人的小组讨论原来是和辩论有关的,不自觉竖起耳朵,侧过脸去看他们。
顿了顿,她想起什么,开口问面前已经磨好咖啡豆的人:“你们是辩论社的成员吗?还是辩论队的?”
“都可以算吧,”对方回答,因为是低着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一手正拎着金属铜壶一圈一圈往咖啡粉里注水,又解释,“社团是校级的,辐射范围更大一些,和校辩协联系比较紧密,院辩队偶尔要参与组织活动,去给辩论社的新生上上课之类的……但多数时间还是在辩队里训练和打比赛。”
“这样啊……”苏迢迢轻声嘟囔。
“你是大一的新生吧,也对辩论感兴趣吗?”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稍稍回过头来,问。
“嗯,挺感兴趣的。”苏迢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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