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请慢走 第38节(2 / 2)
“表姐,我们去求签吧!”季容儇一脸兴奋地拉着贺兰溪知过去了。
摇动签筒,就可以让签掉出来,比较简便的方法是直接在签筒里抽一支就行了。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也。”季容儇抽到这一支,虽说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拿去解签就是了。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贺兰溪知手中握着签,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刚才她为大哥求了一支签,虽然有些波折,但是还是有希望的,或许她还能再与大哥相见。
解签的人是一位花胡子的老先生,这里的人都称他为老庙祝。听闻他解签一向很准确的,你将自身的经历向他介绍的越多,他就能更加准确地测出来你未来的运势。
老庙祝接过了季容儇手中的签,脸上一派慈祥,“这位姑娘抽到的是上签,姻缘是水到渠成,姑娘好福气啊.”季容儇听了,心中很舒坦。她自小期望着将来嫁一位像大哥那样俊俏的男子,才华横溢,武艺高强。但是心性不能太像大哥,否则清心寡欲了,她可怎么办?
季容儇测完了,添了香油钱,便赶紧拉着贺兰溪知来解签。
“第四十七签。”贺兰溪知轻声道。
“姑娘,你这支签,有些不妙啊!”老庙祝皱了皱眉头,又抚了抚花白的胡子,“你跟你未来的夫君前世有缘,今生才会得以共枕。”
“两世情缘?这不是天好的事情吗?”季容儇一听眉头轻蹙,这签文是怎么解的呀?前言不搭后语?
谁不想自己今生嫁的丈夫,上辈子也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可惜这是一段孽缘啊!”老庙祝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恐怕今后不得顺遂了,“姑娘这一生注定要与他纠缠,可是那人却并非是姑娘的良缘,只是一缕痴念罢了。”
“我听闻,寺庙中所求的姻缘签,大多是模棱两可的,就算是解签,哪里能有这么仔细?”季容儇赶紧拉走了贺兰溪知,跟她解释道,“我看分明是这人信口雌黄,编出这些来吓唬你,就为了几个香油钱。”
“罢了,反正我也不信这些。”贺兰溪知浅浅一笑,反而安慰了季容儇。
“表姐,我不该没事带你来求签的,害得你不开心了。”季容儇仍然愧疚地垂下了脑袋。
“没有,我是这两日有些不舒服.”贺兰溪知解释了一句,便往前走了。
自从贺兰府遭了大难之后,贺兰溪知这些年一直都在忧心贺兰大哥的安危。季容儇都看在眼里。父亲和母亲早就说过了,贺兰溪知是容国公府的小姐,是她的亲姐姐。对外她是季大小姐。眼看着她们两个都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府里也在考虑她们的婚事了。
可是季容儇还是担心贺兰溪知一直都放不下,这样即便嫁了人,心中仍然郁结,又怎么能过得好呢?
云行和楚仁分开之后,一个人来到了归元寺。不过,不是来上香,更不是来求神祷告的。
归元寺的后院,一位坐的笔直,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很有精神,不像是病弱的白衣公子正手执一本佛经,时而停下来作出批注。桌子的前面放着两个青花瓷的茶盏。
时光很静,季容宸在这归元寺中已经度过了十载春秋。这些年里,他离开归元寺的时日不算多,贺兰府的劫难至今还没有个下文,他答应了溪知表妹会找到贺兰沐阳。还有他自己,心中也有牵挂多年的人。
善禅大师也曾劝他将心中牵挂之事了结了之后,再回到归元寺,那时候他的心才能真正属于这里。可是季容宸已经留在归元寺十年了,听善禅大师讲授佛理,他觉得心中无比安宁。
季珏和弟弟妹妹们也多次来看望他,希望他回去。十年之期已过,噬元珠、弑天剑都没有异动,这些年多亏了他的镇守,击退了不少包藏祸心之人。
若是他向皇上请命回府,皇上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但是现在纠结其中的却是季容宸自己了。
除非是外面发生了大事,像沈逐风逃出了天牢,或有可能涅火盘重现于世,他都不会坐视不理。
佛家说,“爱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何处净土”。娑婆世界是随着业缘轮转生死,而如果一旦往生彼极乐国土,则永证无生法忍。若是愿意度化众生,则能够任意自在,不为种种的业缘所束缚。对一切众生真正有情,真正爱护,永恒不变,这才是佛经上讲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又言“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入暂出,又复遭网。”六道众生性识无定,就像鱼到处游一样,没有一定的方向,没有一定的目标,游来游去,却总难脱离罗网,偶尔游出罗网,也很短暂,还是很快会再游回网里面去。
人难以脱离六道轮回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情执。因此只要摒弃贪嗔痴欲,自然能得到最大的快乐。
“能做到这些的,恐都是圣人吧?”树上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笑声中也暗暗藏了一丝无奈。
明明是同往日一般恣意张狂的笑容,可在此时不知为何却染上了些许的落寞。季容宸抬头望过去,又是他.忽地,云行已经坐在了季容宸的对面。
“我来问你,你不是说,佛生众生万物皆为平等,既是如此,若是有人行恶事,你当如何?”云行瞥了眼季容宸,促狭心起,咧嘴笑着问道。
“若他作恶事出有因,则循循教导之。博学于文,约之以礼。”季容宸几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道。
“若是没有原因,只图个自己爽利呢?”云行不依不饶,继续看着季容宸的反应,嘴角划过了一丝浅笑。
“约束其言,止其行,劝其悔过自新。”季容宸不假思索道。
第九十五章 一路顺风
“要是还不行呢?”云行随手一推,将茶壶推至一边,掏出随身的酒囊来,原本想给季容宸倒一点,但是目光触及了他的眼神,便自觉收敛了。
“咄咄逼人,分寸不让。甚至杀人放火呢?”
“.”季容宸抬眸看向了云行,眸光微寒,他与面前的这位公子才见了,这是第二次面。也许是佛堂中留久了,所以听见杀孽便有些心生不忍了。
“算了,再继续听你说下去,我怕是也要生了入佛门的心了。”云行也不得寸进尺,见季容宸脸色有些变了,就及时住嘴了。一时间不由自主地就动起了手,将酒倒进了嘴里。
这里毕竟是归元寺,大宣的第一寺庙,是佛门清静之地。云行看着季容宸,本以为依他的秉性,就算不会当面掀桌子起身怒喝,也不会对他有几分好脸色的。或者出言制止一下他的亵渎行为,谁知对方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像是不放在心上了。
云行也安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他先没有忍住,主动跟季容宸搭起了话,“你这人倒是有意思,不问我姓甚名谁,也不问我从哪里来,也不关心我是什么人。”
“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一声,相逢何必曾相识。”季容宸顿了顿,目光才从手中的佛经上挪开了一会儿。
“我要走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了。”云行站了起来,背对着季容宸,语气轻松中透露出沉重,“也不知道以前在哪儿听说的,离开一个地方要跟朋友道别,这样能保佑路途顺利。可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也只好来打扰你了。”
“一路顺风。”季容宸听见云行的话,目光微动,放下了佛经,也站了起来,“我也要暂时离开这里。希望再次回来的时候,能再见面。”
退朝之后,闾丘濂再次来见季珏,希望能成全他和溪知的婚事。原本溪知的父亲宋允灿还在人世,他应该去向宋允灿提亲,可是宋允灿早已与贺兰瑾和离。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对贺兰溪知有丝毫的关怀。溪知也不会再认这个生身父亲了。
“容国公,晚辈与溪知小姐的婚约,晚辈从来不敢忘却,如今溪知小姐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我想,能够尽快迎溪知小姐入府。”闾丘濂诚心诚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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