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傻女春福 第1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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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什么?爹只是吓蒙了……我年轻身体硬朗,不怕。”可季亮的声音还是弱了下去,这种话明明连他自己都不信,可他看着跟前他的亲大哥却固执地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他顿了顿才看向季成:“大哥怎么来了?天这么晚了,留嫂子一个人在家里多不放心。”

季成怎么能不气,自己的亲兄弟把自己当外人,话里话外都透着疏离,他轻笑一声:“要不是二叔砸我家的门我还真不会来。”

门外传来韩大夫的声音,这么晚被叫出来,韩大夫自然不高兴,数落道:“怎么前脚给季坤看病的时候,不说给老二也看看?季老二,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了,不能见着亲儿子就不管另一个了。当初要不是你死乞白赖,哭着喊着要老三家把儿子过继给你,人家的日子说不准也不会过成这样。别失了厚道,让外人笑话。”

季二叔只是陪笑,半句不接话儿,招呼着人往屋里去,瞧着黑灯瞎火的登时怒了,数落巧云:“油灯烧完也不知道续上?啥事儿都等着我去做,饭也用不用我帮你们吃?一个个懒散成这样,真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招了这样的儿媳进门,都不知道体谅人的。幸亏今儿月光明亮,不然磕碰着怎么办,嫌家里钱多没地儿花?韩大夫快进来坐。”

巧云挨了数落,眼里噙着委屈的泪花,去娘那里要了油来,即便提了是爹让来拿的还是听了一阵夹枪带棒的念叨。她是个勤快踏实过日子的,可遇上这种人家,被压迫着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委屈得不行。她算看明白了,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能靠得住,她想和季亮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就得想办法甩开这家人,可就目前的境况来看几乎不可能。她真是命不好,现在穷得叮当响了,这往后的日子真没什么奔头了。

屋子里亮起了火光,韩大夫这才看到季成,点了点头,低头给季亮检查伤势,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被伤了肺部,幸亏不是很重,我开些药吃着自己平时也要多加注意养护,再养好伤之前不能干重活,不然复发只会加重病情,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

季二叔当即瞪眼,焦急道:“怎么就不能做重活了?这家里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养,韩大夫这药吃多久才能好?”

韩大夫听不惯季老二的话,没好气道:“没一个月好不了,先把今儿的诊金先付了?往后每天去我那里抓药,我的规矩你也懂,概不赊欠。”

季二叔手里的银钱全拿来给季坤还赌债了,手头压根没钱,干笑着看向季成:“你身上有没有钱,先替叔把钱给付了,等叔松动了再还你。”

季成因着外人在跟前不好让人看了笑话,将身上仅有的十文钱拿出来递给韩大夫,这钱花在季成身上,也算尽了他这做大哥的一点心意,不管季亮买不买账,就像春福说的,他问心无愧就成了。

“爹,我没事。就是胸口有些闷,等养个两三天我就去找活干。”季亮心里有股气,每次见了季成就要发作,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恨。当初他不懂事,跟着二叔二婶走了,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接受,爹娘为什么要把他过继给二叔?为什么不是季成?这么长时间在他的眼里,二叔早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爹就是对他不好,却也胜过那些把他能随手送人的亲生父母强。

“闭嘴歇着吧,把身子劳累坏了,外人还要多嘴多舌说我和你娘不疼你。”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回了,春福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正好顺路,我和韩大夫一块走。”季成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却被二叔拉到一边,他难得软下来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让人一眼便看出他心里正打着算盘。

“季成,二叔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见着了,能卖的都卖了,你堂哥也是被人哄骗上了当才沾上了嗜赌的毛病,赌坊那帮孙子说不拿钱就要拿了他的命,二叔也是没办法,就这么个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看着他死。现在家里能动的只有我,你二婶还有巧云,这日子都过不开了,光给季坤看病就要花不少钱,再加上季亮,真是要叔的老命。你看,季亮是你的亲兄弟,将来还是要来往的,能不能就当是借你的,你帮着把药钱付了?等季亮身体爽利了,就去干活赚钱还你。”

季成忍不住笑了一声,二叔这是拿他当冤大头,不说别的,单说季坤得靠人养这回事就是个无底洞,季亮这辈子都别想甩开这个包袱,而且他还那么孝顺二叔。像吸血一样有来无回得不到好结果的为什么要帮?更何况,他觉得春福的小点子可行,而且他也舍不得打击春福的这点心思。

“二叔太看得起我,我家里是什么情况二叔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娘走的时候家里没留半文钱,好不容易能填饱肚子,一娶媳妇更是半个子儿都没有了。实在没钱能借给二叔,时候不早了,韩大夫家里的人想必也等急了,我们先回了。”也没多寒暄,季成和韩大夫一前一后离开了。

两人走出院子,依稀听到二叔高声骂:“你亲大哥都不顾着你这个亲弟弟,你还犟什么犟?怎么就不能学得机灵点,把他哄好了?拿什么给你看病?你爹我就是个没本事的,给你看不起病,你也别怪我。”

再响起的是巧云的哭喊声,一时寂静的夜被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口子,让人听着直叹气。

“你二叔家的事情你还是别掺和的好,他巴不得能找个冤大头来讹一把,可别傻乎乎送上去了。说句不讨喜的话,季亮太木了,你就是帮了他他也不见得能记得你的好。我也不多说了,你心里明白。”

季成知道韩大夫也是顾着自己不好把话说难听了,当即笑道:“我心里明白,这件事我拿捏得清,韩大夫见笑了。”

前面就是韩大夫的家了,两人互相道别后,季成一个人走在虫鸣声声的路上,重重叹了口气,季亮的心和他不在一块,他也没办法。往后的日子他也只能顾好他和春福了,别人再怎么样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两人相互扶持到老,有儿女养老便是福气了。

回家打开门又惊动了小狗,它叫了两声闻着味道熟低哼了一声又蜷缩起来睡了,幸好没有惊醒春福,他借着月光看了眼她恬静的睡颜,唇角勾起抹笑,这才躺下来睡了。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春福被身边人给吵醒了,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已经到时辰了吗?昨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季亮他怎么了?”

季成被她娇憨的样子给逗乐了,穿好衣服开始叠被子将昨夜的事儿简单说了遍,叹口气:“咱们没那个能耐也帮不上他们,要是借给他们钱纯属肉包子打狗,给他们折腾了咱们还怎么过日子?”

春福被他给逗乐了:“不说二叔了,季亮不恨死你吗?总归是亲兄弟,他落难了,你不帮他,往后彼此的距离更远了。算了,我也不装好人了,他们对你不好,凭什么惦记他们。有空帮我买些砂糖和果子回来,一会儿别忘了带上给你做的吃的。”

“知道了,你再睡会儿,别管我了。”

春福哪睡得着,等季成离开家就起来了,扫了院子,正坐在树底下发呆,连生嫂刚忙完见她起这么早,笑道:“怎么不多睡会儿,和我一块割猪草去吧。”

春福一直不用操心家里的旁得事,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两头猪等着喂,赶忙站起身锁了门背上篓子和连生嫂一块去田地里了。有些妇人出来的早,见了连生嫂都笑着打招呼,看到她身后的春福全都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别人不开口,总有那么几个闲不住地趁着连生嫂不在旁边寒碜春福:“春福,你家季成舍得你出来干活吗?穿着这么干净的衣裳,万一沾了土可就不好了。诶呦,这就是季成给你买的发钗?还有珠花呢,能不能给嫂子看看?”

“问她个傻子做什么,嫂子想要看直接拿不就成了?绣花和李秀娥以前不是可劲的欺负她,她能怎么着,还不是乖乖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命贱的,嫂子不敢,我来拿。”说话的人正是岑牛的媳妇春菊,显然还在记恨着季成管闲事害得她家大出血的事儿。

春福勾起唇脸上挂着冷笑,在娘家的时候这些活就常做,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这些个妇人要是敢动她的东西,她半点都不会给她们客气。

就在春菊往春福身边走的时候,远远走过来一个健壮黝黑的女人,拦着春菊说:“罗春菊,别太过分。你欺负我小嫂子试试,别怪我和你动手。”

春福回头一看,没想到会是巧云,微微皱了皱眉头。

春菊笑话她:“巧云别乱和人家攀关系,当初你爹可是说了不和季成来往的,你叫个傻子叫得这么亲热,也不怕人笑话。”

“那也比你欺软怕硬强,认不认人我说了算关你什么事?春菊,别当别人不知道你想什么,你那点小肚鸡肠别想瞒过我。不就是恨我大哥说出来是你家岑牛推了连生哥,耍小心眼还想拿别的借口遮掩,瞧你那点出息。”

巧云双目大睁,看起来像个发怒的爷们一样,春菊身板瘦小在气势上败了下来,小声嘟囔着离开了。旁得跃跃欲试想欺负一把的女人也被吓到,跟着散开了。

连生嫂没留意到春福没有跟上来,还是被惯熟的妇人推了下才看到春福被人给围了,大步走过去正听到春菊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是天生的大嗓门,也不怕丢人,她恨不得全东坡村的人听到才好,扯开嗓门怒骂:“好你个罗春菊,和你那死鬼男人一个德行,做事不光明磊落,逮着春福欺负算什么本事?多大年纪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是不是看人家春福生得好看,你心里嫉妒?岑牛该不会是又好几天没着家,你火气没处撒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春菊被戳了痛处,整张脸都黑了,连生嫂是东坡村里有名的悍妇,别瞧着模样生得温和,发起火来连男人都照样上手,轻易没人敢惹她。就是被她掀了老底,春菊也不敢怎么样,积攒在心里许久的气却发不出来,往人少的地方走却不小心被匍匐在地上的野草绊住狼狈地摔了一跤,更引来连生嫂不掩饰的嘲笑。

“以后少做些亏心事,你看连天都看不过去了。对了,在外面这么丢人,你婆婆能饶得了你吗?”

春福看着春菊和她相熟的女人们狼狈地走远心里也解气,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欺负她,当她没吃过肉?有话说不揭人短,不过村里妇人间的吵闹,少不了将八辈祖宗都捎上,这个还真不算什么重口的,更何况是春菊自己要撞上来找不痛快的,与她没什么关系,她连一句口都没开。

巧云见春福动作里透着秀气,这么长时间也没割多少,她利落地割了不少草放在春福篓子里,见春福看她,露出一口大白牙:“割草要快,村里养猪的人家太多了,迟了就被人家抢了。小嫂子往后早上出来,我也能帮着你,我家里的猪都卖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既能帮嫂子也能打发时间。”

春福可是还记得成亲那天的事儿,眼前这个女人冲着季成一阵喊叫,今儿这般低声下气地谁知道存了什么心思,春福冲她露出个淡笑就低头忙活了。

巧云听村里人说季成对这个小嫂子是到骨子里的疼,也见过季成对她轻声细语的,分明是稀罕的很,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尴尬道:“小嫂子,大哥可还气我和季亮那次的事儿?我们也不情愿,谁愿意在人家成亲的时候去闹,那是损阴德的。可是没办法,季坤在赌坊欠了钱被人逼着要债,说不给就要打死他,爹自己打起了大哥东西的主意,逼着我们来,我们也不敢拒绝,爹打人太狠了,那次季亮没听他的话被打的都不成样子了,我们怕,所以……我算是看透了,季坤一回来,我和季亮就成了外人,里里外外的活都丢给了我们。季亮因为季坤挨了打伤了身子,需要喝药调养,哪知道一早上就被爹撵出来下地了,我看着难受,他们把好的都紧着那个败家子,克扣着我们的吃的,晚上不许点油灯,爹算盘打的响,想着我们伺候他三口子一辈子,我们哪是什么儿子和儿媳,分明把我们当下人。”

春福闻言攒紧了眉头,以前也听过有的生不出孩子的人家领养了一个先是疼爱的很,生了自己的孩子后就对这个孩子非打即骂,变脸堪比翻书,二叔的做法与之又有什么不同。只是她也不好说什么,这种事轮不到她来掺和,她想了想,见着旁边人少,沉声道:“这些话你还是去和季成说的好,他才是家里主事的人。我只说一句,既然你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就该自己想办法,靠别人只是一时而且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至于我和季成成亲那天,你和季亮去闹,确实惹我不痛快。”

巧云惊讶地瞪大眼睛,半天才说出话来:“小嫂子,你……你不傻?”

春福轻笑一声:“我从没说过我傻,别人当我傻,随他们去就是。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多谢你,不过下次我还是自己来就好。”

巧云看着春福背起背篓和连生嫂一块离开,突然有些好笑,村里人都当人家是傻子,哪知道自己才是傻子,看不清的就说人傻,自以为乐,可笑至极。

距离赏花会还有三天的时间,春福得抓紧时间把该备的东西备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惹出乱子。家里人少就是省劲,她简单吃了中午饭就背着背篓自己上山了,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也学着季成那样往自己腰间别了把斧子。不过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摘了些野菜,瞧见先前摘过蘑菇的地方又长了新的出来,晒制蘑菇的事不能停,她还指着冬天能卖出去赚过冬的钱呢。

不过今儿她主要还是要多摘些覆盆子,这一次机会压迫得她没法心安,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她需要做出拿得出手的东西来让这些小姐们记住自己。挑拣了些新鲜的果子摘了,旁边是些还未长成的果子,等三天后想必正好成熟,也算是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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