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花 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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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节和陆青杏同她想的差不多。

尤其是身为妹妹的陆青杏,简直是名媛中的名媛,小姐中的小姐。毛衣配包臀窄裙,玻璃丝袜配细细的高跟鞋,手腕带一条显眼的钻石手链,耳畔是一对铂金耳环,哪像刚满十八岁的青涩少女,瞧穿着倒像二十四五。脸生得鲜嫩,比辛桐高出一茬不止,妩媚娇俏,一颦一笑间风韵自成。

辛桐摘下手套,坐到二人对面。

她面容素白寡淡,绑着低马尾,衣着是一贯的轻便简洁,没带首饰,如何都与漂亮沾不上边。

“陆节。”对方本着东道主的客气,先伸出手。

辛桐没有接礼——季文然有精神洁癖,要是被眼前的男人碰了手,回去小狐狸非得把她的整条胳膊拿肥皂洗上半小时。

刚开始的用餐还算愉快,可惜没上两道菜,陆节就开始用自己的见闻企图肏辛桐的思想。意大利、土耳其、荷兰、英格兰、苏格兰……从与政要相谈甚欢到住在数千年历史的古堡,配合陆小姐时不时添油加醋的增添细节,简直是中华男性魅力时间。

浑身上下透露的傲慢仿佛把金箔贴满全身。

倘若对方客气有礼,两方还能好好谈谈,可眼下的状态,对方显然没把她当个人看待。

辛桐越听越头大,难受到已经开始克制不住地回忆起傅云洲的好。

至少傅云洲在见闻方面有一说一,算是陈恳。

当陆节开了一个有关艺术的话头,陆青杏开始谈论自己投资的画廊以及收藏的那些书法作品时,辛桐有点绷不住了。

她的男友可是正儿八经读《克里斯特勒研究文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艺术》的神经病艺术家。

耳濡目染的辛桐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你懂个屁。”

陆节的面色瞬时沉下。“你说什么。”

“我说——草你麻痹。”辛桐搁筷。“别跟我谈文史哲,我他妈读这个的。想肏人脑袋麻烦技术娴熟些,你俩妈逼的怎么没在土耳其被宗教极端分子绑架要赎金,还是你当哥哥的卖屁眼把妹妹赎出来了?”

辛桐抬眸,淡淡扫过两人,对方显然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如此亲切地问候过爹妈,一时没能反击。

“监控录像没有录音,我想你们两个都没准备录音器。”她慢条斯理地拿过湿毛巾清理自己,指甲泛着健康的玫瑰色。“要是感觉不爽,现在可以动手打我,我绝不还手。”

“不过出了这道门,我能让全国都知道燕城官三代殴打女人。”辛桐轻描淡写地补充,预备提包走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

“我是你姑奶奶。”辛桐不耐烦地打断陆青杏的嘲讽。

被季文然的骂人金句熏陶的辛桐,面对“你以为你是谁”这种简直不能看的句子,心如止水、毫无波动。

“你以为你这种狗逼玩意儿找着机会就能开始咬我?”辛桐起身。“下次撒完尿顺带照照自己,以为自己是凯撒大帝,实际连堂吉诃德都不如。”

礼貌对傲慢不起作用。

季文然见过多少富豪、明星、政要,哪个傻逼不被他骂得找不到北。以至于辛桐屡次提笔想要写一本《季文然脏话大全》传给儿女,用来防身。

跟他谈恋爱的好处——迅速学会骂人的精髓,说操你妈就操你妈,声不抖泪不掉。

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

她在车库与季文然碰头,因为忧心有监控摄像头记录不利证据,一直回到酒店锁上门,辛桐才靠在季文然的肩头,简明扼要地交代了饭局种种。

辛桐轻轻对他说:“如果是以前的我遇到这种事,恐怕会躲起来暗暗哭……没资本发脾气……可跟陆家那俩货色硬杠的时候,我一直想……你还在等我,决不能灰溜溜地跑掉。”

那种盛气凌人的状态,恨不得在脸蛋刻上——穷鬼,我瞧不起你。

“当然,更主要的是,我熟读并背诵了季老爷的骂人金句。”辛桐笑了下。

季文然亲了亲她的面颊,起身道:“我给你拿小熊饼干吃。”

“文然。”走到一半,辛桐忽然唤了他一声。

季文然转过身,“怎么了。”

她两手撑在座椅,仰着脸笑起来。“我好爱你。”

季文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微微低下头,露出泛红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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