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四六章 新四马联孙(1 / 2)
民国34年,1933年,4月15日傍晚,江西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南昌行营里,委员长正在大发雷霆。
「娘西匹,陈季棠这个混蛋,竟然给我放走了共军主力!辞修,白建生拦住了吗?」委员长边看地图边对后面的陈诚问道。
「校长,白崇禧正在湘江边和渡河的匪军激战,结果还不知道,但广西的军力有点薄弱,要全歼共匪,恐怕有困难。」陈诚恭敬的回答。
「增援呢?」委员长眼睛仍盯着地图,嘴上不停的问着。
「最近的南路军余汉谋,正在回师广州,驱逐陈济棠;次近的西路军何健正在向陕南靠拢,围堵陕川共军南下之路;东路军卫立煌、张治中、蒋鼎文南下福建,平定闽变。北路军正在收復江西各地,鞭长莫及。校长,说实话,我们无兵可派,白崇禧只能靠自己了。」陈诚很老实地把现况做了稟报。
「唉!娘西匹,枉费我调动五十万大军,最后功亏一簣,还不如当初听王台生的话,围而不打,还不用浪费宝贵的军费。对了!那陕南、川北的残馀匪军呢?刘湘堵住了四川的缺口了没?还有胡宗南回师陇南了吗?孙殿英呢?」一连串的问题从委员长的口中不断发出,他的目光也从地图的西南转向西北。
「校长,刘湘被他小叔刘文辉牵制在成都,连我们派去调解的特派员程泽润也陷了进去,被刘文辉俘虏。现在两边还在激战。一时间刘湘抽不开身,只能让杨森代替田颂尧代理剿总司令。
而杨森正联合田颂尧、李家鈺、罗泽洲和刘存厚等残部,重整旗鼓,约聚集四万人,正想办法堵住共军向成都突进袭击,避免他们直接进入成都平原腹地。不过情况不大好,杨森等部有一半以上是徵集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训练器械都不足。前两日又败于广元,让共军佔领广元城区,目前正进逼川陇之间的阿坝,恐对成都採取合围的态势;所以胡宗南停驻在阿坝附近的剑阁,和退守东南边云台山的杨森形成犄角,阻扰共军南下成都或者进入阿坝山区。
阿坝山区地形复杂,共军如果鑽进去,胡宗南也完全没有办法。胡宗南回报,今早他击退共军第四军的前锋,目前正在修整,他打算趁胜追击,夺回广元。毕竟第一军的装甲车部队如果没有经过广元,就没办法增援陇南。
鲁大昌则是放弃天水周边,虽然军政部何部长一直下令他坚守天水,但他仍将兵力收缩到山边陇南县,打算背靠胡宗南,放开交通要道,让共军直扑马鸿宾35师驻扎的兰州,一副祸水西引的样子。
至于孙殿英,他一路走走停停,一会儿车辆机械故障,一下子缺油缺水,现在乾脆在停在绥寧边境上的阿拉勒庙不走了,说是等油料。何应钦部长威胁要撤掉41军番号,要他放弃车辆装甲,徒步入甘,孙殿英还是不肯走。」陈诚大致把情势说了一遍,但刻意在最后打击了孙殿英一番,毕竟现在王绍屏就是南京中央陆军军方的「全民公敌」。孙殿英虽然不是装备所的嫡系,但不是抢在中央军前面换装吗?不打击他,打击谁呢?
原本委员长已经走回桌前,拿起茶杯,打算喝口茶,一听到陈诚的描述,他果然再度发怒,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砰的一声,咆啸地吼着:「都是一群混帐,这些军阀一日不扫平,中国一日不安寧。鲁大昌那个土鱉,全军都是些农民泥腿子,拿些破铜烂铁也就算了,孙殿英可是王台生整编过的机械师啊!通知装备所,如果孙殿英不往前走,不仅要撤销番号,还要收缴他们的装备。」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戴笠忽然开口:「报告校长,孙殿英徘徊不前,恐怕还是装备所的命令。」陈诚看了戴笠一眼,眼中充满嘉许的意味。
「什么?」委员长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王绍源是想造反了吗?王台生怎么带的人?」
「校长,王绍源现在在北平,据说是和马鸿逵的次子马敦静洽谈借道的事情,所以让孙殿英在绥远地界按兵不动!」戴笠有点得意忘形的打算趁胜追击,给装备所来个重重一击。
「借什么道?军政部没有下令让马鸿逵、马鸿宾让道,给予孙殿英方便吗?」委员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瞪着戴笠,好像要从他眼珠子里看出实情。
戴笠有点慌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兴奋过头,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军政部让孙殿英兼领「青海西区屯垦督办」的命令可没在南昌行营走一圈,都是何应钦自作主张的。「完了、完了,这下非把敬公得罪死了,该你多嘴,该你多嘴…。」戴笠在心里给自己赏了千万个巴掌。
「说,雨农!难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说,辞修说!」委员长把严厉的目光扫向陈诚。陈诚这个大汗直流,「我是招谁惹谁了?」
陈诚正打算把这些「同志」都卖了一遍的时候,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杨永泰这时说话了:「委员长,据我的了解,军政部希望能达到保密突袭的效果,发了个通电任命孙殿英为『青海西区屯垦督办』,引起了西北四马和甘肃绥靖公署朱绍良的公开反对。王绍源应该是去替中央解释,让马鸿逵私下借道给孙殿英抵达陇南,据说这次装备所出血不少,也算是为国解忧吧。」杨永泰早就收到王绍源解释的密函,轻轻地藉机四两拨千金,把脏水回扣到南京中央陆军军方这群天子门生的头上。陈诚在旁边一脸铁青瞪着杨永泰,戴笠虽然心知肚明是自己搬砖砸脚,但也把先捅出实情的杨永泰给记恨上了。
「哦?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孙殿英远道而来就是要围堵红四军,保什么密?干嘛搞的西北整个人心惶惶,连朱绍良都抗议了,表示这消息放的有问题。雨农,你给我说清楚,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校长?」说完委员长又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这下戴笠不敢再装蒜,一五一十如竹筒倒黄豆似的,把整个来龙去脉全部倒了出来。
「难怪王台生在美国感叹想在国内做事怎么这么难!唉…!」委员长长长的叹了口气。正打算继续教训这些军方的混小子的时候,贺耀组从门外走了进来:「委员长,甘肃、寧夏急电。」杨永泰和王绍源约定好了之后,早就秘密交代南京电报组的自己人,一有西北急电,立刻转发南昌行营,所以没有像之前四马联合朱绍良拒孙通电一样,完全没有传到南昌来。
委员长先看甘肃那封电报,感到十分欣慰的说:「朱绍良果然是聪明人,人家识破你们的小伎俩了,现在正整合西北四马和孙殿英,四马拒孙变成四马联孙,打算在天水给共军来个狠的!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小家子气,怎么成气候啊!」委员长恨铁不成钢的又把陈诚、戴笠骂了一顿,随手把电报递给陈诚,让他好好看看,外派大员是怎么处理纠纷的。然后随手拿起寧夏急电一看,当场站了起来:「什么?蒙古大军压境?」
第二天,4月16日早晨,也就是王绍屏正在呼咙海尔·塞拉西和使节团有关维和部队的同时,只不过两地时差差了五个小时,王绍屏在非洲已经是下午时分,但在中华民国陇蜀时区依然是早上。
这天一早马鸿逵偕同次子马敦静和王绍源、林嘉琳来到吴忠堡与孙殿英的41军会师。当他看到孙殿英部一水的装甲坦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于是考虑一夜也没做的决定,立马在这个时候拍板:「王秘书长,今后我寧夏马家军就委託装备所了,往后还请多多关照。」说的像是做买卖的生意人一样顺口。王绍源和马鸿逵握了一下手,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可是心里可乐开花了:「这下堂弟终于把手伸进西北了。」林嘉琳则在一旁打岔:「马主席,据说您和周市长的餐厅开的好,不要忘了到满庄来开家分店。」
「一定,一定,我让敦静赶紧到满庄考察,让北平华章兄准备好人手,尽快让山东乡亲们能尝到我们西北的美味。」马鸿逵一边客气说,心里也是乐开花:「让我到他们核心地带去开店啊!这可是把我当自己人的啊!」
而朱绍良在这天早上的心情也很好,他顺利的透过拜伟和四马、孙殿英联系上,五方预定在一周后,也就是4月23日在天水会师。目前根据情报,共军依然在广元徘徊,似乎在徵集粮草,所以如果顺利的话,陇南将万无一失;即便稍有差池,四马接近六万兵马,稍微挡一下,等孙殿英机械化师来救援也应该不成问题。
有人高兴,当然就有人不开心,第一个不开心的是第29军军长兼察哈尔省省主席的宋哲元,他调去山东整训的38师张自忠部,竟然在还未完训的时刻,就被军令部调往绥远增援傅作义的35军。
「南京那些混帐傢伙,简直乱搞,蒙古不过来个十万人,绥远35军不是有72师、73师两个师嘛!我可是腹背受敌,现在也只有两个师!况且傅作义是阎锡山的人马,我的38师不是羊入虎口吗?现在手头上只剩37师和暂编第2师,我怎么轮调去山东换装整编?」宋哲元愤愤不平的叫着。
副军长秦德纯连忙安慰道:「军长,张自忠不是那种人,你放心,我担保蒙古撤军之后,38师会全鬚全尾的回来。」另一位副军长佟麟阁也帮腔的说:「是啊!军长,装备所的邓秘书不是已经答应派训练飞艇来察哈尔帮我们整编换装吗?您就别气了。」
宋哲元深深叹了口气:「唉!我就是不服气,中央这么多军队,我们察哈尔就像后娘养的,前有日本关东军,后有苏联蒙古联军,两面受敌,却只有一个29军3个师五万多人,还要当救火队,说拆分就拆分,还好中央说是暂调三个月,不然我铁定到南京去跟何敬之拼命。」
参谋长张维藩这时岔开了宋哲元的哀叹:「军长,我认为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装备所的人很快就会到了。上次38师,我们是把三个师的精锐都集中给张自忠带过去,现在人家要整编的编制,两个师都差了一万人以上,我们完全不满额啊!得赶紧徵兵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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