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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港口黑手党忠心耿耿的太宰治,真的有可能吗?

被对方过于陌生的一面震惊到的森鸥外缓步走上前去,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曾放下手术刀,而是维持在了一个足够自己留时间反应的距离接过那张辞呈,太宰君,你也知道的,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你想要脱离港口黑手党没有那么容易。

男人的言语间依旧充满了试探,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假惺惺地劝阻着。

即便太宰治真的对首领之位没有任何想法又如何,只要他跟梅勒斯的特殊关系摆在那,总有一天会与超越者一战。继续让他留在港黑的话,不过是捧着一个烫手山芋罢了,交由异能特务科收押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森先生本来就打算赶我走吧。

只可惜太宰治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伪善,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敌意,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让我继续留下来,只会拖着港口黑手党一起沉沦。

森鸥外沉默了。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并不会怪您。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有几分看开后的释然,但很快就被哽咽声掩盖。

因为森先生不过是选择了最优解,已经尽到了组织首领应尽的责任只不过我恰好被这份最优解排除在外而已。

中年男人忽然眼皮一跳,荒谬感难以抑制的在心底肆意蔓延,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似乎犯了一项惊天大错。

面前不远处的青年微微俯下身,尝试着在轮椅上做出了鞠躬的动作。过长的黑色卷发在耳边垂落,他用夹带哭腔的语气呢喃着,不能再帮到森先生了,真的十分抱歉。

然而森鸥外并不是能很好的听清这句话。

他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以往以来记忆中的每一幕太宰治出现的画面都在眼前飞速闪过,包括了一年前那孩子被诊断终生残疾时不要命似的接受工作的举动

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能看清太宰治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实。

第143章 然而小可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恐怕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一年前,太宰治手术结束后被诊断为终身残疾的那段时间,青年曾不要命似的疯狂接任务。他一改曾经懒懒散散的常态,仿佛一夜之间就从气死人不偿命的熊孩子变成了极为可靠的大人,替港口黑手党赚取了非比寻常的利益。

然而他不顾及到自己身体的极限,不眠不休完成大量工作的行为,在森鸥外眼里看来就是想要篡位的前兆。

在组织内树立威望,展现足够的实力,就像是选举拉选票那般,试图更进一步提高他在港黑成员内心中的地位。

然而似乎是身体的残缺让太宰治感到一阵紧迫,混乱之中,他做出了让本该缓慢进行的计划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决定。致使这一切行为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被自己察觉到事件背后暗藏的含义。

如果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靠在基层散播荒谬谣言来消除首领的警惕心。

那些未曾见识过太宰治手段的基层成员,竟然真的会相信【太宰治残疾之后害怕被组织抛弃,不得不通过奋力工作来证明他港口黑手党带来利益】这种鬼话。

而当时的森鸥外却把这些当成了笑话,流言蜚语也很快因中原中也的整治迅速消弭,力求不传入他残废的搭档耳中。

如今看来,这或许就是这孩子当年的真实想法,从来没有那些他以为的弯弯绕绕。

害怕身体残缺的他成为组织的累赘,害怕成为港口黑手党中可有可无的边缘存在,也害怕被身为首领的森鸥外被自己丢弃。

这孩子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他之所以会像是人格分裂一般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原因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监视他的某人的注意。也因此,几年以来太宰治都以厚重假面示人,没人能看穿他隐藏在这之后的真实。

就连自己,直到现在才察觉了这孩子对他的忠心。

果然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名叫潘多拉亚克特的男人。

清冷月光洒落在青年卷曲的发梢,他低下头去,注视着地毯上两人模糊不清的影子,再也无法隐忍住声音的哽咽。

我真的好累好痛苦

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漆黑一片的室内,身形过于瘦弱的青年肩膀不断抽动着,在中年男人的注视下很快便泣不成声。

不知是否是因为积压多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的出口,被胸腔处传来的阵阵钝痛席卷的太宰治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到。

恋人的早逝,挚友的死亡,以及来自父亲的驱逐,种种事件叠加,足以让这个命运多舛的青年陷入绝望的境地。

面对无法拯救织田作之助的困境,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个轮回的太宰治,却遭到了潘多拉亚克特无情的揭露。

这个世界不会再迎来轮回。

他未能救下的织田作之助,也永远躺倒在遍布硝烟与血腥味的冰冷的地砖上,在那座破败洋房中失去了生息。

而他甚至连最后的遗言都没能听见。

遭受监禁的半个月,青年在密闭房间中不吃不喝,抱紧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肉体不过是一具躯壳,太宰治的意识被封锁在内,承载了巨大悲痛的他只能在永夜中彷徨。

他在黑暗中绝望哭喊着,无法感知到白昼与黑夜的空间逐渐让他失去了时间感,只能通过揪痛的胃部勉强推测出时间的流逝。

直到潘多拉亚克特再次威胁他,说下一个死去的会是森先生,太宰治才顶着虚弱到在垂死边缘的身体前来进行最后的道别。

能够如此轻易的闯进来也是利用了逆行的缘故。

实话说,为了能在洗白期间内光明正大逃脱异能特务科的监视,拿着小可怜剧本的津岛修治憋笑已经快要憋死了。

被洋葱熏红的眼眶仍在不断汇聚着泪水,就好像青年此时此刻泪腺坍塌那般,被刺激出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散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洇湿一片水渍。他听到森鸥外的呼吸一僵。

津岛修治将头埋得更深,像是久久得不到答复的孩子,在寂静无比的空间中随着时间流逝让心底深处的惶恐绽放。

得不到爱的青年,生怕自己的任何举动都会遭受厌弃,只能咬紧牙关,艰难止住了自己的哽咽。

不用抬头他都知道森鸥外会是怎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养了好些年的孩子直到今天才知道真实性格,以往以来的冷静沉着全部都是伪装。会撒娇、会哭泣,暗中对被他视为父亲的港黑首领献上全部忠心,这才是真正的太宰治

所谓篡位的念头,不过是森鸥外以己度人的猜测罢了。

中年男人的眼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复杂过,久久凝视着眼眶通红的青年,呢喃道:是吗这才是你的真实性格吗?

森鸥外对自己的评价极为准确,他平时就像一座逻辑精密的机械,万事追寻着最优解,从来不会将感情作为判断因素。

也因此,他没能理解到太宰治对自己的感情。

憋笑憋到脸部即将抽搐的津岛修治反缓之又缓地点点头,用沙哑又颤抖的声线回答道: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演戏的必要了。

毕竟按照剧本他还要去开启武装侦探社的地图,不能继续在港黑耗时间了。

森鸥外拆开了那封内容简洁无比的辞职信,静默注视着明显有着被泪水洇湿过痕迹的纸张,语气晦涩地回答道:可以,我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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