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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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能感觉到,侧身坐在长椅上的自己透露出不安的情绪,动作有些畏畏缩缩。却因为两人的关系,不得不尽可能放下所有抗拒,笨拙回应着。

觉得自己快要瞎了的太宰治:

很好,本来以为真到了那种时刻才会触发短期脱离机制,没想到会在他刚刚被迫潜入记忆没多久,就因为潜意识的厌恶早早触发。

我还以为您能坚持再久一些,这才刚开始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吗,太宰君?

一身黑披风常服的魔人走上前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显然对于自己话语中的歧义很是了解。

因为这种功能的限制,只要有一方潜意识感到抵触,两人会共同脱离。就在这份记忆中的新晋情侣述说完自己真心,尝试着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埋藏在深处太宰治的潜意识,也被恶心到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地步。

他拒绝跟老鼠亲亲。

卷发青年的脸色暗沉无比,对面前这幅画面接受不能。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隐约夹带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你非要用那种恶心的口吻说话吗,魔人费奥多尔君。

他知道这只老鼠受到了无数年记忆的冲刷,本身已经变得不对头,仿佛在一瞬间想清了什么,乐得接受这种安排。

但自己并不是这样。

作为意识体出现的时候,所化身的形象完全是根据自我认知变化。常服打扮的魔人并没有在意对方夹枪带棒的话语,而是漠然着一张脸,语气随意问道:现在怎么办,是等时间到了后重新潜入,还是说就这样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一切发展?

太在这撇撇嘴,表情冷漠,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种短时间脱离并非毫无限制。

在他们终于决定潜入记忆之前,那个自称米哈伊尔的男人特意嘱咐过,如果能做到的话,尽可能不要使用这种功能。

脱离的时间越长,对于这个本就不稳定的世界便称得上是雪上加霜。若是时间超过一定限制,很有可能会导致两人彻底迷失在这片空间内,不会被任何世界感知到。

到那时,他们将面对的是除了彼此以外空无一人的世界,以及永远无法死亡的未来。

那么就趁这短暂的时间,交换一下情报吧。为表诚意,还是我先来好了。

似乎是对于太宰治明显混杂了个人情绪的举动感到有趣,难得能在旁观状态下恢复到自己原本体型的费奥多尔,心情比起前段时间要好上不少。

他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会儿在长椅上相拥的两位年轻人,没有错过这个费奥多尔眼眸深处划过的一抹晦涩,视线最终停留在除了脸以外、哪哪儿都不像太宰治的青年身上。

被困在这个世界的太宰君,就是您本人。费奥多尔简短解释着,完全没有提起前因后果。

这种情报对于太宰治来说已经足够。

确实,这份记忆中的我之前在变身成为梦魇的期间,通过某种方式,将已经脱离了这个维度的太宰君属于人类的那部分禁锢住。但是在昨天夜间,我从梦魇状态脱离,这种禁锢便失去了效果。

太宰治一脸蛮不在乎的表情,不愿去看长椅上的对情侣的互动,随意道:所以,仅仅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你又做了些什么?

他们所处的时间线十分微妙,令人感到头痛不已的事件接二连三。就在昨天夜中,若不是太宰治一刀把费奥多尔捅进医院,他恐怕根本没机会发现自己的存在已经被抹除这一点。

换成这份记忆中两人的举动,事情就更简单了。

这里的太宰治在独自击退梦魇过后,便只身前去了费尔多尔家中,根本没机会与外人接触,也不会发现自身的异常。

在那之后,本就心思不纯的费奥多尔不知又做了什么。他让本该从这个维度上消失的太宰治得以继续停留,还能在隔天进化到恋人关系,手拉手前去游乐园约会。

这期间空白的时间短,隐藏了极其关键的内容。

实验。费奥多尔如此回答着,神情淡然。

太宰治浑身一僵,瞬间想明白某些内容后,让他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原来如此,这才是正式开始吗大致理解了。青年喃喃道,终于肯用复杂而凝重的目光注视着座椅上面颊绯红的自己,内心思绪万千。

即便是在这份记忆中,魔人真正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居然会主动选择变成梦魇,在永无止尽的噩梦中沉沦,就是为了如今困住真正的太宰治做准备。在费奥多尔主动醒来后的夜晚,他找到了尚且未能发现自身异常的青年,无声无息部下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局。

而如今的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笑容的费奥多尔,被红棕色长靴包裹的脚尖轻点大地,这里是梦魇的结界内部,完全重现了横滨的样貌,但是却有着边界限制,没有横滨之外的景象。不出意外的话,你跟我会困在结界中许久,说不定永远也没有发现异常的机会。

卷发青年缓缓阖眸,鸢色眼眸容不得任何光亮停留,深处晕染开仿佛能将人灵魂吞噬殆尽的黑暗。

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大。

就是您想的那样,太宰君。费奥多尔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却虚假到令人感到不适。

笼罩在结界内的横滨没有外界,被困在其中的人却有可能永远无法发现异常,这本就是一种不合乎逻辑的说法。

更何况按照如今的发展,这个世界都太宰治未来免不了去探望与谢野晶子,注定会离开横滨前往大阪,届时肯定会发现世界的异常。

唯一的可能只有

这个结界会不断扩张,直到将整个宇宙与太宰治笼罩在内。相当于一个范围是全宇宙的巨大庭院,隔绝了那之外的一切,包括您作为高位存在的那部分。肤色苍白的青年用他那优雅的语调解释着,而我,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是唯一持有钥匙的人。

这种做法足够疯狂。

已经轮回过无数次的青年,在噩梦中演练完毕之后,强行将还处于一无所知状态的神明拽入自己的怀中。他肆意释放自己的结界,以这座港口城市为中心,缓慢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那是他为某人打造的巨大牢笼。

一吻完毕后,在两位灵魂状态旁观者的瞩目下,座椅上的那位太宰治红着脸推开身侧的费奥多尔。他努力装作平常的模样,视线乱瞟,最终只是举止僵硬地啃掉手中剩下的蛋筒,除此之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显然,他因为这种过于轻易的举动害羞不已。

身穿驼色风衣的太宰治眼神死,对他而言辣眼睛的一幕结束,终于能用嫌弃的目光继续打量着那两位碍眼的存在。

这种小心翼翼拉近距离感的微妙,隐约透露出独属于青少年的青涩,然而放在自己与魔人身上却是那样的违和。

真有够疯的,居然成功囚禁了一位神明。太宰治语气嘲讽,不知是针对这份记忆中的费奥多尔,还是针对那所谓神明的说法。

无论哪种,都令他感到极其不悦。

在他身旁的魔人眼神晦暗,久久凝视着在长椅上那两个熟悉的面孔,却又好像在透过他们看着什么。

长久的沉默过后,肤色苍白的青年摇摇头,否定了太宰治先前的话语,不,失败了。

无论是在此之前的梦魇,还是另一种人类负面感情具象化的魔兽,这些东西从不存在于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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