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节(2 / 2)
在场的所有云秦军人都已经看出了祁连豹是对方的主帅,而且先前祁连豹也已尽显强大到了顶点,不可摧毁般的战力,此刻看到祁连豹的身体如一堵墙般倒下,所有在场的云秦军人,都是热血沸腾,同时发出的一声震天怒吼,顿时就变成了一声巨大的雷鸣。
这些云秦军人,和整个云秦帝国,已经太过需要一次这样的胜利!
……
看着彻底已成定局的战场,胡辟易再也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毫不掩饰自己的虚弱和疲惫,坐在了泥泞之中。
“你应该进祭司院的……在这种时候,你可以变得更加荣光,将来的云秦,也需要你这种荣光。”他转头,看着静静的看着战场,偶尔射出一箭,击杀一名大莽将领或者对云秦士兵很有威胁的大莽修行者的林夕,轻声感慨道。
“我?”
林夕一边施射,一边轻声的自嘲道:“你不要忘记,我也只不过是和你一样,被云秦皇帝遗弃了的人。而且我比你更惨,如果不是我正好是青鸾学院的天选,我说不定早就已经被赐死。”
胡辟易和林夕之前没有任何的交情,且两人的身份和所处的势力不同,若是之前见面,恐怕反而凭空生出些敌意出来,然而因为两人有同样的际遇,此刻却是反而就像交往了许久的朋友一样。
听到林夕的自嘲,胡辟易苦涩的笑道:“或许我应该死在这一战里面?这样伴随着这一场胜利,云秦子民或许会少恨我一些。”
“这是事关个人荣辱的事情。”
林夕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已经是个残废,我很赞成你的这种说法,然而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圣师,即便是云秦人唾弃的罪人,你还是个圣师。”
“你说的对,所以不管云秦人如何憎恶我,我还是必须活下去。因为我不能让那些为了让我回到千霞边关而死的人白死,我必须承担我统军不力的罪责。”胡辟易点了点头,在泥泞之中站了起来,“我要走了……我不想回到中州再去面对什么权力纷争,更不想在牢狱之中耗费掉自己的生命。”说了这一句之后,他再次对着林夕躬身行了一礼,“谢谢你,带给我一次这样的大胜,带给云秦,这样的一次大胜!”
林夕感觉得出胡辟易的意思和心情,他也能够理解,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躬身行礼,沉默着不停施射。
“也谢谢你,我的兄弟。”
胡辟易转头看着身旁不远处站着的胡千军,笑了笑,认真的说了这一句,然后离开。
双手都已经折断的胡千军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冷冷的别转了头。然而在胡辟易离开,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时,这名和胡辟易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在心中无声的说了一句,“再见了……我的兄弟,能活就活下去。”
在纷乱的战场上,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胡辟易的离开。
这一战原本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与他无关。
而在胡千军转头时,他看到林夕也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偶尔还有箭声传来,落入阵中,但却已经渐行渐远。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云秦需要英雄
每一天里,云秦各地都有无数的讯息分别层层传递到中州皇城。
在所有讯息里面,南陵行省的军情,自然是占据了最首要的位置。
和南陵行省交接的南令行省取信陵,便设有专门传递军情的机要处。
在平时,所有南陵行省北部用信鸽、鹰隼传递回来的重要消息,会都毫无停留的记载,同时换上新的信鸽和鹰隼传递到下一个机要处,从取下信鸽或是鹰隼脚上的信筒,到换上新的体力充沛的信鸽或鹰隼往下一个地方传递,期间不会超过三十个呼吸的时间。
然而这日,机要处里的一则重要军情,却是迟迟未发。
就在蓄鹰间内,一名身穿便服的云秦将领脸色阴沉的看着闯入蓄鹰间,一手按在鹰笼上,阻止自己放鹰的身穿官服中年男子,寒声道:“邓大人,为何不准我放鹰?”
身穿吏司从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容白净,但面容也是十分冷厉,别有威严之感。
看着逼视质问自己的云秦将领,他冷冷的道:“因为这条军情需要修改。”
云秦将领冷笑道:“为何需要修改?”
吏司官员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邬大人,你又何必装糊涂。这内里有些是圣上绝对不希望传布出去的。”
“邓大人,我认为为官是要忠于自己的职守,而不是私自去揣摩圣意!”云秦将领的面容更加冰寒了起来,道:“我只知道这军情记录真实可靠,而且云秦此刻需要这样的荣光,需要这样的英雄。”
“英雄?”
吏司官员讥讽的摇了摇头,道:“在圣上眼中,谁是英雄才是英雄,而且那人越是出众,越是在军士和百姓的心中威望越高,圣上就越为愤怒,到时追究起由头来,说不定我们的脑袋都有搬家的可能。”
身穿便服的云秦将领也讥讽的冷笑起来:“邓大人怕脑袋搬家,我们军人却是不怕。”
“怕和不怕是一回事,职阶又是一回事。”吏司官员严肃道:“军情的用词和删改,我有权决定,若是你越权行事,在这战事紧张之际,恐怕会受军法处置。”
“很好。”身穿便服的云秦将领怒急反笑道:“我倒是要看看,我强发这道军情,你到底能拿我怎么样。”
“邬大人!”吏司官员的面孔顿时也气得赤红,用力一拍鹰笼,厉声道:“我只是给你些面子,不想事情弄得太僵,你若是真想违令,我这便将你拿下问罪!”
在鹰笼铿的一声震荡中,其中十余头鹰隼全部翅膀乱腾,都受了些惊吓。
十余名军士,快步冲入了这间蓄鹰间。
身穿便服的云秦将领脸色难看道了极点,眼中的怒意如同火焰一般,正要咬牙说些什么,吏司官员却是又冷然道:“邬大人,你是一介武夫,很多事情都想得不够明白,你也不想想,即便我们这里传递上去,期间还要经历多少人之手,即便我不抹掉此人的功绩,那些经手的人,不会抹掉此人的功绩?还有,即便此人的消息没有被抹消,真实的在民间传开,那些百姓都将他看成救星似的,但你能保证他在战场上一直活下去,不被人杀死?”
“想必你也知道,现在也专门在刺杀着云秦将领的敌军刺客胥秋白便是修为远高于他的箭师,在去大莽之前,他便是整个碧落边军最强的箭师,经历过最多战阵的将领!”吏司官员看着一时有些难以说得出话来的云秦将领,继续冷笑道:“你能保证他不被胥秋白杀死?到时候让云秦百姓觉得此人天上有,地上无的,结果最后又被杀死,那不是一个笑话?到时候云秦百姓的心里又会怎么想,又会不会失望到了极点,民怨更加沸腾?”
身穿便服的云秦将领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这时,有人在门口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我能保证。”
一个平静低沉,但分外有威严、有力的声音响起。
“你是什么人?”
中年吏司官员眉头猛的皱了起来,转身,看到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的,是身穿一件普通黑布衣,须发皆白,却满脸没有一丝皱纹的老人。
须发皆白的老人笑了笑,然后走到了这名中年吏司官员的面前。
“我是能够打你的人!”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他重重一掌打在了这名中年吏司官员白净的脸上,这名吏司官员的半边脸,顿时高高的肿了起来,多出了五个血红的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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