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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奇、马赞进来,一见薛蛟二人,吃了一惊,忙叫:“千岁,这两个小孩子,如何也在这里?”庐陵王道:“这二位是孤新招的驸马,与你二位是至亲。你二位为何着惊?”吴奇二人就把面店被打情由说明,“请问千岁,他二人如何与臣是至亲?”庐陵王道:“二位驸马,这吴奇、马赞是你叔父、父亲的义弟,你不知打了他,你二人须陪他两位一个礼。”薛蛟二人深深一揖,叫声:“二位老叔,小侄告罪了。”吴奇忙忙答礼。庐陵王指道:“此位是薛猛之子薛蛟,此位是薛刚之子薛葵。”

吴奇二人闻言大喜道:“不料这位就是薛三哥的儿子,面貌竟与三哥一样的黑。不知嫂嫂如今在那里?”薛蛟道:“在黑龙村舅公丁一守家居住。不知叔父如今还在黄草山否?”吴奇道:“不在黄草山上。当年见过千岁之后,与我二人行至中途,进入荒山,收伏南建、北齐并乌氏五弟兄,屯扎在九焰山。数年来,招有五万人马。目今薛三哥往锁阳城见你姑祖丈窦必虎去了,要求他去西凉借人马,一回九焰山,即便起手,故此差我二人前来,知会千岁。”庐陵王闻言大喜。

屈浮鲁道:“二位将军且回九焰山,二位驸马旦回黑龙村。待薛刚借了西凉兵,回九焰山起手,我保千岁自来,同入长安。若先将千岁名头举出,非但大事弗成,反害主公不浅矣。”吴奇二人道:“薛三哥也是这个主意,所以先差我二人来知会。”薛葵道:“二位老叔,如今且同我弟兄去见了家母。待我父亲借兵回山,房州得报,我二人与母亲先来九焰山见了父亲,保千岁杀上长安,除戮武氏诸党,请岳父王复登大宝,中兴天下。”庐陵王大喜,分付排宴款待众臣。宴毕,薛蛟、薛葵、吴奇、马赞拜辞了庐陵王,起身回黑龙村来。

次日到了黑龙村,薛蛟、薛葵先入内见纪鸾英,细细禀知其事,又说:“现有爹爹结义的两位老叔在外,请母亲出厅相见。”纪鸾英闻言,不胜欢喜,遂同薛蛟二人来至外厅。吴奇、马赞上前行礼,鸾英亦拜下去,礼毕起身,坐下道:“嫂嫂恭喜,两个侄儿小小年纪,如此英勇,可喜可贺!”未知如何,再听下回。

第六十六回薛刚锁阳会亲人必虎修书遣内侄

第六十六回薛刚锁阳会亲人必虎修书遣内侄

话说鸾英见吴奇、马赞盛称他两个英勇,当下也就谦逊了一回,然后就问丈夫消息。吴奇二人道:“当初武三思打破了卧龙山,三哥即往泗水关去投奔薛义,谁知那厮忘了昔日大恩,用酒灌醉三哥,将三哥拿下,解上长安。那时我二人蒙李靖师傅分付,在黄草山劫下囚车,拿了薛义,救三哥上山。后因庐陵王遗教师屈浮鲁在房州打擂台,我二人与三哥至房州打擂台,得见庐陵王,蒙赦三哥大罪,只要与庐陵王招集义兵,灭武兴唐,保他复位。三哥得了恩赦,要回黄草山,迷了路径,误入荒山,收了南北二将及乌氏五人,就屯扎九焰山。数年招有义兵五万。因兵马不足,三哥往锁阳城见平西侯,去借西凉人马。一回九焰山,即行起兵。故先差我二人来知会庐陵王,在面店中遇见二位老侄,赏了一顿肥拳,到了房州,两侄俱招为驸马,说及方知嫂嫂在此,特来一望。”鸾英大喜道:“如此说,我丈夫到西凉借兵,回山起义,我这里自然得知,即当前去相会。”送备酒款待吴奇二人。到了次日,二人辞别,回九焰山去不表。

且说薛刚与南建、北齐,到了锁阳城,来至平西侯府,家将禀报,薛刚叫南北二人且在外边少待,自己入内拜见。薛金莲

一见薛刚,不觉泪下道:“忤逆的畜生,你全不想父兄一门三百八十余口之仇,何是能报,今日到此,有何面目见我!”窦必虎道:“夫人,这些话也不用说了,只问他如今还在那里。”薛刚就把那房州打擂台,蒙庐陵王赦他大罪,叫他招军兴兵,中兴天下,以及收伏南北二将并乌氏五人,现在九焰山屯扎,至今招有五万人马,因此与南北二将前来,恳求借西凉人马,即回九焰山,迎驾起手,杀上长安,以拿武氏,开铁丘坟,保庐陵王复位的话,细细说了一遍。必虎道:“这就是了。我的人马一动,便露风声,却了不得。那新唐国王纳罗,乃西凉王马日哈之子,当初你母亲樊夫人来下西凉,准其归降,有恩于彼,我今修书一封与你,前去见他借兵,定然见允。等你九焰山起手,一入潼关,我即发兵来助你,以上长安。你二哥之子薛斗,今已十四岁了,颇有膂力,叫他来见你。”分付家人去唤两位公子来。

原来薛金莲生一子,名窦希玠,年十六岁,二人正在花园玩耍,一闻呼唤,即忙出来。薛金莲道:“薛斗,这是你叔父薛刚,过来拜见。”薛刚把薛斗一看,见他生得黄脸黄眉,金睛巨口,真是将门之子。薛斗拜了四拜,薛刚想起他二哥无辜受戮,遗下此子,不觉伤心泪下。金莲又叫己子窦希玠拜见了表兄。窦必虎分付速备酒筵。叫家人请南建、北齐入内相见。二人进内,拜见已毕,大摆筵席款待。众人酒罢安歇。

窦必虎连夜修书一封,次日交与薛刚。薛刚即拜辞起身,与南北二人出了帅府,奔新唐国而来。一路饥食渴饮,过了青龙关、寒江关、兴唐府、朱雀关、无武关,不觉到了白虎关,薛刚备下祭礼,上白虎山哭祭两辽忠武王薛仁贵墓。祭毕起身,过了接天关、九江关,不觉到了新唐国锅底城,投店住下来。未知次日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新唐国薛刚成亲路旁亭郑宝结义

第六十七回新唐国薛刚成亲路旁亭郑宝结义

话说薛刚三人次日来至国王午门,投了平西侯的书札。此时国王纳罗早朝未退,见了书札,知是平西侯的内侄薛刚前来借兵,暗想:“两辽王三子薛刚,乃樊梨花所生。当初樊梨花下西凉,不灭我邦,有恩于孤,今薛刚来借兵,正好报他之恩,岂有不发兵相助之理!况又有平西侯的书札,更不好推辞。”分付请三人进见。

薛刚三人来至殿下,参见国王,国王赐坐,坐下。薛刚把始末根由说了一遍,“恳求大王发兵相助,事成之日,自当重谢!”国王见了薛刚人品生来异样,真乃图王霸业之人,便道:“孤家当初蒙令堂太夫人之恩,未曾报答,今爵主一门遭难,大唐天下又被阴人据占,发兵相助,分内应该。请问爵主,今贵庚多少,有几位令郎?”薛刚见问,不觉流泪道:“薛刚因造了大逆,逃出长安,在卧龙山娶一妻子,因武三思所遏,两个拆散,至今十三年,并不知下落,因此痴长三十二岁,尚未婚配。”国王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孤有一女,名唤披霞公主,仪容俊雅,勇冠三军,能算阴阳,今年十九岁。爵主如不弃,愿结姻亲。”薛刚暗想:“我今来借兵,如若不允,国王定然不悦。莫如允了,得此妻子,也可以相助。”便欠身答道。“蒙国王见爱,敢不从命!”国王大喜道:“爵主既允,今日就成亲。”分付内宫服侍披霞公主出殿,作动番乐,与薛刚交拜成亲。

过了三朝,薛刚告知公主:“九焰山专专仰望兵到,求公主即奏国王,发兵起行。”公主道:“发兵不难,但这一路前往九焰山,岂不被武氏知觉,且一路关津紧守,如何能过去?不如驸马先回,我处点起西兵十万,假称新唐国率西域各邦王子去长安进贡,彼信为真,一路上决无拦阻,竟至九焰山来会便了。”薛刚大喜,即同公主上殿,奏知国王。国王允奏,备宴与薛刚饯行。宴毕,薛刚拜别国王、公主,同南建、北齐起行。披霞公主点齐十万西兵随即动身不表。

且说薛刚三人一路回来,过了兴唐府,见路旁有一凉亭,三人入亭坐下少歇。忽听老鸦在树上乱叫,北齐道:“三哥,可惜此处没有弓箭,若有,待我赏这老鸦一箭。”正言间,忽听得弹弓响亮,四弹一齐发来,正中四个老鸦头颈,打落树下,南北二人大叫:“妙,妙,妙!是谁有此手段?”薛刚回头一看,亭后一人,面白无须,手执弹弓,走过亭来,便取老鸦。薛刚忙起身,把手一拱道:“请了。”那人道:“请了。”薛刚道:“听足下声音,不是西凉人,请问尊姓大名?”那人道:“果不是西凉人,乃中原关西人,姓郑名宝。因为商折本,流落于此,回乡不得,仗着这弹子本事,弹鸟度日。吾兄尊姓大名?”南建道:“这是两辽王三爵主,大名薛刚。”郑宝道:“这就是大闹花灯的通城虎薛三爷么?”南建道。“正是。”郑宝纳头便拜,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是为万幸!敢问爵主,为何在此?”薛刚便借兵之事—一说知。郑宝道:“爵主如若不弃,愿为帐下一小卒,何如?”薛刚大喜道:“兄苦相从,刚愿结为兄弟。”郑宝即拜薛刚为兄,就留三人同至寓所,收拾野味相待。到了次日,四人一齐奔锁阳城而来。欲知后事,再听下回。

第六十八回两义弟告友衷情双孝王为君起义

第六十八回两义弟告友衷情双孝王为君起义

当下薛刚四人行至锁阳城,来到帅府,入内拜见,就把新唐国招为驸马,许后即发兵十万,来九焰山会齐—一说知。窦必虎道:“此位是谁?”薛刚道:“是侄儿新结义的兄弟,名叫郑宝,精于神弹。”窦必虎道:“你义师一入潼关,我即发兵相助,同入长安。”说毕,排宴款待四人。

次早四人拜别窦必虎起行,一路无词。那日到了九焰山,探军报上山去,徐美祖率众下山迎接薛刚,—一行礼,齐问:“此人是谁?”薛刚就把路遇神弹郑宝,结为兄弟之事说明,众人齐道:“妙,妙!今又添一位兄弟。”众人一齐上山,来至大寨,各各坐下,齐问借兵若何,薛刚把新唐国王招为驸马然后发兵始末细细说知。

吴奇、马赞道:“三哥,令正嫂嫂现在,你的儿子已长成了,为何又允这头亲事?”薛刚道:“此言你二人在那里听来的?”吴奇二人道:“听的不足信,我二人是眼见的。”就把上房州去饭店中被打,并庐陵王招薛蛟、薛葵为驸马,及面见纪鸾英,后日举义都来九焰山相会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薛刚闻言大喜道:“原来如此!我是不知,就是新唐招亲,也是出于不得已。若不允从,又恐他不肯借兵,有误大事,况披霞公主武艺高强,今统兵前来,亦可以相助一臂之力。今不必说了。”分付备酒,众人按次坐下饮宴,个个欢呼畅饮。

过了半月,披霞公主领兵到了九焰山。探军飞报上山,薛刚即同众将下山相迎,一同上山,大寨中备筵与披霞公主接风。众人道:“今西兵已至,便好兴师。三哥,还是扯何人的旗号?”薛刚道:“今事在必行,然未知成败,只好扯我的旗号。”遂下令三关之上扯起双孝王薛刚的旗号。

山上一立反旗,附近州县星夜报上长安。武则天闻报大惊,回顾三思道:“王侄,朕曾对你说,这薛刚是朕心腹之患,早早拿获,不可使他成了气候。如今果在九焰山反了!”三思道。“薛刚猛勇异常,屡次拿他不住,今又造反,臣当提兵征剿。须得一个有本事的先锋,方能拿获。”张天左奏道:“臣保一人,可为先锋。这人是臣族弟,名叫张天辉,身有九口飞刀,能于百步取人首级。陛下若用此人,包拿薛刚。”则天下旨,宣来一看,见他身高一丈,貌若灵宫,心中大喜,就封为先锋,天辉谢恩领印。三思下教场点了大兵二十万,即日出京,杀奔九焰山来,一日到了山下,下令安营。未知后来若何,再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三思一打九焰山天辉连擒四好汉

第六十九回三思一打九焰山天辉连擒四好汉

却说武三思到了次日,令张天辉领兵一支,直抵山下讨战。军士飞报上山,薛刚闻报,就问:“那位贤弟下山拿此周将?”吴奇道:“小弟愿往。”遂提槊上马,领兵下山,大声喝道:“来将何名?”天辉道:“吾乃武元帅麾下前部先锋张天辉,你是何人?”吴奇道:“我乃双孝王义弟吴奇是也。你这狗将,好好归降便罢,若说半个‘不’字,叫你死在目前!”张天辉大怒,举棒就打,吴奇把槊来迎。战了六七合,张天辉回身便走,吴奇拍马赶来,张天辉一见吴奇赶来,伸手从背后扯出一把飞刀,回身所来,正中吴奇坐马,那马乱跳,把吴奇掀于马下。周兵一拥上前,挠钩搭住,一索捆缚。张天辉分付押回营去,又抵山索战。

败兵飞报上山,薛刚闻报大惊,披霞公主道:“他不过吃一虚惊,不至伤命。”马赞道:“待我去报仇!”薛刚道:“你去不得。”马赞道:“三哥若不叫我去,我就拔刀自刎!他拿了吴奇哥哥去,我如何容的!”徐美祖道:“你留他怎的,他去也不过是受一虚惊。”郑宝道:“三哥放心,我同他去便了。”马赞提刀上马,郑宝带了弹弓,步行相随,一齐冲下山来。马赞一见张天辉,心头火起,抡刀便砍,张天辉急架相迎。战不几合,天辉忙忙退走,马赞即便追赶。郑宝大叫:“不可追赶!”马赞不听,飞马赶来。天辉伸手背上取了一口飞刀,回身发来,马赞急把坐马一提,一刀正中马足,马赞跌落下马,周兵拥上绑了。郑宝一弹打去,正中天辉颧角,大叫一声,也不知是那里打来,只打得立时血出,押马赞收兵回营。

武三思见天辉连拿二将,大喜。张天辉道:“小将还未收兵,不知那里一弹飞来,打伤了颧角,因此回营。主帅且把这两个贼将一同监下,待拿了薛刚,一同解上长安。”三思就把二将囚入后营,取金枪药与张天辉敷了颧角,备酒贺功。

且说郑宝回山,说:“马赞不听吾言,被他擒去,我一弹打中他的颧角,败回营去。”薛刚道:“他二人万一有失,如何是好?”徐美祖道:“包管不致伤命,放心便了。”薛刚纳闷退帐。南建、北齐私相议道:“张天辉不过会用飞刀,只好伤一人,如何一刀能砍两个?我们明日起早,瞒了众人,杀了这厮,头一功岂不是我们的了!”计议停当,次日天明,二人悄悄提刀上马下山,直抵周营,讨张天辉交手。天辉得报,领兵出营。南建、北齐看见,一齐上前,兵器并举。张天辉提棒急架,战不几合,回身便走,南建、北齐纵马齐赶。张天辉抛了棒,双手扯了两口飞马,回身一齐发来,正中二人的马首,那马齐齐的立起,把二人跌落下马,俱被周兵捉入营去。张天辉又抵山讨战。未知如何迎敌,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张先锋被伤阵亡四好汉路遇救星

第七十回张先锋被伤阵亡四好汉路遇救星

却说薛刚天明不见南建、北齐,正要查问,忽见军士报说:“南北二位将军往周营讨战,被张天辉飞刀擒去。”薛刚闻报大怒,喝声:“备马!我不把周兵杀一个人仰马翻,救回四人,不为好汉!”徐美祖道:“双孝王,你今做了一山之主,大小三军尽看你的约束,倘有差池,如何是好?”薛刚那里肯听,即时披挂。郑宝道:“待我同三哥去。”薛刚提枪上马,郑宝步随,大开三关,冲下山来。

张天辉一见,喝道:“来的可是薛刚么?”薛刚道:“然也。你这厮可是张天辉么?”天辉道:“正是。”薛刚大怒,挺枪便刺,天辉举棒相迎。战无几回,天辉招架不住,回身便走,薛刚拍马追赶。郑宝见张天辉把头一低,伸手在背后扯了一口飞刀,才待转身,早被郑宝一弹弓打中山根,叫声“呵唷”,手中一慢,被薛刚分心一枪,刺于马下。周兵呐喊退走入营,薛刚一马竟杀入周营。败兵飞报入营,说:“元帅,不好了!先锋被薛刚一枪刺死,如今薛刚杀入营来了!”

武三思闻报,急令众将一齐上马。一声令下,各营众将人如山倒,马似潮来,把薛刚团团围住。薛刚怒声如雷,把一条枪直冲横撞。郑宝山下望见周营喊杀大震,急急跑上山来。众将齐问:“三哥呢?”郑宝道:“张天辉被我一弹打中山根,三哥把他一枪刺死。三哥他又单身独骑杀入周营,要想救他四人回来,目今在周营内正杀哩!众位快去助他一助。”

徐美祖道:“不妨,他不过是一时气发,伤他些人马,等他杀得气竭,自然回来。”那薛刚杀到下午,也有些力乏,挺枪跃马,冲开一条血路,踹出重围,遂一马回山。

众将接着,迎入大寨,齐叫:“双孝王,你的身体非同小可,一门三百八十余口之灵,皆含泪九泉,望你伸冤;庐陵王望你保他中兴,岂可不自爱身体?今后断断不可轻身出战。”薛刚道:“这吴奇等四人,皆是结义兄弟,岂可坐视不救,所以轻身杀入周营,只望救回四人,那知周兵甚众,无处找寻。”徐美祖道:“他四人不妨。我算定等丧门、铁石二星一至,包管四人回山,那时方可破武三思矣。”薛刚闻言,半信半疑,分付紧守三关。

再说周营武三思查点人马,折了三千余人,又丧了张天辉,心中大恼,即忙修本一道,叫五营总管周黑煞带三千人马,押解吴奇、马赞、南建、北齐四人,上长安见则天皇帝,请旨发落,再差几员大将,来征九焰山。周黑煞领令,把四人上了囚车,即领兵起行。

行不上百里,前边来了救星。你道是谁,就是湖广房州黑龙村纪鸾英。闻知丈夫在九焰山起兵,称为双孝王,便收拾庄丁三百余人,带薛蛟、薛葵起身,望九焰山而来。到此路上,正与周黑煞人马相遇,看见旗号却是武三思的,薛蛟叫道:“婶娘,这武三思贼子,他杀我一门家口,乃不世之仇,今日狭路相逢,岂可轻轻放过!我去拿他来,先祭祭我这枪。”薛葵道:“哥哥,让我先发利市,祭祭我这锤。”拍开坐下乌麒麟,手提两柄斗大的乌金锤,迎上前来,大喝道:“武三思,出来受死!”

前队报入中军队内,周黑煞分付三军住行,押管囚车,把马跑上来一看,见是一个黑脸小孩子,便问道:“你这孩子,是什么人?”薛葵道:“我是两辽王之孙,双孝王之子,名叫薛葵。你是武三思么?”周黑煞道:“非也,吾乃忠州武三思麾下都总管周黑煞是也,奉忠州王之令,押解九焰山反贼上长安去。”薛葵道:“你好好把九焰山的好汉放了,饶你狗命;若说半个(不’字,叫你死在目前!”周黑煞大怒,把刀斫去,薛葵举锤打来,正中刀上,那刀折为两段、周黑煞双手的虎口尽裂,大叫一声:“呵晴!”又一锤打中前胸,死于马下。薛蛟一马赶来,兄弟两个把三千周兵乱杀,如斩瓜切菜一般,周兵丢下囚车,四散逃走。囚车内吴奇、马赞看见薛蛟、薛葵,喜得大叫:“二位贤侄,杀得妙,妙,妙!”薛蛟、薛葵翻身下马,打开囚车,放出吴奇、马赞、南建、北齐。

纪鸾英赶到,叫声:“叔叔们,为何被他拿住?”吴奇四人见了礼,就把被擒缘故说明。纪鸾英道:“我闻知九焰山立旗起手,故此收拾庄丁,前来相会,不料这里救了四位叔叔。请问,我丈夫在西凉借了多少兵来?”吴奇二人道:“借了西兵二十万。只有一说,三哥在西凉又娶了披霞公主,现在九焰山。”鸾英道:“这也怪不得他。自卧龙山分散,至今十三年,他不知我存亡,应该再娶。”四人俱道:“好贤德的嫂嫂!如今武三思人马尚在九焰山下,嫂嫂与二位贤侄火速前去,正好共破周兵。”薛蛟道:“速速赶去,好杀他一个热闹!”未知如何,再看下回。

第七十一回父子不认相交战夫妻会面破周兵

第七十一回父子不认相交战夫妻会面破周兵

当下一行人合在一处,忙奔九焰山来。将近九焰山,望见周兵遮天盖地屯扎在前,薛葵道:“我们须分三处杀入周营去,杀他一个落花流水,方有兴致。”薛蛟道:“有理。”当下纪鸾英、吴奇、马赞、南建、北齐并众庄丁从中路杀入,薛蛟从左杀入,薛葵从右杀入,三路杀入周营。那薛葵的两柄锤,撞着人人死,撞着马马亡,撞着兵器兵器齐折;那薛蛟的白龙枪更加凶狠,拨兵挑将,犹如腐草;那鸾英的一口刀,万夫无敌,更兼吴奇等四人并众庄丁,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死杀,把一个周营踹的纷纷大乱,喊杀之声,震动天地。

那山上偏遇薛刚出来巡关,望见周营大乱,想道:“定有兵马在内冲杀,遂策马下山,乘势杀入周营。只见人山人海,薛葵一马冲来,父子各不相认,薛刚挺枪便刺,薛葵举锤打来,正打中枪杆。薛刚在马上身子一震,双手虎口都震麻了,吃了一惊,喝声:“站住!我且问你,你这小孩子是谁?周营中不曾见有你,你是那里来的?”薛葵喝道:“你问我么?听真着:吾乃两辽忠武王薛仁贵之曾孙,两辽王薛丁山之孙,双孝王通城虎薛刚之子,我名薛葵。”

薛刚闻言,喜出望外,叫声:“我儿,我就是你父亲薛刚。”薛葵道:“你不要冒认,讨我的便宜,小爷却不是好惹得的呢!”薛刚道:“我儿,我就是双孝王通城虎,当年在卧龙山与你母分离,你是分离后生的。前日吴奇、马赞对我说知,我方才明白。”薛葵想了一想,方叫一声:“爹爹,如此说,一些不差。恕孩儿交兵之际不便下马,到山上自当拜见。母亲正在中营厮杀,爹爹快去接应,孩儿这里不用你。”

那薛刚大喜,直入中营冲杀。却好正遇吴奇四人一齐杀来,看见薛刚,叫声:“三哥,嫂嫂纪鸾英在后,须速去接应,我上山去报披霞公主,叫他发兵来助你。”说罢,杀出周营上山去了。薛刚只望中营大乱之处杀来,果见纪鸾英在内,夫妻一见,并力冲杀。

再说九焰山披霞公主得报,即率西兵下山来,杀入周营,周兵如何抵挡得住,四下奔溃。武三思率众弃了营寨,大败逃走。薛刚、纪鸾英、薛蛟、薛葵会合披霞公主人马,追杀三十余里,抢下盔甲枪刀马匹不计其数,得粮十余万。鸣金收军,回九焰山,夫妻叔侄父子相逢,各诉离别之情,排宴贺功不表。欲知后事,再看下回。

第七十二回武三思花园逢怪庐陵王长安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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