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217节(2 / 2)
那天,我正在原佛牌店里跟租房的商贩谈涨房租,忽然接到老彭电话,他语气很悲伤:“田老板,这佛牌是不是有他妈的副作用?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奇怪地回答:“这佛牌是古巴僧加持的。只要供奉不出错,就没副作用,怎么了?”
老彭又悲又怒地说:“自从你走之后,我每两天换一次供奉品。那东西不可能没副作用,要不然我儿子怎么会被人绑架?”这让我很惊讶,连忙追问细节。才知道老彭的儿子自从到了北京,就不愿意走了,看到老爹出手大方,北京又是享乐之地,他成天连吃带玩,醉生梦死,老彭怎么劝和骂也不回湖北学校不到半个月就花了老彭两万多块钱。几天前,他和儿子忽然失联,但儿子经常玩到手机没电,就没当回事。可三天还没出现,手机也一直关机。
这让老彭开始慌乱,四处打电话也找不到,刚要报警,收到一条短信,称他儿子在对方手里,要他拿五十万人民币来赎,不许报警,五天后把钱包好放在北京西郊xxx废弃砖厂的某地,不然就只能收到儿子的零件。
“那你得赶快报警!”我连忙说。
老彭带着哭腔:“不行,那我儿子就会被撕票啊!”我很奇怪,他又不是大款和巨商,为什么有人绑架他,就问你在北京这段时间有没有结仇。老彭说:“我刚来北京不到两个半月,哪来的仇家?”
我告诉他:“你那块人胎路过不是邪牌。入的也是正法,而且你供奉也没出错,肯定没有副作用。你儿子被绑架和佛牌无关,我劝你还是马上报警吧,就别拖了。”没想到老彭死活不同意。说对方一再警告,敢报警就撕票,然后分成几块寄给他。
“你给对方回过短信,或打过电话没?”我问。
老彭说:“打电话是空号,回短信他们能看到。我说我就是个普通的北漂,刚来北京没多久,又不是大款,哪里去找五十万。对方回复说,你花钱如流水谁不知道?别装穷了,给你五天去凑钱!”
我心想老彭有钱的事看来已经名声在外,这种事我帮不上任何忙,但他又不愿意报警。按老彭的话说,他就这一个儿子,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老彭家的男丁,将来还要继承彭家的家业(虽然老彭没什么家业)。
我问:“那你去哪弄这五十万,浙江老板投资的那笔钱还剩多少?”
老彭叹了口气:“还有三十来万吧,我刚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尽快追加投资五十万,说公司想签一位著名的大作家,但价码很高。老板还在犹豫,说这几天给我回复。”
“看来也只能指望你的浙江老板了。”我回答。最后我又告诉他,可以让警方从他小区门口那些黑车司机中好好查查。在北京拉黑活的人,大多不是北京当地的。以河北人和天津人居多,老彭来北京开公司的事,知道的人没几个,生意伙伴去绑架他儿子的机率很低,而那些黑车司机基本都知道他有钱。这些人素质良莠不齐,很容易盯上他。老彭说不敢报警,自己也问过他们,那些人都很气愤,说怎么能这样。
我心想,你直接问能问出个屁来,就算是他们干的能说吗。
第0666章 断手
到了第四天,我始终惦记着这事,就发短信问老彭,他回复说浙江老板的追加投资已经到位,明天晚上就给对方送到指定地点去。毕竟我也是知情者,为了不给自己惹上麻烦,我发短信再次劝诫他打电话报警,也算是留个证据,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劝老彭通知警方悄悄带人跟踪,不光你儿子能回来。钱也有可能不用打水漂。
老彭只回了三个字:“再说吧。”
两天后的早上,我爬起床就给老彭发短信,问结果怎么样,但他没回复。我也没敢打电话,因为不知道结果如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在这气头上我跟着掺和,非挨骂不可。到了下午,老彭给我打来电话,语调很沮丧:“我儿子还没有消息。那边的电话也不回短信,电话还是空号。”
我把心吊起来,问对方之前是怎么说的。老彭说对方答应在收到钱之后的两天内放人,让他等通知。我只能安慰,说这帮人都是图钱,不会害命的,你放心吧。
之后的几天,我经常给他发短信询问,过了三天,老彭给我打电话,称他儿子刚被对方放出来。
我问:“你儿子没受什么伤吧?”
“手掌都给砍掉了,你说算不算有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说是失血过多,差点儿就死了!”老彭生气地说。我很惊愕,问为什么收了钱还要砍手,老彭说我怎么知道,好像是我儿子不太听话,有个绑匪生气,就用刀砍的。他一直被蒙着脸,什么也没看到,刚报了警。我心想现在才想起来报警,早干嘛来着。
随后老彭又开始质问我,说是不是那块人胎路过搞的鬼。我才想起这个事,就问供奉品最近有没有换。
老彭说:“一直在忙活儿子的事,哪有心情搞那些破东西!”我说人胎路过也算阴牌,必须得重视,就算出了别的意外,你也得把它供奉好,不然阴灵发怒可就更糟了。
“这个人胎路过我不要了,明天就退给你!”老彭说。我告诉他,很多客户都会将供奉品结缘或者退回,这都行,但退回的话只能是送走,不可能店家出钱回收。
没想到老彭发怒地道:“什么破东西?要不是它,我儿子能被绑架吗,能丢一只手吗?”我失笑,说你自己四处炫富露白怎么不说,有钱人我见得多了,身家几千万上亿的都是我朋友,也没像你这么四处撒钱。
“难道有钱不花?”老彭生气地说。“你认识的那种人就是守财奴,只赚不钱,再有钱算个屁!”
我说:“可不能这么讲,人家有钱也消费,买栋别墅就几千万。吃喝穿用也全是高档品,但有句话叫‘可以奢侈,但不能消费’,你的钱都花在哪里了?找小姐大把给小费,请黑车司机吃饭。手机能修也买新的。那些钱不是你自己赚来,所以花起来也没感觉是吧?”
老彭不出声了,只在话筒里听到他的呼呼喘气声。我又说:“人胎路过让你转运发了财,但你太暴露,所以儿子才会被人盯上,这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老彭哼了声:“发财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买了这东西之前,我就已经和浙江老板的老婆有接触,后来投资的事也是水到渠成,和人胎路过有什么关系!”
“这是啥道理呢。发财和人胎路过没关系,但你儿子被绑架是它的原因,也就是说,这块人胎路过没起正面效果,却都是反作用。它还真冤!”我笑着回答。老彭无语以对,其实他只是愤怒之下的强辞夺理,老彭被浙江老板投资这个事,碰巧是在他请了人胎路过之后发生的,谁能不觉得与泰国阴物没关系。老彭本身就不是理性的人,自然也深信不疑。
不管怎么说,老彭的儿子虽然丢了一只手,但至少没死,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今后老彭怎么对投资人解释那五十万都花哪去了,就是他自己的事。可这块人胎路过是古巴坡能制作加持的,还在法会上再次加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天,我给老谢打电话。让他帮我去当地的最大寺庙请几块正牌,闲聊中,我就向他提起老彭手中那块人胎路过的事。老谢说:“唉呀,虽然这块人胎路过不是邪牌,但你那位客户也是早晚会出事。就算请一条崇迪回家,也照样。他也太张扬了,没钱的时候紧紧巴巴,发了财就大手大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四处露富,到处炫耀,所以他儿子被盯上,就跟佛牌没半毛钱关系,纯粹是自己搞出来的后果。”
这话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我感叹道:“像老彭这种客户真不能帮他,请了阴牌发财之后早晚出事,请正牌效果慢,他还会不满意!”
老谢说:“田老弟呀,可不能这么想,客户的要求就是我们的责任。对吧?你不帮他请佛牌供奉物,能保证他不找别人请?全中国可不止你一个牌商,遇到别人,看到这种客户急切想发财,肯定直接推荐小鬼给他养,利润高嘛!就算他老老实实供奉,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啊,你还算是厚道的。”
我算是厚道的牌商吗?连自己都不知道。
在沈阳这么久,还是比较怀念泰国,于是我给表哥打电话,准备过两天动身去罗勇看望他。表哥很高兴,让我尽快赶来,正好他想去泗水谈生意,我可以给他看家。我心想大老远从沈阳跑去泰国给人当看更的。我也是不容易。
回到罗勇,表哥嫂夫妻就去了印尼,我已经对印尼这个地方产生心情阴影,先是汪夫人和姜先生,后来又是曹老板。现在搞得连香港都不敢去,只能在中泰两处跑。
表哥不在家时,整栋楼里就只有那只半岁大的金毛犬陪着我。这狗是母的,名叫金蛋,特别聪明,但脾气也很古怪,每天睡觉必须要在我卧室的门槛上,出来进去都得从它身上跨过去。有时候半夜出去上厕所,黑了咕咚的不小心就会绊在金蛋身上。它很生气地站起来,拦在我面前,躲都躲不开。但金蛋也不叫,就这么瞪着你,好像在用眼神问:“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大个活狗看不到!”令人哭笑不得。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电脑前整理论坛的私信和回复,右手操作鼠标。左手轻轻摸着金蛋的脖子,这是它最喜欢的,闭着眼睛享受。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对方问:“喂,是田七老板吧,您这是泰国长途?”
我回答:“没错,我在泰国的罗勇府,您是?”这人说他复姓欧阳,是湖南岳阳人,他妹夫的老同学曾经在我这里请过古曼童。说效果不错,能招财的,就要了我的名片。
他问:“我看到你的名片上印着代请泰国佛牌古曼童,和各种供奉物和驱邪施法和解困,不知道除了这些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业务?”我心想这些业务已经包涵几乎所有跟东南亚佛教法术有关的范围,还要什么业务。
在我的客户中,复姓的还真不多,欧阳先生又问:“我在您的网上店铺里找了几圈,看到有那些资料介绍,说古曼童里面有婴胎的骨灰,这样就能入灵,也就是把死者的灵魂注入到古曼童中,是吗?”
“没错,人骨中基本都有死者的阴灵附着,所以一般泰国的供奉物多用骨骼或骨灰为原料制作和加持。”我回答。
第0667章 母亲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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