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萧亚不高兴她一声不吭的就去旅游,谁都不知道,连着几天没给她好脸色看,祁荔有些无奈,温声细语的哄着他。
休息了几天,晚上,谭先生派司机来接她去一趟北门。
“祁小姐,你有受伤吗?”司机和她已经很熟了,是个很友好的人。
她笑着摇头,“没有。”
“那就好。”他移开看后视镜的眼睛,淡淡笑道:“看来盲灯把你保护得很好,要不然谭先生可要生气了。”
“但是他伤得很重。”祁荔看向窗外,“这几天的功夫还不至于痊愈吧,他现在在医院吗?”
“他在北门,和你一样被先生叫过去了。”
她收回视线,“他应该在医院。”
“按理来说确实是如此。”司机语气无波,“先生不会在意零区人的死活,这么多年他也该习惯了。”
祁荔微微睁大了双眼,她有些难以置信听到的话。
她沉默许久,双手怀抱靠在椅子上,眼神一直盯着后视镜中司机的脸,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她仿佛看到了谭先生说出这种话时的表情。
如此冷漠,如此无情,如此不屑。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谭先生给她的感觉逐渐开始矛盾。
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很温柔,对其他组员例如秘书和武南也很和蔼,但为什么对待零区的人就如此不屑一顾,仿佛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问题是出在零区的人身上,还是谭先生身上?
她是他的谁,是他朋友的女儿,他对待他死去的挚友的亲生女儿,理应会很好。
是这样吗?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谭先生时她的第一印象。
笑面虎。
笑面虎是什么意思,表面很和善,内心却很无情。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会是一样吗?
他对待零区的人和她有如此大的差别,是为了什么呢?
视线飘向窗外,她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路过的风景。
她是漏了什么吗?
“祁小姐,到了。”司机恭敬地帮她开门。
祁荔微微一笑,“谢谢。”
照例有人领她上去,熟悉的黑金色办公室门被秘书打开,这次她内心开始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推开门进去,谭先生坐在沙发上喝茶,就等着她来,桌子上摆好了她爱吃的草莓,还有一些小零食。
她扬起笑容走过去,“叔叔。”
“来了。”他笑道。
祁荔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这一次真是打个措手不及,董世成那老头还真是等不及了,看那架势恨不得搞死我呢。”
“没受伤吧。”
“没,我好着呢。”她笑了笑,说着看了一眼门口,“不是说云盏要来?”
“他叫盲灯。”谭先生神色自若的喝了一口茶,面色波澜不惊,“为了任务才允许他叫之前的名字,现在任务结束,也没有这样叫他的理由了。”
祁荔微眯了眯眼,嗯了一声当作答应,“他伤得很重,为什么需要来?”
“做错了事。”
“什么事?”
谭先生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很关心他吗?”
她耸耸肩,“好奇。”
“带着你拖了这么久才回来,是该受罚。”
祁荔不免皱了皱眉,“他伤得很重,需要先治疗,要不然他就死了。”
“死了确实很麻烦,毕竟他是北门的底牌。”他点点头,带着扳指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底牌没了可以再培养,祁山的孩子不能有事。”
她微微张了张嘴,话语卡在喉咙。
很奇怪。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在乎任何低贱的生命,却在意她的死活,要说矛盾也矛盾,要说不矛盾和不算矛盾。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他突然反问,那双犀利的眼看着她。
祁荔瞬间感到一瞬间的压迫感,调整了一下心态后,她弯了弯嘴角,“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但说实话,云盏以前毕竟当过我爸的保镖,我们当时相处的还算不错呢,叔叔这么不在乎他的生命,让我有点伤心呀。”
她想看谭先生什么反应。
只见他轻笑一声,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和你父亲一样,对世间万物都很在乎。”
她不是,她只是想知道他的反应,但这个反应不是她想看到的。
“叔叔,你和我爸以前是怎么样的相处模式呢?”她抛出一个话题。
谭先生思考了一下,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之前的美好日子,“平常我们都很忙,得空了会一起喝酒,但是祁山不太能喝,几瓶下去就醉醺醺的,还喜欢说胡话。”
爸爸确实不能喝酒,喝酒之后也确实喜欢说话。
“爸爸之前追妈妈的时候,他有经常和您聊过程吗?”
爸爸很喜欢拉着别人讲以前惊心动魄的过程,特别是自己正在经历的,她之前就经常听爸爸和妈妈说很多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应酬的事情,好的坏的,也不管妈妈愿不愿意听,很喜欢叽里呱啦全部讲出来。
谭先生淡了些笑意,“那时候他已经脱离组织了,很遗憾,我很怀念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呢。”
她确实记得爸爸说过,脱离了组织后才遇见妈妈。
没等她继续问什么,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那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他的走路姿势似乎没什么问题了,来的不是他一个人,身后还跟着齐铭叁。
“先生。”难得见齐铭叁有如此正色的一面。
谭先生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长鞭,祁荔有些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但看到云盏进来后在谭先生面前跪下后,她明白了。
云盏的面色无波,似乎习惯了做这种没有尊严的事情,而齐铭叁虽然没有了平常的嬉皮笑脸,但那个神情似乎也觉得习以为常。
她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景象。
只见谭先生迅速的挥起长鞭,狠狠地打在云盏的身上。
他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低着头承受着上位人的鞭打。
一下又一下,她就连他的伤好全了没有都不知道,黑色的衬衫看不出血迹,纽扣扣到最顶端,里面的伤势也看不见。
整个办公室充斥着鞭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谭先生没说话,云盏没说话,齐铭叁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愣怔地看着长鞭一下比一下狠的挥下。
有哪里不对呢?
她看向谭先生的脸,面无表情,眼神漠然,挥动的手毫不犹豫。
再将视线转到云盏身上,他低着头,让她看不清神情,只是那跪着的身子让她感到有些复杂。
是哪里有问题呢?
再看向齐铭叁,她微微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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