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抓住偷鸡贼了(2 / 2)
第六天的时候就鸦雀无声了,因为疼得过了头,昏死过去了。
李栓柱早就找来了刘先生。刘先生解小林的裤子,看了看他的伤口,一下皱紧了眉头。
那个地方有六个深深的血洞,每一个血洞两寸多深,里面的腿骨粉碎性骨折。
兽夹的巨大压力把李小林的腿骨全部夹断,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这是何金贵手下留情,没有在兽夹上做手脚,如果他在锯齿上抹上点药,小林的命都救不回来。
刘先生屡屡胡子摇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大雪梨一下抓住了刘先生的手臂,哀求道:“先生,您倒是说话啊?俺儿子的脚有救没救?”
刘先生背起了自己的医药箱起身就走,叹口气说:“赶快把他抬出大山,到大医院去治疗吧,现在坏的是这只脚,如果时间延误,很可能整条腿都保不住。”
“走出大山?可是……怎么出去啊?”大雪梨和李栓柱都犯愁了。
走出大山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山上没有路,你抬着一个人,翻越两百多里的山岭,走不到医院李小林就会死在半道上。
第七天的时候,大雪梨再一次找到了刘先生,差点给老爷子跪下:“先生,俺求求您了,救救俺儿子吧,我跟栓柱可只有这么一根独苗,看在咱门乡里乡亲,祖一辈父一辈的关系上,您不能不管啊。”
刘先生把大雪梨搀扶起来,叹口气说:“不是我不管,我是无能为力,你是想要他活,还是想要他的腿?”
大雪梨说:“命跟腿,俺都要。”
刘先生说:“那不可能,到医院也是把脚锯掉,命可以保住,但是脚保不住了。”
大雪梨心里有了底,就说:“那就要命,只要命可以保住,脚不要就不要吧。”
刘先生点点头,背起医药箱再次跟着大雪梨回了家。
短短的七天时间,李小林受伤的脚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不但脚骨被兽夹打断,而且伤口处已经开始溃烂,流出了黄黄的汁液,那汁液清亮如水,发出难闻的臭气,整条腿肿得跟水桶一样粗,人完全昏迷,高烧不退。
眼看着小林的小命朝不保夕,李栓柱一跺脚说:“先生……锯了吧。”
得到了李栓柱的认可,刘先生点点头行动起来,他卷起袖管,麻利地找出一条短绳,把小林的小腿捆绑结实。
然后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柄锯子,将锯齿搁在煤火上烧红,吩咐大雪梨和李栓柱把儿子死死按住。
刘先生二话不说,抡起锯子咯吱咯吱几声就把李小林的右脚给锯了下来,屋子里鲜血四射,染红了地面。
李小林疼的在炕上打滚,拼命地嚎叫,那声音惊天动地死去活来,右脚锯下来以后人再次昏了过去。
刘先生又拿出一根大针,一串丝线,将针线穿好,快速地帮着小林缝合了伤口。最后在伤口上涂抹了珍珠粉和麝香。
伤口包好以后,三个人大汗淋漓,整整忙活了半个小时。
李小林的命是保住了,但是脚没有了,从此以后变成了终生的残废。
何金贵用巧计报了冤仇,并且让他有苦说不出。
李栓柱在对何金贵愤恨的同时,也觉得儿子是罪有应得。
张李两家明争暗斗几十年,当初他逼得金贵的爷爷和奶奶一个跳井一个悬梁,现在何金贵毁掉了儿子的一只脚,这就是报应。
人种的是什么,收获的就是什么,你种下了仇恨,必定会收获仇恨。
人在做,天在看,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晚年的李栓柱终于开始明白事理,懂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道理。
仇恨永远不能平息仇恨,暴力也永远解决不了暴力。
李栓柱觉得自己沧桑了很多,他感到了后悔,感到了报应,也感到了人心换人心。
李小林在炕上整整躺了三个月,三个月以后才拄着拐杖下地。
在这三个月里,黑石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条通向山外的路终于开始动工了。
何金贵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他跟着大牛翻过了大山,来到乡里和县里,向上面申请了发电机,还有钻机等设备,县里还拨给他们大量的柴油。
何金贵拉上了自己的一帮子兄弟,有狗蛋,红旗,红兵,还有田喜和长海,分批把这些东西拖进了大山,然后再重新组装起来。
何金贵跟他爷爷何青山一样,一掷千金,买这些东西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
所有的工具准备齐备,接下来就是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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