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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道:是不是因为我没告知你便到来此地,碍了哥哥眼?

陛下又说胡话。楚棠笑道,迎着郁恪有些担忧的目光,他想了想,说,只是在西北三年,很久没有见到亲人了,一时高兴,心绪难平。

他说的是实话。这次回现代,和楚父见面,让他又回忆了一次小时候楚父做过的事,他说不上什么愤怒,只是有点感慨,自己从小亲情淡薄,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冷淡,无缘亲情?虽然这点波动很快就平静下来。

今天骤然见到郁恪,那点心绪起伏又来了郁恪是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虽然他经常离开京都,但到底看着他长大成人,纵使他性情凉薄,且他非郁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可看着郁恪时,也经常会有那么一瞬为人父兄的喜悦。

那为什么为人丈夫和生身父亲,楚父却丝毫不顾惜过他们?他心里有一丝困惑,连带着见到郁恪那一刻都心软了下来。

因为在想事情,楚棠难得的出神,暖光下,映照出他白皙如玉的脸,长长的眼睫垂着,打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竟莫名有些脆弱的气息。

郁恪的视线牢牢锁住他,半晌,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道:哥哥说这话可是在哄我?第一次听哥哥说我也是你亲人,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臣说真的。楚棠道。

郁恪终于不端着了,真心笑了下,握了握他的手:我信就是了。

过了许久,再次见面,两人之间却好像什么也没变,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陛下、国师,宋将军求见。

宋双成是来禀告今天有关于马贼的事的。

陛下猜的不错,果然是郁悄的人在挑起事端。宋双成道,郁悄继承七王爷的爵位和封地,又和东厂余孽勾结,在蔚瀛制造混乱,假借了流匪的名声。拿回的袋子里有王府的令牌,属下的人借此深入一查,取下了他们枉法的证据。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郁恪听完,神色不变:朕和国师知道了。

谈完正事,宋双成要告退了,道:陛下劳累,还请早些歇息。国师也是。

嗯。郁恪淡淡应道,看向楚棠。

楚棠道:臣也先告退。看着郁恪眼里隐隐的期待,想起方才的话,楚棠微微一笑:陛下晚安好梦。

好。哥哥也是。青年颔首,动作淡定,眼睛却亮亮的,让人想到像被驯服的狼狗,在压抑着兴奋感和主人告别。

等他们走后,郁恪站在原地,眉目沉了下来,看上去有些疲倦也是,奔波数日才到蔚瀛,再怎么年轻强健都会感到劳累。良久,他走出营帐,侍卫恭顺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训练场。

皇上亲临军营,上下将士必然精心准备,小心伺候。

自古君主来营地,都是要干正事的,视察军情必不可少,再累也不能懒。

等忙完所有事情,已经到深夜了。郁恪沐浴完,带着一身寒气回去,到了门前,他话语一顿,皱眉道:谁在里面?

听他说话的将领一头雾水:臣愚笨,不能领会陛下的他话没说完,余光就瞥到自己的副手一脸汗水的样子,心里大惊:你做了什么?

明亮的灯光隐约照了出来,鼻子灵点儿的都能闻到有股淡淡的脂粉香味漂浮着,在冰冷的军营里仿佛送了个温香软玉进来。

副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饶命!是、是

他结巴着说不出话来。郁恪嘴角轻扯,不发一言,年轻的脸庞透出强势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副手磕头道:皇上恕罪!陛下第一次亲临蔚瀛,长途劳累,臣以为、以为这样可以使陛下宽慰是臣妄自揣测圣意,臣罪该万死!

那将领沉着脸,道:你说你干的糊涂事!陛下宫里要什么人没有,轮的着你送人吗!还不快下去领罚!他看向郁恪,弯腰小声道;手下人不懂事,冒犯了陛下。只是那人绝对是干净的,陛下何不

其实副手也算冤,因为送人到皇帝榻上是以往军中留下来的潜规则,他想着这个皇上年轻气盛,一路来到这里肯定需要发泄,今天千辛万苦才挑选到合适的人。但谁知道这个皇上第一次亲临军营,不知道送女人是军营里讨好权贵的一种方式,看上去竟也不喜欢这种方式,着实让人害怕。

没有朕的吩咐,擅自闯进朕的营帐。郁恪慢慢道,以偷窃机密论,军法处置。

是!臣领罪!副手大汗淋漓,不敢辩白。

将领赶紧让其他人去收拾帐篷:还不快换掉所有东西,免得污了皇上的眼睛。

手下人立刻弓着腰进去收拾。

郁恪神色淡淡的,却让人背后渗出冷汗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道:你们有没有给国师送过人?

他问得不咸不淡,可听起来无端幽幽的,使人脖子一凉,仿佛有种下一秒脑袋就要掉了的感觉。

副手脑子一蒙,结巴道:有、有过一次。

郁恪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沉声道:国师反应如何?

没没,国师说他没这个需求副手头皮发紧,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冒出来。

郁恪多聪明,一下子就想清楚这是上位者接风洗尘的另类方式,想到楚棠也是今天才回营的,他眼眸一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军中条件不算差,楚棠处理了事情,沐浴更衣完,刚回到自己的住处门口,就见郁恪过来了,大步流星的,颇气势汹汹,后面的人小步跟着他。

郁恪边走边回头对他们冷声道:转过身去。

众人呆呆地照做。

楚棠一愣。

国师营帐前的士兵也都一愣,还没回过神行礼,就见眼前一花,皇上大手一掀,门帘一动,两人已经进去了。

留下数十人众脸懵逼。

楚棠莫名其妙被人扛在肩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神时,青年已经将他放下来了。

陛下,楚棠脸有点红,仿佛是因羞恼红的,实则是充血气红的,雪白带着点湿气的脸颊白里透红的,冷冰冰的美人看上去多了几分生动,你要如何?

郁恪不答,反而转过身去,环视一周楚棠的帐营,突然迈步,直直走向楚棠的床榻。

他眯了眯眼,好像一只在巡视自己领地的野兽,道:哥哥,这屋子可有人进过?

楚棠恢复了平静:来臣帐中议事的人多。

郁恪没看见屋子和床榻上有其他人用的东西,拧紧的眉心松开,清了清嗓子,缓和下表情,道:方才有人说军中曾有敌人混入,我有些担心,所以急了些,哥哥不要怪我。

他转过身,自然地坐到楚棠榻上,笑道:我的住处脏了,今晚哥哥就和我挤一晚吧,可以吗?

第38章 坦诚相待

行军的帐篷和床榻都很宽敞, 以国师的配置更是, 睡两个大男人没什么问题。

但是看着坐在床边, 像捍卫自己领地一样反客为主的郁恪,楚棠沉默了一下, 道:陛下龙体金贵, 臣不敢冒犯,臣去另一间营帐就好。

说着,他拿起椅子上的外衣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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