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甜冤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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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没多久,萧婵还惺,嚷着腹饿口干,目指曹淮安去拿案盘上的果物来吃。

案盘上放着苹果,天凉,放上个十日也没坏动,色泽鲜红,若方从树上摘下。

曹淮安动身去拿,亲自洗净送入她口中。萧婵嫌弃的摇头,小腮帮子一鼓,道:“我讨厌吃皮,要去皮才吃。”

萧婵等着曹淮安骂她娇气,但他没这个打算,翻箱倒柜的,寻了一把锋利的解手刀给苹果一点点削皮。

他常削人皮肉,皮肉削得厚薄相同,所以削起果皮来得心应手,果皮粗细均匀不间断,齐整的落在地面。

苹果上去了一层红皮儿,松花色的果肉看起来香脆脆,萧婵想吃又不想脏手,手藏在被窝里,只伸长脖颈,动嘴来咬。

苹果与唇齿接触,圆润的果肉立刻豁了一个口,汁水从豁口滴里搭拉流着,流到曹淮安虎口上。

一动念间,萧婵凑头去“咻”的哜净。

曹淮安浑身麻犯一通,交颐带情,深深怀疑萧婵在撩拨他。

不过萧婵哜了一回就认认真真地吃起苹果。口衔哺,腮鼓鼓,苹果在里头咀嚼得脆响,曹淮安转而怀疑自己想太多。

苹果吃了一半不到,萧婵已厌饫,倒头睡下,隔被扪腹,表示自己已饱。曹淮安吃起手上被吃得坑坑洼洼的的苹果,好吃的部分都被她吃去了,他吃的就是不好吃的部分。

“曹淮安,我想吃栗子,还要你剥的。”

曹淮安苹果吃得净尽,萧婵立刻抛出话。

“好。”

“近日就想吃。”

“行。”

“你敷衍我!”萧婵撩起一绺齐臀长的秀发,在他脖颈上不松不紧绕两圈,作势要勒死他。

秀发上的香味深入心脾,曹淮安伏不是:“我可不敢,明日我就给你剥满满的一袋。”

……

夜间下了一场鹅毛雪,到早上都没停。

不论春夏秋冬,萧婵都好动,明明是个不耐寒暑之人,夏喜乱跑,冬爱玩雪,她一早起来,徯幸地上冰冷的积雪许久。

她想玩雪。

但缳娘盯得紧,比盯她吃凉瓜还紧。

萧婵无奈,只能托腮窗前,眼撑撑看着飘落的雪。

午后小寝起来,鹅毛雪骤停,金乌难得跑出来,散发和煦的光,温暖身心。

从“断片儿”后回到凉州,萧婵隔三差五都要喝上一碗补汤。

补汤经过缳娘之手,没了那股恶歹子,油腻感也不翼而飞,甚至喝起来有些钻腮。

今日是喝补汤的日子,萧婵端着喝了一半的汤去小亭子,说是好汤配美景,甚是有诗情画意。

缳娘看穿萧婵的小心思,也不反驳,给她加件衣裳随她一起去小亭子。

戚扬生也在小亭子遛鹦鹉。

萧婵出神赏着地上的雪,一只大蜱虫突如其来,它嗅着汤味慢飞,薄翅一收,停在她衣上。

身上有虫子,萧婵不敢原地待,跢脚乱跑,大呼戚扬生从速抓走。

蜱擅飞,来个大展翅,飞到她头顶上,萧婵吓得花容失色。

戚扬生见状,搁下两只鹦鹉去相救,一具料料窕窕的五尺身,跳得极其高,他两手并用,左挥右扇,把蜱赶走。

蜱飞走,萧婵气还没喘上,它劈面旋飞而回,她着忙端起眼前的汤水就砸。

碗中装有热羹汤,对面的戚扬生可就遭了殃,虫没砸着,却撒了他一身。

蜱虫不依不挠,发疯似的朝萧婵飞来,缳娘也赶不走,忙要扶她回屋子躲避。

戚扬生也是气急,蹲下身团起一把雪奋力扔向蜱。

一扔一个准,最后蜱藏身雪水中。

回屋的萧婵眼梢瞧见这画面,觉得有趣,卸了碍手碍脚的大衣,不顾缳娘在后劝阻的叫喊,与戚扬生互扔起雪球。

你扔我躲,玩得不亦乐乎。

曹淮安不知何时回来,黑着一张脸,负手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戚扬生手里捧着雪球就扔,他扔十回,十回不中,不想这一次中,还扔到了萧婵颈中,他得色非常,正要拚掌欢呼,就见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戚扬生脸色一变。萧婵兴趣正在酣边上,没留意身后有人。

雪化成冰水,冷透肌骨,萧婵把手伸进衣襟掏出颈中残雪,出言道:“这次准了啊。”说着当即蹲下身去,捧起一抔雪兴致勃勃的要团成圆球。

戚扬生在那儿不住挤眉弄眼,像蛇一般嘶嘶的叫。此时萧婵察觉周遭静若深夜,背后一阵压抑席卷来,她懂了,深吸一口气,扔了手中的雪球,衔哂复身,甜甜叫道:“夫君归也。”

曹淮安听到这声夫君,嘴角都没抬一下,冷冷地瞧了一眼那冻得通红的手和颈,出声让缳娘为她披上外衣授温,而后掉臂回屋。

她肤脆骨柔,还有手足厥冷之疾,也敢学人家玩雪,那戚扬生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她一股劲儿砸了数回,一点儿也没事,喷嚏都不见打一个。再瞧瞧她,被砸中了一个,已经开始吸鼻子了。

真是病不至,不知无病之快也。

一回屋中,萧婵立即洗了热汤,又被逼着喝了两碗姜茶,即便如此,手足仍厥冷如冰,裹着被褥吸溜着鼻子挨曹淮安几连批骂:

“能耐了,玩雪?”

“你怎么不把自己埋进雪堆里?”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子!”

曹淮安骂骂咧咧的送近一碗药,用不凉不酸的口调继续说道:“喝药吧。”

萧婵逞起脸,拉起被褥盖,严严实实盖住眉眼不睬他。

人病时最心里可脆弱了,虽然她只是微有点病兆。

想起以往她病时,阿父和阿母无时伴在身边,那时只要他们唤乳名儿,她心里就高兴,一高兴,眼泪簌簌堕枕上,然后阿母就会把阿父赶出去,说他一脸凶样把女儿给吓着了。待阿父一脸无辜的出去后,阿母会给她讲故事,有时也会说说阿父的糗事……

想着想着,气逆胸臆,咬着牙巴骨,噎噎咽咽的哭。

她想阿父和阿母了,还想兄长…...

不知萧婵为何哭,像是在怄气,曹淮安放下药去掀开被褥,可她抓得紧,他不敢用足力气掀开,索性坐下来,道:“药不苦,喝了才不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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