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百分之四十H50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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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沧把空调升温一度,被子拉高盖过她赤裸的肩膀,又打开加湿器。

他低身,犹豫几秒才用唇碰了碰安度脸颊,柔声:“睡吧。”

*

阴灰色的早晨,秋风阵阵,郡城高中落叶翻飞。

走廊里聚集了好几堆三五人的小团体,女生叽叽喳喳,男生是低了一两个八度的叽叽喳喳。

面色苍白的少女拢紧外套路过,背后传来一句六字:“女随母,狐狸精。”

她回头,披肩长发散开一个骄傲的弧线,眼眸冻寒,“说我?”

“是又怎么样,你自己要对号入座。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好像是什么“双文党”的“党羽”,一个姓郝,一个姓方,两家都挺有名望。

女儿倒是没有半点教养。

少女的脸上泛起愤怒的红色,又忽地轻蔑笑开,挥手给了其中一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冷笑,“那我就当你这是夸我漂亮了。”

两个嘴碎的女孩惊愕地盯着她。

少女把走廊上的椅子大力踹倒,木头和地板发出巨大的声响,众人侧目。

她转转手腕,无视他们的反应,“滚回你们自己班。”

少女的同桌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她给少女让开空间,让少女坐入位置,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干得好!”

少女从抽屉里随意抽出一本书,状似无谓地问:“她们还在传什么?”

“……”同桌推推眼镜,搂着她安抚,“还是那次你从废教学楼里……哎呀!都是私下里乱传的,你别理她们,我知道你没有……”

“她们为什么这么造谣?”少女把书开了又用力合上,转头问同桌,“就因为我妈的事情?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微哽的哭腔。

同桌摸摸她的背,“之前有人说你,被陈沧听见了,他就把人……”

“你别和我提他!”少女捂紧耳朵,闭起眼睛,似要封敛五感。

同桌愣了愣,“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不是,连朋友都不是。”少女声音冷凉。

同桌不再追问。

名为陈沧的少年斜挂着书包,面无表情地踏入教室。

他坐在少女前桌。

英语早读开始,任务是背诵课文。

少女没开口,她盯着前方少年的后脑勺一阵,戳戳同桌的手臂,同她商量:“现在你帮我收了多少情书?”

同桌往抽屉的一本书里摸了摸,说:“九封。”

“哦,”少女了然地点头,嘴角不屑地提起,“我要对得起他们给的狐狸精称号。”

她就算是假笑也很漂亮。

同桌欣赏了她美貌一阵,问:“你要干什么?”

少女道:“随机抽一封信,抽到谁的就让谁当我男朋友。”

同桌呀了一声,道:“你这也太胡闹了呀!”

少女看向窗外:“是谁都一样。”

“好吧……”同桌点点头,“那你要不再等等,明天可能又有新的情书进来了。”

“那就明天抽吧。”

第二日是语文早读,自由选择朗读读物。

坐在少女前桌的少年早早就端坐在座位,安静地看书。

同桌见了少女,和她通报,“嘿,大美女,你知道多了多少封情书吗?多了6封欸!”

少女皱眉,“什么?”

同桌拿出15封信,递交给她,“喏。”

少女随手翻了翻,轻笑出声,把六封同款不同色的信封挑出来,对同桌道:“这有个人作弊呢。”

同桌疑惑:“什么啦?”

“那么蠢,名字也不写。”少女翻翻,烫金包边,比其他信封都要精致。

但她没有了解他是谁的兴趣,少女把这六封信塞回给同桌,“这就是一个人。”

同桌恍然大悟,“哦!阴险!”

“就从剩下的九封抽,就这个吧。”少女点了点其中一个,普通的牛皮纸。

同桌帮她拆开,给她展信看内容。

少女耸耸肩,“没兴趣,你告诉我这人是谁?”

同桌小声道:“梁鹤林。”

“哦?是谁?”少女抬眼寻找这个名字的主人。

“这班你都待了一年多了,你也太……”同桌无奈地摇头,转身向后面的方向指了指,“就那个,倒数第二桌靠过道。”

梁鹤林视线和少女遥遥碰上,少女像个面试官,冲他点了点头。

梁鹤林瞥见她面前摆开的那张熟悉的信纸,眼睛睁大了些,惊喜和腼腆不掩地泛上脸。

少女收回视线,对同桌道:“就他吧。”

前桌的少年骤然向前挪椅子,少女的脚还搭在椅子下方固定脚蹬的横木,忽然落地。

“哎哟!”少女叫了一声。

少年起身,把书往旁边用力拨摔,“让路。”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少女把腿收回去,托着腮,眼神飘忽地看去别处,“大少爷摔给谁看啊。”

少年听到这个称呼,默了一瞬,哼笑一声。

少女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追随他,可是他的衣摆在转身离开时落了半角在她桌面。

只停留不到一秒,她有想按住的冲动。

后桌高声朗读:“傲慢是一种得不到支持的尊严。”

少女握紧手心,少年离去。

她前面的位置空了,少女盯着少年黑色的书包,慢慢地趴在了桌面上。

她侧首看向窗外。

天色比前日更阴沉,一只小鸟被树枝缠住,扑腾着无力的翅膀,如何都挣脱不开。

外面下雨了,一开始只是小小的几滴,到后来越来越密,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

后桌又换了一本书念:“美貌、青春、财富、甚至爱情本身,都不能让深得上帝恩宠的人免于焦虑和痛苦,远离哀愁,也无法让他们避免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因为,一生中,有些雨必然得下,一些日子必然会黑暗、哀伤、凄凉。”

少女眨眨眼,把热意逼回眼眶。

为什么梦总是这样,像落了很厚的灰尘,看不清全貌,也不知道归属。

安度不安地翻身。

陈沧以为她因为空调温度太高不舒服,便起身去寻遥控器。

一只腿才堪堪下地,被安度扯住衣角。

她声音有些低哑,“6除以15是0.4,就是百分之四十。”

安度眼睛还闭着,她呓语:“别走。”

这次手心不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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