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1 / 2）

天亮了，工地公庙口陆续来了人，放音乐做早操ˋ跑步，7兽人起来，都在厠所清洗，老人把纸箱塞回墙壁缝细，起来清洗，黑狼把麵袋打开来，大家用手抓着吃，招呼老人一起吃，老人吃完ˋ洗手后，走到饮水机拿纸杯喝水，7兽人也跟着做，又走到入口等，7兽人也跟着等。

你们是要跟着我吗？等下，有老闆会来叫人做事，被指到的人，可以上车去做事，做人嘴巴要甜一点，看到男的叫老闆ˋ大哥，女的要叫老闆娘或小姐。老人觉得这群逃跑外劳，很可怜，毕竟是离开国家，又欠了几拾万的仲介费。

来了台箱型车，下来一个人，那人看了又看，说全部都上车。

老人打开车门，大家都上车，找椅子坐着，老人笑着说，我好像你们的爸爸，你们乾脆叫我阿爸好了。

好阿！黑牛叫阿爸，大家跟着叫阿爸。大家都很好奇，这个世界，这车会走ˋ房子这么高，还有好多雌性喔！你好漂亮喔！黑熊对车窗外，骑车经过的雌性说。

谢谢你，那雌性看着他说，催快油门骑走。

老人笑着说，你是没有见过女人吗？她看起来100多公斤，这么胖，你还说她漂亮，没有看过漂亮的小姐吗？

大家又在老人嘴中，学到雌性叫女人，也叫小姐。

黑熊回答说我觉得她很漂亮，我们那里的都是胖胖的，长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扁扁的，没有她好看。

你们叫什么名字，老人问着。

阿爸我叫杰克，白蛇说。

兽人都是长大后，才自己取名字，或是给伴侣取名的。

眾兽想一想，乾脆报兽型。黑豹说我叫黑豹。

我是黑牛，我是黑熊，我是黑蛇，我是黑狼，我是黄狐，各自举手报兽型。

老人想是怕警察抓吧！我的儿子都是禽兽，老人笑着说，这很难叫，你们跟我姓陈吧！眾兽人点头。

车子来到工地停车，老人带他们下车，老闆对老人说，阿伯，你还是去举招牌，带2个指挥交通，我带5个上去搬东西。你们这5个跟我走。

老人，带着黑豹ˋ白蛇，换上制服说，这里马路小，不能两车进入，车子只能过一方，另外一方要用手挡住，走的一方要挥棒子给他过。老人走到马路示范怎样指挥交通，黑豹ˋ白蛇学会了。

老人就走到路口举招牌。

老闆教5兽人从小木板来回走，搬水泥ˋ砖块ˋ砂石`瓷砖，觉得他们学的很快，动作也快，就放心教他们绑钢筋ˋ搅拌水泥ˋ开机器ˋ抹水泥ˋ贴瓷砖，教一次就会，学的很快ˋ很聪明。

休息时间到，老闆发茶水ˋ便当，睡完午觉，又继续做到5点收拾`扫地下班。

大家又集合上车，老闆开到麵摊停车，大家也跟着下车，老闆开了2桌，叫了滷肉饭`小菜，老闆拿了2瓶啤酒，老人发杯子倒啤酒，大家都拿起杯子，老人向老闆说谢谢老闆，眾兽人跟着说。

老闆说也谢谢你们帮我，我要开车不能喝酒，你们尽量吃，我请客。

谢谢老闆，大家说，因为，兽人味口大，菜又好吃，都吃了4-5碗滷肉饭，因为是麵摊不贵，这桌老闆才花了3000元。

老闆发工资说，招牌1000，指挥是1500,小工本来是1200，他们比较会做发2000。

谢谢老闆，大家都很高兴的说。排队上车，老闆开车回土地公庙，大家又下车，跟老闆说谢谢，老人说。谢谢老闆，大家跟着说。

看着老闆的车开走，老人说幸好今天有你们，老闆的薪水给太少，有时还会欠薪水，很多人都不做，他也很可怜，女儿肝癌常常住院，医药费很贵，常常要缴还要请看护，常常发不出工地的薪水。

弟弟，给你们衣服，很乾净的，我有洗过的，是我儿子ˋ孙子的不穿ˋ换季的衣服，义工嬤走过来说。

黄狐接下一大袋的衣服，义工嬤指椅子上的袋子，这里有脸盆ˋ杯子ˋ牙刷ˋ牙膏ˋ毛巾ˋ香皂ˋ洗发精ˋ沐浴乳，是7月普渡时，善心人士捐的，你们可以拿去用。

老人说谢谢阿嬤，大家跟着说。

厠所后面空地，我叫人盖了遮雨棚，围了塑胶板，有放竹桿`衣架，你们可以晒衣服。地上有贴了磁砖，等乾了，你们才在地上睡，明天我再买枕头`凉被来。阿嬤看了老人说，我回去了，大家再见。

老人走进厠所关上门，从打扫间，拿出水管接在水龙头，上面的柜子拿衣服，开水龙头，开始洗澡，叹气说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放不下吗?

回想起，年轻当兵时遇到她，那时候的她，有双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头发，穿着白色的洋装，从巷子里走出来，刚学脚踏车不稳，差点撞到她，她吓到跌倒，扶她起来，发现她右脚拐到，叫她坐上脚踏车，送她回家，一路上的脸红ˋ心跳的感觉，她下车后道谢的笑容，让人忘不了，常常跑去偷看她，在门口放上路上採的花，当被她发现时，她没有拒绝，常常跟他约会，走在田间小路，走在夕阳下，共吃碗豆花，也觉得很幸福。

那幸福没有多久就消失了，是3个月后吧！她的爸爸ˋ弟弟回家后，之前是她爸爸带弟弟去看病，回来住后，她开始不见面，好不容易在路上遇到她时，她哭着说要分手，没有说原因，问她也不说，很痛的感觉，至今还记得，在25岁时再遇到她，她带着爸爸来医院看病，本来想要上去打招呼，听到护士叫她张太太，才知道，她结婚了，向护士打听，才知道她12岁国小毕业后，在这间医院生產，医院的人都知道她11岁嫁60岁旅长。

生下的儿子有自闭症，在医院接受特别教育。

后来，没有来往，我也结婚生子，有了幸福的家庭，买了新房子，没有想到遇到地震，房子崩蹋了ˋ家人没了，老人用水浇头洗了眼泪。

跑来这里，没有想到还会遇见她。

番外篇~花开

民国34年，西元1945年，日本投降台湾光復，民国36年，西元1947年发生228事件，也有些人说原因大陆人娶台湾人，西元1949民国38年国民党政府迁来台湾。

那时候的人都很早婚，日本政府的教育是读到国小毕业，但是，大部分的台湾人没有接受教育，民国56年才有国民义务教育9年国教。

嫁给从中国来台湾的外省人很多，多半是家境贫困ˋ有残障`寡妇ˋ原住民。

为什么?餵完猪后，回到客厅，看到父亲拿着了5千元，跟当时黄牛的价钱一样，父亲说你哥哥要读初(国中)中要你帮忙，我没有钱ˋ没有办法才这么做，女孩子是别人家的，早晚都要嫁人，他是好人，会对你好的。

妈妈只是一直哭，递给她一个装衣服的包袱。

她不知道怎么办，哭不出来，呆呆的站着。

门口停了2台脚踏车，进来2个高高壮壮人的要拉她走。

她哭了红着眼说，等一下，我要拿我的书，跑回房间拿书，哥哥在房间红着眼睛，看着她。

她摇摇头，说没事，走出房门，那人拉着她上脚踏车，她坐在脚踏车上，抱着包袱ˋ书。静静的，看家从眼里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火车站，他们拉她买了火车票，这是她第一次搭火车，她紧张起来,火车开到三坑车站，他们拉她下车，她只能跟着走，走到很多有纱窗帘有粉红灯炮的地方，走进一间，他对里面的有很浓香味妖艷的女人说人我带来了。

那女人摸着她的脸说长的不错，以后你就叫我春姨，吃我的ˋ用我的ˋ住我的，就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让你跑不了，跑了我也要叫你父母赔钱，赔3万。带她去清洗，换衣服，晚上先给客人ˋ小姐端水，过了12岁再接客。

她被带到房间，是木板床，她叫声姊姊好，脱了鞋爬了上去，里面有3个姊姊，比她大没几岁。1个姊姊给她毛巾ˋ脸盆，去浴室洗吧！姊姊说跟我去吧！姊也拿着衣服`脸盆`毛巾。

姊姊说阿妹仔，浴室有香皂ˋ厠所在旁边，这一间间的小房间是接客用的，门ˋ门帘不要碰，会打扰客人和别的姊姊。

两人走进浴室，姊姊从灶上的铁水桶用水瓢装热水在脸盆，水缸舀冷水，她跟着做，姊姊把衣服脱了清洗着身体，她脸红转过身不敢脱，姊姊说以后会常常在别人的面前脱。

姊姊走后，她才关门脱衣服清洗身体，香皂真的很香，她第一次用香皂。

洗完要加冷水去烧，别的姊姊还没有洗，姊姊喊着。

好，我会加的，她喊着。

晚上，客人来了，姊姊们也起床了，有些姊姊是外面来上班的，有个阿姨带她做事，叫她收后门外面的毛巾`脸盆，她觉得臭臭的有股气味，一手遮住鼻子，阿姨说是漂白水的气味，等下你要拿脸盆装温水`毛巾敲有半开的门进去，全打开的门，你要进去拿木盆装漂白水擦床，脏毛巾`脸盆要拿回去泡漂白水洗。

她敲了半开的门，走进去，看到姊姊和客人，她脸红着，放在桌上就走，开始了声音，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到常常听，脸红变习惯，还有客人摸她的屁股，生气到麻木只是一瞬间。

番外篇~花开

就这样过了1个月，伙食很好，有白米饭吃，有些姊姊们的熟客会叫店里的叔叔去买小菜，会剩下来加菜，还有，外面来的姊姊偶尔会买来水果分大家吃，春姨也不会发脾气，听阿姨说春姨，本来是跟着日本人，日本人回去没有带她走，她卖了日本人的房子，来到三坑开了这间店，她常常坐在门口椅子上哼着日本歌。

秋香姊来了熟客，包了1个月的房间，她常常去秋香姊房间收衣服洗`打扫ˋ装水壶ˋ收拾碗盘。

有一天，来了队军人找上门来，押他走，秋香姊拉着他哭。

带队的人说你要一起去吗？

秋香姊点头，跟了出来。

春姨说要带她走可以先还欠我的钱。

多少钱，带队的人问。

1万，春姨伸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