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2）

修书楷温文地挽起笑容，啪一下手指，改成了伸出手掌道：「那就七三分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暂时不能跟曲璩讲，我想给她一惊喜。」嬂潪被他笑容感染，同样挽起一个带点狡黠的笑意，与他伸出友谊之手，这么，计划可以开始慢慢进行了。

计划比想像中进行得要难一点，最主要是曲璩这位暂时的无业游民要时时刻刻黏住她，她跟修书楷想谈点正事都得闪闪躲躲，甚至只能在微信里交流，经他们二人密密地讨论出来的方案，彼此都觉得一席人潮会依着节目播出而越来越多，决定在一席原址附近觅选比较大的店舖。

嬂潪跟修书楷一致认为要保留一席的装潢风格，以木色自然温馨以及简约为主调，会找室内设计师设计一番，另觅的店舖只能让修书楷去办，曲璩太黏人，只要她说早上不陪她，她就吵了，问约了甚么人，为甚么她不能跟着去。

为免她怀疑，嬂潪只能让修书楷自己去选新店，开店前三小时他又要跟她学习厨艺，两边跑的修书楷确实有点辛苦，但他总对小潪说：「辛苦也是开心的辛苦，我还得谢谢你让我完成志愿。」

暗地里忙碌，以及每天跟曲璩腻歪在一起的日子特别过得快，找了三个月，修书楷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他们都满意的店舖，租金及装潢钱全由修书楷负责，就当是正式入股一席的资金，等装潢以及人手一切都准备好，他们才去律师那边签合同，签了才正式以七三为分帐。

目前修书楷是收月薪的，不过嬂潪给出的月薪也相当丰厚了。

找设计师一事比想像的来得容易，他们去找许晶晶做合约内容的时候不经意提起，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妹夫”推荐给他们，还说比外面打着拿过甚么奬就收很贵的设计师收费经济得多，而且卖点是经济的价钱有得奖般的水平，绝对超值。

她跟修书楷都是小心行事派，不是别人说就盲目选择，他们去了这位人家”妹夫”开设的脸书专页游览了她为别人设计的作品，意外地跟许律师所说一样，作品都非常有水准，只是她没有去比赛。

他们这就轻松愉快地定了，依样是由修书楷联络设计师欧阳悦倾谈设计问题，有初稿就转寄给嬂潪看看。

一席随着有修书楷做起二厨后，营业时间改成黄昏六点至凌晨两点，目的是想保持一席原身就是想做宵夜段的理念，不过一席的主厨往往在十二点后就被人死缠烂打拖走，馀下两小时的营业时间在某人的厉眼威胁下，全交由修书楷负责，而且不得投诉！

嬂潪跟修书楷的关係看在旁人眼里格外诡异，他们小声讲，温柔相视而笑，整个气氛让人看着是散发出恋人曖昧的那清甜味道，淡淡的留在舌尖，教人想一嚐再嚐，他们若有似无的“情意”，让某位不是旁人的旁人看得咬牙切齿，闷在心里。

曲璩是相信嬂潪的，可她内在否正的是自己。

是不是修书楷能给嬂潪更完整的爱情？

他们有共同喜好，事业上也有共同目标，是不是小潪认为跟她没事业共同目标，所以跟修书楷找了一个新地方、设计师等等这些事都不给她知道？要不是有一天她遇到修书楷在某地產里签合约，事后她向那个地產经纪打听他租了甚么地方才知道些事…..

所以……连最后劝小潪跟她回去莫斯科的机会也没了，小潪是要跟修书楷留下来大展权脚，发展一席。

也对的，自从总决赛播出后，一席的人潮是吓人的，即管客人要等两小时也愿意等。期间小潪接受了电视台、杂志一些邀请做了些访谈，有些生活节目更请她上去给家庭观眾示范决赛最后一道菜式──糖醋排骨。

那档生活节目还跟小潪签了短期合约，每週到电视台三天录节目，直至录好一年的集数，幸好节目一週播一集，一年的集数不算很多，大概两三个月就能录好。

曲璩表面上看到嬂潪积极参与镜头前的工作，实际上是嬂潪为了把一席名声打得更响亮，那么她去莫斯科后才不会对修书楷感到很大的抱歉以及是她佔了人家便宜似的。

而她也让修书楷学满师后去参加一些地区厨艺比赛，搞不好也能得个奖，提升自己的名气。

这夜，连汗也来不及擦的嬂潪被准时十二点被拖走，曲璩牵住她的手默然地走了一条街，她突然转过头说：「我们散散步再开车回去。」

「好。」嬂潪一向是心思细密的人，结识她的日子四捨五入算起来也有一半，明显浮在脸上的低落情绪，她怎会看不出来，这个时候，嬂潪处理方式先依她说的去散步。

半夜的街道上，人影稀稀落落，经过夜宵店里面都坐满了人，然而零落夜宵店的灯光，照不亮整条又长又冷清的街道，夜宵店往后落下，前面一片又剩下微弱而寂寞的路灯，曲璩一路上默不作声，只紧紧地牵住小潪的手，低垂着脸，看着地上漫无目的地走。

她内心在挣扎，那不是她的个性，她不喜欢自己闭在心里猜测小潪的想法，追她时要猜辛苦，追到手还要猜，是锥心的痛。

脚步霎时停了下来，没意识到的嬂潪习惯性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牵住手的力量拉停了步伐，疑惑回身打量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刻，心有点被揪住。

黑夜掛着弯月，月亮微弱皎白的光舖落到正好抬起脸来的曲璩身上，她双眼满是强忍的通红。

「怎么了？」嬂潪被她含在眼眶里的泪光吓倒，赶紧回身贴近她，摸上她漂亮的脸颊。

把脸上清凉的手握紧，眼泪在眨动眼睛间滴下来，落到她们握紧的指间。曲璩尷尬的将嘴角挽起来，半垂下眼，轻轻摇头。她不说话，只管把眼泪放出来，每一滴嬂潪觉得都是鑽石，很珍贵，因为珍贵，她不愿意看到它们丢下来，心痛。

姆指软柔地在眼眶下抹走一串接一串的泪珠，轻叹再问：「可以告诉我吗？怎么突然哭了。」

「你……有没有甚么事要告诉我。」曲璩不回答反问，她在想如果小潪现在告诉她找新店的事，她会好过一点。

甚么事？

嬂潪沉默的对上沾上湿气的蓝眼，脑里高速运动到底自己有甚么该对她说的？

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计划?!没可能啊，知道计划的话她不是该高兴吗，哭甚么了？

「没…..没甚么事要说的。」心虚感让眼睛飘离了那双期盼着甚么的蓝眼。

「真的没有？」曲璩有点生气。她松开她的手，冷静再问一次，再给一次机会自己。

「嗯……你到底想我说甚么。」嬂潪不想跟她打哑谜。

她装疯卖傻的本领找不出破绽，曲璩洩气了，她用力抱住她，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肩窝上，下巴抵在的头颅上，闷声把心底话道破：「你跟修书楷找新店的事我知道了，这么说…..我连最后一丝想把你带回去莫斯科定居的意图都给灭了，然后……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比爱情都重要，我知道我明明就告诉自己要谅解你，但……我……」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这一回是说出来舒畅了压在心口的压抑而想哭过痛快的情绪。

一双臂紧圈住曲璩的腰，嬂潪把脸凑上去吻去她的抽泣声，这个吻横蛮又霸道，夺去对方所有的氧气又给出一丝丝的喘息，断断续续，接合分开又贴上，直横的街头的地上，有一双交缠在一起的影子，月亮窥探了好一会儿，浓烈的吻害它害羞，搬过一丝薄云遮住双眼。

微弱的月色被云丝遮去，整条街忽然暗了下来，地上的影子也消失在黑夜当中，透出了丝丝的阴森。

她们额头互相抵住地喘气，缓过气的嬂潪长叹道：「不要胡思乱想，你当我在节目上的表白是做节目效果？曲璩，我对这段感情很认真也很珍惜，己将你视为我的终身伴侣人选…..」

「甚么?才人选而已?不是认定了吗!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别跟我说是修书楷，如果是的话我绝对马上回去一席把他带去莫斯科冰冻他做冷冻人！」曲璩伤心了，浮夸地作了个心要裂开的哭哀脸。

小拳出击，精准地鎚在她肩上。见她吃痛的表情，嬂潪娇嗔她一眼「谁说你不正经！总之我跟书楷瞒着你找新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怕你会插手显得我们二人没了你就做不成一件事，你迟一下要回去了，我们总不能甚么都靠着你的，那会做成我们不能独立办事，所以才让书楷偷偷去的，之于为甚么要找新店，你也见了，人潮慕我的名而来，越来越多人，该去找一间比较大的，装横也好一点的，不过我们讨论过，仍然会保持一席的风格，格价也不会调太高，要亲民一点。」

抽出面纸细心替她印去眼角湿亮的泪痕，擦着擦着想到自己的计划给她知道的时候……她会不会哭得更兇?想到她像小孩子蹲下来哭红鼻子的模样，嬂潪没控制好情绪，噗吱笑了出来。

现在哭红了眼的某人哀怨兮兮的剜了她一眼，张臂大大力把人抱住，摁她的头入她的胸口上不给她逃脱。

「好啦，我们……噫？这里是……」曲璩张望四周，怎么有点陌生，这是哪里？

「傻，我们走了几条街了，别跟我说走回去拿车，我很累，打车回家吧。」被摁乱了头发的嬂潪理了理毛燥的头发，小鎚了她一拳以示惩戒。她把人拉到路边，正好把一辆计程车拦下来，她回头笑弯了眼道：「来，回家吧。」

回家…..

回家。

嗯。

曲璩用力点头，温暖的心使她幸福的回说：「嗯，回家，回我们的家。」

无论身处哪里，只要有嬂潪的地方，不管……多远，她都能有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