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154节(1 / 2)
那时夜色浓稠得看不见任何,唯有那黑鹰依旧紧随。
戚延策马停下,没了内力连听觉都差了许多,他屏息等候许久,总算确定方位,抬箭一击击中头顶盘旋的黑鹰。策马往前时却冲进了悬空之处,幸得陈澜义无反顾跟上护了他。
戚延撑着手臂坐起身,浑身似如车轮倾轧过的剧痛,也才瞧见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陈澜。陈澜身旁还有几只倒地不起的狼。
戚延闻到空气里腐肉的气味,那狼不是刚死的,闻这气味,恐怕此刻已经过去好几日了。
戚延勉强站起身,高大身躯在枝影下摇摇欲倒,轰然栽下时,袖中手帕掉在了草丛上。
他小心拾起这方月白手帕,手上的血迹却不小心弄脏了这干净的丝绢。深眸划过一抹柔情,他跌跌撞撞走向倒在地上的陈澜。
春风席卷而过,天边艳阳缓缓落下,霞光洒落在这辽阔的天地间。
…
鄞庆军营中,温夏头戴兜帽步入帅营。
戚延的铠甲、备用佩剑、龙袍全都挂在墙上,可那一方太师椅上却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她的到来让知情的将领有了主心骨般的支撑,明明她只是一介女流。
温夏开口问着军中副将,他们回答道还是没有寻到戚延的踪迹。
她赶来此地花了四日,这四日竟一点戚延的消息也无。
“末将们已派出兵力寻找皇上下落,盛军也在找皇上的下落,他们的黑鹰每日从天空上飞过。”副将剑眉凝重:“如今军中人心惶惶,皇上一日未归,众将士恐怕一日难以振作。”
几个副将禀道这几日军中又发动两次进攻,都战败在燕军的攻势下。
“燕帝御驾亲征,他作战十分狡猾,昔日父帅写的兵法有二十五计,燕帝此人的计谋远胜于此。”
虽然霍止舟是亲征,但坐在銮车之中并未露脸,两军相隔也远,这些老将也不曾看清敌面那人是从前温家的四子。
“我二哥呢?”
“将军在前线镇守,末将这就派人去通知将军皇后娘娘来了。”
“不必,暂时不要告诉他,也不要传出本宫已来军营。众位将军辛苦,先退下吧。”
温夏端坐到太师椅上,让胡顺铺开笔墨纸砚,望着大盛的舆图,执笔在明黄的圣旨上写下文字。
她想和霍止舟做一个交换,用盛军攻下乌卢的其中两座城池换回鄞庆。
她的手腕隐隐有些颤抖,这样的决定不是她应该做的,她甚至不知这样做对不对。
可听着将领们与胡顺说起这三个月来的战况,她很清楚霍止舟绝不退让的决心,也清楚戚延战到底的决心。
这样下去,大盛的国力支撑不了太久,败是早晚的事。
写好这盟约圣旨,温夏握过戚延的玉玺,纤细白皙的手落下了玺印。
她抬起杏眼,黯然地凝望胡顺,似一种茫然的无措:“皇上会怪我吗?”
“娘娘,如今的势头咱们,咱们……”胡顺叹口气,不敢说出打不赢这三个字。
“您兄长便提过用草原的城池去换鄞庆,可皇上否决了。”
温斯行记着与霍止舟的仇恨,戚延拒绝后他自然也未再提了。
温夏起身,嘱咐云匿:“走吧。”
鄞庆自西以北,高高的城楼上重兵把守,迎风飘动的旌旗上映着“燕”字。
夕阳落下,天幕被浓稠的夜色笼罩,黑云压着满城。
燕军营内,帅营中灯火通明。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霍止舟丰神俊逸,他本是温润如谪仙的气质,可神态冷漠狠厉。兵不血刃是他的战场,明明手上未沾一滴血,他的一句言行却足矣使无数人倒在血色战场中。
副将匆匆入内:“皇上,城楼外有燕军派来使臣求见。”他将一个匣盒呈上。
霍止舟从案牍间淡淡抬起眼眸,一身明黄龙袍的他神态波澜不惊。
擎丘接过匣盒,很是畅快地笑道:“这盛国皇帝九死一生,他们这才派了使臣来求和?倒是算识趣了。”
霍止舟紧抿薄唇,打开匣盒的一瞬间,在那股绽放开的白兰花香气中颤动了心弦。
一双漂亮的眼眸紧眯,他的手几乎有些颤抖地拿起匣盒中的手帕。
雪青色的一方绣帕,女子的样式,上头未曾绣什么闺名,只包着一块白玉牌,属于温家的玉牌。
盒中再无他物。
霍止舟却明白这玉牌的主人是谁。
副将道:“他们的使臣正在城门外。”
喉结轻滚,霍止舟道:“让她进来。”他匆匆起身;“去备马车。”
夜色沁凉,春日的晚风里夹杂着绽放的花香,熹微月光下,火把照亮城中一处瞭望楼。
这楼伫立在燕营三十里之外,建在一处庭院之中,很像温立璋的风格。
庭中皆是重兵把守的燕军,火把照亮夜空,唯有那紧闭的房门外垂着夜风里摇曳的灯笼。
温夏步上台阶,云匿被迫留在了庭中。擎丘弯腰朝温夏行了一礼,为温夏打开房门。
跨进屋中,房门被人从外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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