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第147节(1 / 2)
“好。”野猪装上车,程晔抬手抹了把额:“这东西味比家养的差点,咱是卖还是自家里留着?”
“不卖。”李阿婆早盯着了:“拿来做腊肉。”家里这老些人,几头野猪而已,一点不经造。
“您会做腊肉?”姜程惊喜:“我年轻时候在川南吃过几回,那味儿太香了,至今难忘。”
“我娘家嫂子是川南人,我都是跟她学的。”
说到腊肉,辛珊思也犯馋,上望了眼山,见陆老爷子他们回来了,便道:“把鹿放到…”
“我们车上。”走至祖父身后的洪华勤出了声。
他们车坐的都是男子,辛珊思点首:“行。”
“熊瞎子摞野猪上,”黎上看向不远处的小草堆:“扯些干草遮一下。”
尺剑背着熊稳步到山脚,风笑跑去迎:“谁也别跟我争,这头熊我来处理。”
“满载而归。”程余粱腰上挂两狐狸,两手扶着头顶着的巨大蜂巢。
看过陆老爷子驮着的鹿,满绣说笑:“咱们有口福了。”
一行回到荀家屯,已近戌正。晚饭吃着,厨房就架柴烧水。老少忙了一整夜,才将野猪、鹿啥的都给收拾出来。
过完腊八,辛珊思一家就开始准备年货,从老屯长家又赶了两头猪回来,杀了剁馅儿包饺子包包子炸肉丸。待这几样弄好,日子都到腊月十八了。年味越来越浓,大石集那片里外里不分上下午的人挤人。
千里之外,快骑入蒙都。蒙曜回诚南王府换了身衣裳,午饭都未用就进宫见皇帝,直至天黑尽才归。方休整了一日,他便接到了皇帝下达的密旨,点兵围剿阴南山。
“还真是急不可耐。”巴德讽刺。
蒙曜双目看着手里的密旨,唇角微扬:“皇帝当然急了。快骑从阴南山至蒙都不过眨眼的工夫,乃大患矣。不除,他哪能安寝?”
“过几天就是小年,”站在巴德身侧的巴山眼里有笑,提议:“王爷在府里一人用膳有些冷清,何不去公主府凑凑热闹?”
主意不错,蒙曜眸底晦暗:“偌大的诚南王府,就本王一个主子了。”他轻嗤,将密旨递向旁,漫不经心道,“让图八、图六依旨意去汾水大营点兵。”
“是。”巴山双手接过密旨,退身出了屋。
蒙曜捻了捻刚拿密旨的几个指头,轻轻吹了吹:“巴德…”
巴德立马正色:“奴在。”
“将礼备好,腊月二十二…”蒙曜手背到后,小年那日他想去祭拜父王母妃还有乌莹:“本王要去探望本王的好姑母。”
巴德俯首:“王爷放心。”
诚南王府的大门大敞着,整个蒙都安安静静,就连过年的气氛都带着点小心翼翼。
二十一日下午,双鹰飞过坦州城外野狐岭,图八、图六领兵潜入山。夜半,蒙曜接到传信,次日辰时离王府,骑马往玉灵公主府,与此同时三顶小轿自东裕街五十一号院后门出。
玉灵公主府,谈思瑜一脸愁色地急急进了主院。不一会,房内就传出一声惨叫,伴随着杯盏碎裂声,紧接着便是孱弱无力的怒吼。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公主息怒。”头脸上散着几片茶叶的谈思瑜,不惧额上在滚滚流血的伤口,重重叩首在地:“公主息怒,妾来时,郡侯已经安置。”
查山查水合力竟然没能将她坤儿体内的炽情拔除…蒙玉灵一手撑着床沿,急喘着气,他们…他们一定没有尽全力,一定是的。腹内灼烧,她眉紧拧,额角抽搐,面上煞白。为什么?坤儿就只是她的孩子吗?既不愿,他又何必巴巴地差人来?
室内静寂,谈思瑜绷着身,看着流淌在地砖上的鲜红,眼里的神光忽明忽暗。体内气血在涌,她紧咬后槽牙强撑。
不适稍退,蒙玉灵慢慢抬起眼,心口的起伏尚激烈:“你…你回去善勇堂,看顾…看顾好我坤儿。他好…你才能好。”
穆坤那个废物好了,她才要糟。谈思瑜眼里的讥色一晃而过,勉力松开牙口,身子立时无力,歪斜着就要倒,十指抠住地拼命稳住身,迟迟才颤着声道:“妾一切…都听公主的。”
蒙玉灵眸子暗了暗,牵唇微笑:“退下吧。”
“是。”谈思瑜头抵着地,顿住三五息,平复好心神后深吸一气拖动右腿,身子往起撑。压制着翻涌的气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露馅,要赢,一定要赢。血已将一双眉淋透,她憋着股气一点一点地直起膝盖,好容易才站起,方想将沉重的脑袋稍微抬起点,一阵眩晕袭来,两眼珠子上翻,身子晃荡。
看着那张沾满血的脸,蒙玉灵凝目,语气软和地问道:“怎么了?”神色中带着怜惜,就好像刚用茶盏砸谈思瑜的人不是她。
稳住身,谈思瑜轻轻摇了摇头:“妾…妾没事,就是头有点昏。”
身子还真娇贵,蒙玉灵勾动了下唇角:“你往偏房清理下,再回去善勇堂。”
“是,妾告退。”谈思瑜微微屈膝,规矩地行了礼后搬动脚后退。她站的地儿离内室的门也就五六步远,可此刻这五六步于她却胜过千里。退后两步,她艰难转体,脚趾死死抠着鞋底。
不就是被她砸了一下吗?蒙玉灵冷眼看着摇摇欲坠一走一晃荡的谈思瑜。
如芒在背,谈思瑜眼珠子几度上翻都被她扭转回来,抬起僵硬的右手,扶着额,佯装头晕沉。出了内室,她不敢松气,在至正房门口时实在不支,身子前倾,一把抓住门框。缓了口气,她抬起千斤重的腿往门槛上。
得知穆坤拔毒失败,秦清遥就晓蒙玉灵要动怒,稍作收拾便赶来主院。只他脚方跨进院门,就见谈思瑜满脸血地从正房出来,眉头不由微蹙。
察觉目光,谈思瑜抬眸看去,眼里生雾,就知是他,还抓着门框的手不禁收紧,慢慢垂下首。
她的身体…秦清遥不着痕迹地将谈思瑜打量了个遍,脚下不停,上台阶匆匆从她身边经过。
一抹清淡的冷香拂过她的鼻,谈思瑜不自禁地吸纳,想要多保留些。很快内室传来柔语,她翻涌的气血未退再添心酸,喉间没来由地发痒。
“公主,您不是答应过我,不管遇着什么事儿都不会轻易动气吗?”担忧、心疼填满了秦清遥的双目,他行完礼后坐到床边,抱着蒙玉灵,让其倚靠在自己的怀中。
蒙玉灵抓住他的手,轻咳两声,有气无力道:“我也不想动气,可…可就是压不住火。”
“您再这样,接下来的日子清遥可就要寸步不离您了。”
好温柔啊!仍杵在外的谈思瑜放任着思绪,脑中全是蒙玉灵与…与他,眉眼间泄露了丝脆弱,紧抠门框的手松了,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竟拖着步歪歪扭扭地冲到偏房门外。
内室里,秦清遥听着虚浮的脚步远去,眸底浮笑,只这抹笑瞬息即收。低垂着的双目,脉脉凝视着怀中人。皇帝召回了诚南王,留给蒙玉灵的时间不多了。
“行…就让你看着。”蒙玉灵语调宠溺,却透着浓浓的脆弱,慢转眼望向窗:“刚还明堂堂的,才多大工夫,这就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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