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1 / 2)
那黑方块从箱底的弹簧里狠狠敲击着她的身体。
她把他的手放在腰侧。陆地能为海难者做些什么?他知道一切后他又能为她做些什么?这就是现在她心里的全部想法。让她上岸?伸出岬角拉她一把?把她遗忘在地平线后面?她决定求最容易的,切断一切。或许是最困难的?她已经不是海难者了,也不会假装是殉道者,她知道她不会长久地保持这种状态,她会再次打开和关闭生命之环,将它们扔到一边,枯萎……
她心平气和。和他对上眼。我的亲生哥哥在我十岁的时候,猥亵了我。她不知道语法结构在母语中是否精确,是否营造出了这句话所带来的破裂感以及必要的隔离效果。但没有答复。她只是感觉腰被死死箍住。他没有立刻答复。他成功地在最后一个词附上句号的那一刻制造出沉默。如果在她的伤口汇集变大之前,他能先察觉的话,他紧紧握着腰间的手,喉间为何失去了发声的力气。
本可以,她本可以听见世上造物的一切声响。很多次。他在某一天晚上问我要不要接吻,我没有拒绝,他总是把舌头往我嘴里伸。他趁着父亲去洗澡,让我摸他的生殖器,然后,我不记得他是不是也摸了我的了。记忆以凭空的虚假的精确上下舞动。但她听见的只是风扇的嘎吱声,他抱着她换了个位置,衣物摩擦的微响,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随后扣住。呼吸和挽留已经变得困难,他感到她的距离正在离他远去,渐渐缩小成一个点然后消失不见。
你不走吗?她说。
“小锢,不是你的错。”他说。那关心太浮于表面而空洞无力。希望那个点变成她,再次回到他身边。
“我知道,我从来没觉得我有错。你不走吗?”她执拗地又问了一次。她甚至有种近乎兴奋的感觉。
我哪都不去。你讨厌我碰你吗?他内心一阵痛苦。他想要触碰她的身体。如果能与她一起重头来过,他想紧握住她的手,给她温度,用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她会再次微笑吗?
若是他,刚刚松开了手,他就此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她环住他的脖子。喜欢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你的感情。我不擅长。她开始出神,惊恐又期待。你看,我从来就不是随遇而安,从容不迫,不厌其烦。她想。我想成为被触碰的对象。
他松了口气。小锢,抱抱你好不好。因为有她,正因如此,此刻他又开始,变得贪婪无比。
嗯。她一直都是在蹚水,想方设法不溺水,想方设法不游至岸边,想方设法停留在水中。永远保持警惕。他摸着她颈脖后面的红印说对不起。他的眼中闪过冷酷而又难以捉摸的神情。我找过他。吴慬脸上的软肉抵在他骨处。墙边有一处装饰复杂的马尼拉藤艺草编沙发。上面躺着她下午扔在地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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