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双双燕h(1 / 2)
云阶十六级,两侧嶙峋怪石,横卧千堆雪。
宇文序步上亭台,一声“不吃”与叁四落叶悠悠荡来,俱是不容分说的决绝。
芸豆卷,莲花酥,蟹壳黄,南婉青素来爱吃的小点心。沉璧手持食案,放也不是,留也不是,眉心蹙着无奈。
“如今入了八月,正是贴秋膘的时候。娘娘本就清瘦,若不添几斤肉捂身子,冬日赏梅又该嚷着冷了。”沉璧劝道。
“不吃。”
花底绿罗裙,肩头橙红星星点,难辨刺绣还是落英。玉臂凭栏,迎着光,睫羽上挑的尾端微微泛黄,南婉青半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
“蟹壳黄面和得不好,少了水,酥皮干裂,怪道不喜欢。”宇文序开口,如断玉分金,胜过荷风清冽。
沉璧顾不得手中碗碟,赶忙行礼。
芸豆雪白,红豆鲜艳,两面切口齐整,圆圆胖胖煞是可爱。宇文序拈起一块,送去南婉青唇边:“不过这芸豆卷粉质细腻,想是过了石磨,比寻常绵软……”
柔荑抵上宇文序手腕,掌心与护甲一温一凉,南婉青恹恹一推。
“腻得很,不吃。”双眸紧盯膝上话本,一抬不抬。
虽说出了伏,秋老虎来势汹汹,实在闷人,南婉青怕热,胃口不佳已是常态,往前不用饭尚且吃吃点心,如今却是点心也不入口。[1]
锁骨幽香弥漫,是落花。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压下心头悸动,宇文序缓缓道,“‘吃’之一道,青青尚未贯通。”
——琴棋书画一概不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年前刻私章,南婉青让他写了一枚“四通散人”的印稿,宇文序百思不得“四通”之意,南婉青如是解释。
“落英”一句言出《离骚》,古人以饮露餐花为风雅之事,宇文序有心调侃。
南婉青生性要强,岂容说她半分不是,当即回嘴:“我昨日才吃的桂花蛋,油淋淋的,也不见得多好。”
眉间微皱,气鼓鼓的模样,好歹抬了头,宇文序暗自得意,才要顺着她说下去,一旁打扇的桐儿却道:“启禀娘娘,桂花蛋不是桂花炒蛋,而是将鸡子打散倒入油锅,快速翻炒,炒得松松散散形如桂花,所以叫桂花蛋。”
耳听此言,南婉青愈发拧紧眉头,往宇文序胸口恨恨一捶:“你尚食局的人是闲着没事干?不好好烧饭,成日捣鼓这些有的没的。”
当机立断,巧舌如簧,天错地也错,总不是她的错。
丝绸衣衫轻盈,透可见肤,雪背一朵牡丹花钿,红白相映,烈烈如火,宛若石川之战经久不息的烽烟,一直烧去宇文序心底。
“是,当罚。”停半晌,话音沉沉。
桐儿年纪尚小,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失言,倒是沉璧吓得伏身请罪:“禀娘娘,奴婢家乡有一样用了桂花的羹汤,乃是以鲜桂花与桃胶同煮,加入冰糖、枸杞、桂圆,润滑爽口,正宜秋日吃……”
南婉青言语占了上风,并未动气,懒懒道一声“起来罢”,又将头埋进话本里。
《春不渡》,坊间新出的话本,写一位罪臣之女费尽心机勾引杀父仇人,不仅将清心寡欲的首辅大人拉入情欲泥沼,还将他送入大牢的故事。[2]
谁为真情,谁是假意,爱恨情仇的纠葛,向来揪人心。
玉颈略略前倾,南婉青今日绾了随云髻,一头青丝悉数盘于脑后,耳边几缕细碎绒发,宇文序鼻息温热,轻拂丝影摇晃。
连日独宿宣室殿,总不得空,他着实想得紧。
“既如此,你便领人去打几篮子花……”喉间干涩,不出预料的喑哑,宇文序吩咐,“都下去罢。”
沉璧不疑有他,只当主上二人有什么体己话,不好被下人听去,牵起呆头呆脑的桐儿,与一众宫人告了退。
风疏翠叶,流香潋滟,何处一声鸟鸣。
“青青……”双唇贴上耳廓,低语喃喃,千回百转,道不尽的旖旎情致。
南婉青手下翻过一页,不咸不淡“嗯”一句。
大手撩开罗裙,滑入腿间,薄茧擦过肌肤,擦一串酥麻痒意,指尖微凉,犹带萧瑟秋风。
南婉青浑身一激灵,已知宇文序意欲何为。
男女之事她从不忌讳,何时何地,只将她伺候舒服便无可不可。况且多日未见,其中滋味亦是想念,只是手中多了一册未读完的话本。
两头勾人,难以取舍。
长指合拢挤入幽谷,兜兜转转,进进出出,搅动春潮泛滥,一片泥泞。
手臂揽上纤腰,按着人朝胯下送,巨龙雄壮凶猛,长了眼似的直往臀缝里去。
“别看了罢,春宵一刻……”后叁字没入男子粗重的喘息。
热风呼啸,南婉青已软了半边身子。
“你宵你的,我看我的,两边不耽误岂不正好?”南婉青思量多时,想出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
宇文序又好气又好笑,快手夺下书卷,藏于身后:“古往今来,只听说头悬梁锥刺股。床笫之间,倒不必如此用功。”
南婉青恰好看到首辅大人押上刑场一节,刽子手扬起刀,不知斩是未斩,宇文序一把抢过,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你还我……”话音未落,只听“噗”一声,欲龙长驱直入,余下埋怨尽数抻作婉转的呻吟,尾调颤颤,哭腔也漫出媚意。
腰肢酸软,南婉青腿一弯便坐了下去,青筋熨平层迭穴肉,粗砺滚烫,龙首顶开花心,似嫌不够,仍往里头钻。
白玉阑干桂花阴,二人胸背相依,身下相连,无处不紧贴。
手掌隔着衣料抚上椒乳,传来令人心口一窒的炽热,宇文序挺动下身,浅浅慢慢地抽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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