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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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问他们要呗!木白对于阿土的扭捏表示很不能理解。

阿土叹了口气,悲伤道:那我也得能挤得进去啊,说好的中原人斯文柔弱呢!

容我提醒你木白无语地说,大明的军人大部分就是你口中柔弱斯文的中原人。

想啥呢?!虽然阿土的部族是主动向大明投降的一批土族部落,说起来是他们亲明,但阿土的部落也不是看见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投降的软骨头,主要是大明秀出的肌肉让他们觉得投降比硬拼合算,才下了这个决定。

都是中原人,读书人和军人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个锻炼过一个没锻炼而已。

木白生活的时代可是全民皆兵,压根没有什么农人、读书人、军人的差别,有需要了就连女人都能提起锄头上战场,有些时候女人打起仗来比男人更狠呢,所以他才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阿土闻言就更委屈了,一双眼睛眨呀眨,其中的哀怨看得木白有些毛骨悚然,他叫来木文,让他把自己的小行李箱翻出来,然后从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纸是最普通的宣纸,只是封面用布料细细地贴了一层,看得出木文对小册子特别的爱护,长途跋涉而来,这没什么保护的小册子愣是没什么磨损。

木家兄弟交流了几句后,木白将册子放到木文手上,木文有些依依不舍地将其递给了阿土。

这什么?阿土一头雾水,翻开一看,里头用极为端正的字体写着三字经。显然,这是木小文的课本啦。

字很好看,均匀瘦硬,很有些傲骨,但他已经过了学《三字经》的年纪了呀。

这是我先生给小文写的字帖。木白说,你不是想要看吗?字帖前半段是先生写的,后半段是宋先生写的,一个是楷体,一个是柳体,文儿喜欢这两种字体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阿土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木白顿时就不再说话了。

呜呜呜阿土发出了羡慕嫉妒的哭泣声,偏偏看到木白捏起小拳头后还不敢发泄,只能背过身迈着小碎步捧着字帖去朝圣了。

阿兄,先生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吗?木文再小也觉出不对了,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他是我们的先生而已。木白想了想,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于我们而言,他本就恩重如山,他在别人眼中是了不起还是平凡对我们都无所谓。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感觉阿兄说的话好帅气呀!

头一号兄迷立刻毫无原则地点了头,还在兄长的怀里拱了拱,嘀嘀咕咕说阿兄对他而言也是一样哒,在他心里阿兄就是最棒的,不管别人怎么觉得,阿兄都是文儿最好的兄长云云。

木白摸了摸小马屁精的脑袋,再次感叹:人类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他们的幼崽可爱一定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喂)

礼尚往来地,他顺便也夸了夸木文:谢谢,文儿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

小白师弟,快别黏糊了!就在兄弟俩亲热贴贴的时候,实在看不下去的书生们走过来一手一个把人架走,我们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啊?

名字,我们还没起名字啊!

木白沉默了下,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们。

不就一个暂居之地,为啥还要取名字?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文人好像是有这种给喜欢的东西取名的习惯,当然,他们自己叫取雅称。

但有时候木白觉得他们真的挺无聊的。更可怕的是,木白这几天发现这些文人居然给自己的笔砚台,甚至是笔架都起了名字!

说起来北宋的几个诗人还为了夏季的竹抱枕到底该叫【竹夫人】还是叫【竹奴】写诗吵过,就连冬天的热水袋是叫做【锡夫人】还是叫【汤媪】也纠结过。

比起这些呃,只是给房子起个名字应该还挺正常的。

木白露出的慈爱笑容只维持到他们让自己起名为止。

起名字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木白毫不犹豫地说道,就叫一号宿舍啊,以后如果人多有需要的话还能叫两号、三号。

众人:

众人纷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像是突然发现一群文人中有一个武将一样,就连他怀中的木小文都诧异扭头,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咋了嘛?

众人不予置评,重归讨论的时候,这些人不约而同地将木白完全撇除在外,就连王绅都收拾好了心情小心地卷好父亲的文章加入了讨论队伍。

此处多以杉木为材,杉香沁人,加之有墨香,不如就叫杉墨斋如何?

不妥不妥,做人还是要谦虚些,斋有些太大了,我觉得宅字不错。

居也不错,听着很是温馨啊。

那我倒是觉得馆字不错,雅致。

那还不如叫室呢,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多有韵味啊!

木白:= =

宅、斋、居、馆、室有啥区别吗?不都是代表居住的地方吗?关键还应该是前头的定语吧喂!你们文人也太纠结了吧!

你们不确定的话不如抓阄啊!木白小声提议,每人写一个,抓到哪个就哪个呗。

众人震惊看他:此等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行叭。

木白默默坐到了同样被开除讨论资格的哈拉提身边,两人一起坐到蒲团上烤起了栗子,背影相当寂寥。

其实,我觉得舍字挺好的。哈拉提一边用火钳翻动炭火一边说,汉人不是一直说寒舍寒舍来自谦嘛?这更有家的感觉咧。

无论是在异乡也好,在云南也罢,哈拉提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家。或许他只是随口一说,但这无意间泄露的一丝丝脆弱,听得人心头有些发酸。

在决定陪着木白等人上京之后,哈拉提连自家的羊群都给卖了,比起同样没有根,却还有弟弟、先生和师兄的木白,他现在就像是纸鸢一般,只有一根细细的名为【故土】的线是他最后的牵绊。

木白猛地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向了热烈讨论到距离打起来还有一线之隔的众学子:诸位,我有个想法。

他吸了口气,正色道:这处居所本身是我们不得已而建的应急之所,我觉得与其用各种高大上的词汇去描述它,不如取个最贴切的名字来记住它的存在。

无论是因为资金不足,不得不使用最廉价的杉木、破布做原材料隔断也好,还是这书籍其实是他人所赠,大家手里头的其实是手抄书,亦或者此处只是一遮风避雨连个洗澡都没办法的寒舍,都不要加以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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