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203节(2 / 2)
“温兄,你终于醒了。“苏子衿的声音。
在一片橘橙色烛火的洞照之下,温廷安徐缓地睁开了双眸,道:“我这是在何处?”
话一出口,她适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委实是枯哑得厉害,像是许久未开口的人,徐缓地开了口。
苏子衿端着一碗盏汤药,侍候在近前。
他本是要将汤药递呈予她的,但听着她的话音,他蓦地顿了一下,暂时置放下了汤药,先斟了一碗温水给她,“你找你的胞妹,持续不停地寻觅,但还是累倒了,此后你整整昏迷了一整夜,目下是快到翌日白昼的光景了,还好,你终于醒了。”
温廷安的意识,旋即陷入一番持久的恍惚之中,整个人变得有些讷讷的,当下接过苏子衿递呈而来的碗盏,缓缓地啜了几口温水,微微地润了一润嗓子,冷凉的身躯,逐渐恢复了一些暖意。
苏子衿见她喝完了水,接着又将碗盏递呈了过去,温声嘱告道:“把药喝了。”
温廷安其实潜藏有满腹的疑窦,苏子衿洞察出了她的面容情绪,用静定的口吻说:“先喝药,然后我再给少卿交代目下的局势。“
苏子衿补充了一句:“这些药,乃是温少将亲自煎煮的,嘱托我让你服下。”
听到此药乃系温廷舜煎煮,温廷安即刻舒心了不少,她点了点首,对苏子衿道了声谢,一记拂袖抻腕,当下便是将药盏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少时,唇齿之间皆是萦绕着一阵浓涩的苦味。
温廷安已然很久没有喝过那么苦涩的药了,她也基本不大喝药的,但在今朝,是为了找寻胞妹温画眉,一直未曾休歇过的她,竟是累倒了。
这般的情状,竟是有些丢人碍眼。
一碗药盏见底后,温廷安凝了一凝眸心,说道:“可以说了。”
苏子衿便是在她近前的位置,盘着膝,静定地坐了下来,道:“此处是宣武军的军营,也是安置流离失所的百姓的阵地之一。”
温廷安很快了悟,迩后道:“我记得我是在吕府附近寻人的,若是晕厥,应当是置身于母家那处,为何如今会在军营之中?”
苏子衿悉心解释道:“你昏厥以后,温廷舜便是来寻你了,将你从母家带回军营。”
温廷安闻罢,显著地怔然了一番:“他将我从母家带至了此处?”这不就意味着,他和她的母亲吕氏正式打了一番交道么?
搁在寻常,温廷安会将注意力,聚焦在母亲待温廷舜如何这一桩事上,但在目下的光景当中,温廷安心中首先便是牵念着胞妹的安危——
“我妹妹呢,你们可有寻觅到温画眉的下落?”
空气陡地撞入了一阵悠久的死寂,偌大的营帐当中,寂寥无声,氛围针落可闻。
苏子衿淡寂地默了好一会儿,晌久,才道:“温少将有派遣甫桑和郁清在找寻,温少卿且放下心来。”
温廷安深呼吸了一口寒气,等她真正恢复了冷静以后,她发觉自己其实给周遭的人,都添了不少麻烦。
自她真正陷入晕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给身边的同伴制造麻烦。
虽然说吕氏大族,家大业大,但历经地动此一灾厄,它的地产和田产皆是受到了不轻的催折,吕氏自己所经营的茶楼,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严峻的影响。
吕家有很多自己的事务要忙碌、要重建,还要兼顾她的安危,怕已然是心力交瘁。
温廷安不欲给家人添麻烦,但是,再回至少卿这个岗位上以前,她想要觅寻到温画眉真正的下落。
她本是意欲亲自去寻,但是苏子衿严严实实地摁住了她的肩膊,不打算让她从帐床上起身。
苏子衿凝声说道:“我应当是拿一面铜镜过来,唯有如此,你才能看看你自己的脸色,究竟是有多差。”
他还真的拿了一面铜镜过来,给温廷安一照。
温廷安并没有去看铜镜,她低低地看了一眼帐帘之外的位置,一些濡湿的雨风,从帘外徐缓地漂泊了过来,隐隐约约地,还能窥探出一丝鎏金的光。
她忽然很想出去看一看。
论武功和身家,苏子衿自然是弗如她的。
哪承想,真正比起武来的时候,今朝苏子衿竟是比拼过了她。
温廷安无力抵抗,只能限制于暖榻之上。
温廷安反刍了一番,想是自己连日皆是不曾进过食,因于此,才没有什么气力,来与苏子衿博弈。
温廷安深吸了一口凉气,咳嗽了几声,沙哑地说:“他们呢?他们目下人在何处?”
温廷安指的是周廉、吕祖迁、杨淳、魏耷他们。
苏子衿一晌给她重新斟了一盏热茶,一晌说道:“他们去各州安顿流离失所的百姓了。”
温廷安闻及此,心中颇有一些愧怍之意。
大家都在救生民于水火之中,惟独她累倒了。
这是何其羞耻的一桩事体。
温廷安卧躺在床榻之上,翛忽之间,蓦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无力之感。
——已然隔了这般多的时日,温画眉仍旧没有被寻到。
——这不久说明了一桩事体么?
温廷安委实不敢再往深处去细想。
一种莫能言喻的颤栗,深深地攫中了她,毛毵毵的寒意,如一尾冰冷腻滑的游蛇,沿着她的尾椎骨,一层一层地攀爬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她的周身,皆是弥散上了一片刺骨的寒意。
诸多与温画眉休戚相关的记忆,历历在目,点点滴滴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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