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 第49节(2 / 2)
霍正北住在校舍里,上学散学都在书院里头。
蓝舶铮家就住在兴和县县城南边的锦绣坊里,跟借住在耿家的韩叔重在同一个方向,且两人早就有仆从赶着马车来山门外接了。
林岁晚和两人道了别,跟赵华维一起坐在山门内的石阶上巴巴地望着门外,等着外祖父来接他们。
周芳华鼻孔朝天地从两人身边走过,似倦鸟归林一般扑进了接她的张佩兰的怀里。
林岁晚瞧见她神色委屈地跟张佩兰说着什么,还回头朝着她和赵华维的方向瞪了一眼。
赵华维撇嘴不屑道:“那个告状精,肯定在说我们欺负她。”
林岁晚担忧道:“那怎么办,你把她说哭了,我可没有,我都没跟她抢座位,我要去解释一下么?”
赵华维道:“小外甥女,咱们两个还分彼此么,你也太见外了吧!再说了,我阿爹说过,似舅父和舅母这样极为自信之人,一般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道理和事实,所以,不必跟他们多费口舌。”
林岁晚表示受教,见张佩兰皱眉望了过来,她索性装作乖巧地冲她笑了笑。
周芳华气极,刻薄道:“阿娘,你看!她就是顶着这么一副装乖弄巧的模样,才来书院头一日就将霍家小公子和耿府那位贵客给迷了心窍!”
张佩兰拉着女儿的手离开,低声叮嘱道:“霍家小公子倒是无关紧要,耿府那位贵客,你可有接触?”
周芳华难堪又委屈道:“他、他性子有些冷,不爱理人……,阿娘,我是去书院读书学本事的,何必像林岁晚那样,大字不识得几个,音律书画皆不开窍,却还不思进取,只知谄媚讨好。”
张佩兰闻言只觉女儿太过天真,皱眉劝道:“读书学本事?然后呢,你读了书能参加科举吗?学了本事后去当农户匠人,还是跟你卫姐姐一样,像个粗莽武夫一样,跑去军营里跟男人争强卖命?”
张佩兰每问一句,周芳华面上便茫然几分,直至最后,她整个人都恍惚似失了魂。
响鼓不用重锤击,张佩兰见此也不再继续逼迫,只希望女儿能自个想明白道理。
另一边,等开蒙院人都走光后,林岁晚猜测外祖父估计是有事耽搁了,赵华维觉得他爹肯定是偷懒不乐意来。
两人又在石阶上坐了一会儿,琢磨着要不要回开蒙院课室里背书练字时,赵拙言终于赶着驴车到了山门外。
两人瞧见赵拙言的瞬间,便背着书箱飞奔了出去。
“外祖父!”“爹爹!”
“哎呦,我的天爷!跟两个飞石似的,撞得老夫腰都快断了!”
赵拙言一手一个,将两个娃娃抱上了驴车。
林岁晚刚坐进车棚,便捂着鼻子惊讶道:“外祖父,这驴车里怎么一股子血腥味儿?”
赵拙言没好气道:“得问你亲祖父去!林伯盛这个采药挖断根,打猎捕绝种的莽夫!他今儿一早跟着村里的猎手进山猎杀祸害牲畜的野狼群,指挥着枣花村、李庄、榆树村二十一名青壮,排兵布阵似的将野狼窝给剿了,狼尸成山,三辆牛车都没拉得了!”
赵华维闻言崇拜又高兴道:“云霄山上野狼成群,每年初春的时候不知要祸害掉多少家畜,便是人也有不少丧命,姑父真的带着人剿了野狼的老窝?”
赵华莹跟林绍年和离了,赵家和林家也就只能算是一重亲家,就连称呼也都改了。
周红英不再称林晔亭为亲家公,依着赵婉娘的关系,改称姑爷。
赵华维则称林晔亭为姑父,但还是叫林岁晚小外甥女。
林岁晚兄妹也依然称赵华维为小舅舅,称赵拙言夫妻为外祖父、外祖母。
总之就是各论各的,都是按照最近的那一层关系来论亲,称呼混乱却又十分合情合理。
赵拙言见儿子一脸崇拜,撇嘴嫌弃道:“虎落平原后就只能像老猫一样,干一些追耗子的闲事,破军之将剿个狼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外祖父这话不知道是在惋惜,还是在埋汰?
林岁晚一时无言,只觉得外祖父跟祖父的交情友谊,也同样变得扑所迷离起来。
兴和县北城坊市里边有个收购野物,鞣制皮毛的作坊,东家姓姜,正是韩叔重的小舅舅姜五郎。
林岁晚他们到的时候,以姜五郎为首的众人,正围着成山的狼尸啧啧称奇。
姜五郎倒吸了一口气,震惊道:“老将军,您不会带人将云霄山上的野狼杀绝种了吧!”
林晔亭还未回答,跟着他一起围剿野狼的枣花村、榆树村、以及李庄的猎手们便纷纷开口道:“哪能绝种,放跑了好些呢。”
“我们只围剿了云霄山鸡冠坡老林子里的两处狼窝,何至于就杀绝种了,再说真要绝种了才好呢,以后进山采药砍柴也就再不怕丢命了!”
李庄一名气质英武的青年,还笑看着姜五郎,促狭道:“五爷,云霄山脉两千里,南起雍州,经幽州,至北疆,咱北疆的猎手只管北疆地头上的野狼,哪能越界去多管闲事,嘿嘿!”
姜五郎告饶道:“好好,是在下口误,在下口误……,这狼尸堆在此处实在瘆人,得赶紧清点清楚后,拉去后院里处理才好。”
姜五郎看着林晔亭道:“老将军,您这狼尸太多,别处估计是吃不下的,也没有哪处给的价钱比我还公道,您看……?”
林晔亭客气道:“北疆之民勇猛擅武,老夫听这位李庄的小哥说,其父祖早些年舍命猎来的皮毛时常被外来的行商压价,一张狼皮连两贯钱都换不到,直到姜公子派人统一收购,又亲自贩卖去青州、扬州后,价格才翻了数倍。”
林晔亭真心实意道:“姜公子高义,这些狼尸您看着估价就成,老夫并无异议。”
其他的村民也纷纷感激道:“早些年我阿爹和十几名叔伯进山,为猎一头虎伤了五人,亡了三人,百十口人就等着银子救命呢,结果却被几名青州来的行商压价,一整张虎皮才得了五贯钱!这些天杀奸商,比贼匪还可恨!”
“可不是,要不是五爷办了皮革作坊,咱们还得被那些奸商抢劫呢!”
“五爷,您直接派伙计清点估价吧,咱们都信得过您。”
百姓心中都有计较,姜五爷是北疆之主的小舅子,这皮革作坊说是姜五爷办的,背后少不得有燕王支持。
若果连燕王殿下都信不过,那饱受北狄劫掠欺凌的北疆百姓,当真就不知道该信任何人了?
姜五郎很是感动,赶紧叫了伙计出来清点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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