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 第53节(2 / 2)
蓝舶铮双手无措地拽紧衣摆,过了许久,才跟下定了决心似的,涨红了脸,朝着韩瞻鼎躬身行礼道:“在下如今虽年幼无权势,可勉强还算有些许上进的毅力,若公子不嫌,在下往后愿肝脑涂地供公子驱使,只恳求公子能施以援手,帮在下寻到祖父尸骨。”
韩瞻鼎坦然受了他的礼,似审视一般地低头打量,仿佛在估算他是否真的具有他所说的价值。
赵华维和霍正北两人被蓝舶铮这突如其来的投效认主行为给震得回不过神,跟两条傻狗似的闭着嘴不敢瞎汪汪。
林岁晚缺了根弦的神经慢慢搭上了正轨,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没明白透彻。
韩瞻鼎轻笑一声,抬手将蓝舶铮扶了起来,语气熟稔道:“我与子远本就是同窗,又何需如此客气,令祖父之事,在下自当相助。”
作为燕王幼子,韩瞻鼎自然是要人有人,要势有势,他既然主动将事情揽下,那一切自该由他主导。
韩瞻鼎先问林岁晚,问她蓝胖子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尸骨在哪处礁石缝隙里,惊涛涯绵延海线七八里,没个具体方位可不好找。
这问题林岁晚早就问过了,蓝胖子当初是被人砍成重伤昏迷后,扛去惊涛涯抛的尸,他知道个屁的具体位置,就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坠涯的地方长着一小片杨柳树林子。
韩瞻鼎只道是有些麻烦,但也还好,先派人过去仔细搜索几圈就是,至于派什么人,蓝舶铮和林岁晚他们都没过问。
因着这突发的意外,霍正北没回校舍,蓝舶铮和韩瞻鼎也耽误了散学回家的时间,三人索性也不急着走了,都打算在课室里写完功课再离开书院。
韩瞻鼎看了一眼承诺要供自己驱使的蓝舶铮一眼,慢悠悠暗示道:“我那临窗的位子虽光线极好,可却容易灌进来风,偏我又有个吹了风就鼻痒的毛病,不知可否与子远兄换个位置?”
蓝舶铮自然是不可能不同意的,他看了林岁晚一眼,收拾好书箱后,有些怅然地换到了窗户旁边。
林岁晚在纸上写了两个狗爬字,抬头看着韩瞻鼎坐在自己旁边,半点都未多想地关心道:“小哥哥,你鼻痒有可能不是因为吹了风,说不定是因为花粉过敏什么的。”
课室里三尺长的小小书案相互之间都隔着一人半宽的距离,韩瞻鼎坐在方凳上,膝盖一顶就将桌案朝着林岁晚那边移过去了大半人宽。
他斜着身子,手肘支着桌角,托着下巴淡淡道:“晚晚,你以后要是再看见了鬼,可一定要记得先告诉我,知道了么?”
两人隔着不过一尺远,林岁晚莫名道:“为什么?”
韩瞻鼎挑眉,瞥了偷听的其它三人一眼,自信道:“你告诉别人又能如何呢,最后还不是得让我来想法子,何必多此一举,是不是?再说了,我父亲与林老将军乃知己挚友,咱们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你还信不过我么?”
林岁晚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祖父既然将林氏的前程性命都压在了燕王身上,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毫无保留?
林岁晚试探将所有的问题都甩给韩瞻鼎,低声道:“小哥哥,蓝舶铮的祖父明显是被人害死的,你有没有办法替他伸冤啊?”
韩瞻鼎没好气道:“你倒是爱管闲事!”
林岁晚讪讪道:“同窗之谊,怎么能算闲事呢。”
韩瞻鼎意有所指道:“确实不算闲事,不过想要伸冤,还是得先找到尸骨才行。”
人命官司,总得要找到尸首才能击鼓报案,蓝舽直坠涯半年,到如今衙门里记录估计还只是失踪呢。
几个娃娃写完功课后各自离开,临走时,韩瞻鼎又强调一遍保密问题。
接连几日,众人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回家的时候回家。
韩瞻鼎让甲一带着人去惊涛涯搜寻,有什么进展都会及时传消息回来,五个小娃娃因为保守着同样的秘密自然而然地成了一个小团体,颇有开蒙院朋党之嫌。
望海书院七日一休。
燕王府的暗卫办事极有效率,临近休沐日的时候,终于传消息说寻到了蓝舽直的尸骨。
韩瞻鼎他们决定趁着休沐的时候过去确认。
惊涛涯外的礁石滩连艘小渔船都过不了,想要下到涯底,只能攀着峭壁往下爬。
林岁晚蹲在峭壁顶端往下望,看着汹涌的浪花,狰狞的礁石,只觉得眼花头晕。
韩瞻鼎赶紧将她提溜了回来,吩咐甲一拴上绳索再下去。
蓝舶铮哆嗦着唇,不知是忐忑还是紧张,躬身对甲一等人见了礼,声音呜咽道:“有劳几位壮士了。”
林岁晚突然有些难受。
蓝胖子之于蓝舶铮,应该就相当于祖父之于自己。
林岁晚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要替祖父收敛尸骨……,不!不能想!
林岁晚也不敢再想,因为只光是想一想,她就难受得心口发疼,心酸得险些落泪。
甲一和两名暗卫在腰上拴了绳索,从最为低矮的一处断崖慢慢往下攀爬。
霍正北和赵华维大约也受蓝舶铮感染,都不是太好受,沉默片刻后,赵华维第一个受不了,他故作轻松地对霍正北道:“我和小外甥女今日出门的时候父亲和姑父可是盘问了好一阵子,还亲自将我们送去了燕王府北院,好像我们是在骗人似的,你呢?你小叔就没盘问你?”
霍正北撇嘴道:“燕王府公子邀约,我小叔高兴还来不及呢,生害怕我失礼怠慢,夜里拉着我叮嘱了大半宿。”
几个小娃娃能来惊涛涯一趟找的借口就是燕王府公子邀约,约他们一起去春游,只是都没说是来惊涛涯春游,春游的主题是替枉死的冤鬼收敛尸骨。
吹了大半个时辰的海风,林岁晚双丫髻都快吹散的时候,甲一和一名暗卫才终于抬着一具用白布包裹着的尸骨爬了上来。
几个小娃娃倒是都胆大得很,对着尸骨行了礼,说了句“冒犯”后,竟然都好奇地凑过去瞧。
在海水里泡了半年,尸体早就腐败不堪,衣裳布料却还勉强能分辨出几分原样,身上佩戴的玉佩扳指也都还在,并未损坏多少,因此想要辨出身份也很容易。
蓝舶铮看着那雕花玉佩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膝盖一软,普通跪在地上,悲怆道:“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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