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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泗泉起身站在那,想了想忽然又坐了回去。

徐骏奇怪道:你不跟去瞧瞧?

谢泗泉翘腿坐在那,吩咐下人道:去,给贺老板报个信儿,再派辆车,送他去盐场那。

徐骏嘴角抖了下,看向他,谢泗泉也看过来,挑眉道:看我做什么!孩子也不能只我一个人管是不是,他贺东亭也该尽尽义务。

盐场。

谢璟带九爷一行人去了盐场,黄先生和白明禹随行,黄先生在写一本地质风貌相关的书,见了天车啧啧称奇,每次都想头一回瞧见一样,不住围着仰头去看。

白明禹在盐场干了三天活,倒是懂了不少规矩,陪着一同挑选了盐货成色,订下数目。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谢舅舅(幸灾乐祸):来来,老贺,该你了!

贺东亭:啊?

第140章 桂花香包

谢璟在盐场的时候,并不避讳称呼,平时怎么在东院称呼众人,依旧同样喊着。

谢璟找了盐场的一个把式,请他过来专门带着黄先生在周围看一看,对他道:若先生有什么需要,你代我拿给先生,切勿怠慢。

把式答应一声,带着黄先生去了外面场地。

谢璟又对九爷道:爷,这里有二少在,不如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瞧瞧。

九爷点头,跟他过去,天气微凉,地上石板路因盐工常年往返被踩得光滑,还有一些散落的盐粒。谢璟伸手过去扶了一下,低声道:小心。

九爷步子很稳,谢璟伸了手过来他就握住了手腕,并未松开。

谢璟带九爷去了会客室,那里摆了水台,硕大的石头砌成上下两层石池,养了些碗莲,有水流冲下,水声清脆,落在池子里水珠溅起滚在莲叶上,里头养了九尾五彩锦鲤摇头摆尾地正在游着,生机盎然。

大约是因为这一池水的关系,房间里都去了几分热气,没有刚才雾气蒸腾的感觉。

谢璟倒了茶,放在九爷身旁道:爷,这里没有往日常喝的那些,不过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九爷接过喝了一口,赞道:好香。

谢璟道:爷喜欢这个?这是附近茶园里采的,正好过两天又要下一批新茶,我这就让他们去弄些好的来备着

九爷伸手握了他手腕,拽着靠近了,鼻尖在他袖边微微闻了下:我说你身上,好香,用了什么?

谢璟疑惑,自己抬手也闻了会儿,这才才边缝里找出一点谷粒大小的桂花,笑道:不是我,是它,肯定是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有盐场管事陪着贺东亭过来了。

谢泗泉为贪图凉爽,门窗做得很大,夏天的时候更是拆了木窗透气,这会儿虽然木窗完好,但只隔着一层玻璃也瞧得清楚屋内情形。贺东亭抬眼看到,只觉两人动作亲密,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盐场管事站在门外高声回禀:少东家,贺老板来了!

谢璟道:请!

管事这才推开木门,恭恭敬敬请了贺东亭入内,拱拱手自行离去。

贺东亭进来之后也是第一眼瞧见了水台,夸赞了几句:这里倒是精致,用了些心思。

谢璟也给他倒了茶,问道:父亲来这么多天,舅舅没带您来过盐场?

贺东亭被他这一声称呼哄得已经只知道笑了,接过茶:之前陪着黄先生来过一回,只是没进来这里,你舅舅说这是谢家人才能进的地方,托你的福才能进来瞧瞧。最后说的带了笑意,这里本就是会客谈生意的地方,谢泗泉瞧他不顺眼,故意找茬刁难罢了。

谢璟道:下回您找二当家,舅舅这家主当的委实有些任性了。

贺东亭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帮谢泗泉说了几句好话,生怕他们舅甥之间出现嫌隙。

贺东亭对盐场生意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一心来陪伴儿子,眼神落在谢璟身上的时候满是慈爱,谢璟说什么他都认真听,做什么都抢着帮忙。

谢璟道:父亲坐着就好,我自己能行。

贺东亭站在一旁走了两步,小声问他:这么多工作,不然我替你找个秘书怎么样?我身边有几个年轻人挺不错的,想的周全,办事也利落,还懂洋文。

谢璟道:这些我也会。

贺东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谢璟放下一本整理好的册子,打断他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但这些不是很难,还不用找人分担。而且我以前在九爷身边的时候,也是做这些工作,能顾得过来。

贺东亭看看了九爷又看向谢璟,问道:哦,璟儿之前,是白先生的秘书吗?

九爷轻笑一声,点头道:算是。

算是?

嗯,璟儿还做许多其他的,十分能干。

在北地的时候,也是文职?

说不准,有些时候我外出,也会带他一起随行,具体做些什么要看当时的安排了。

贺东亭对北地的事同样很感兴趣,追问了许多,自从谢璟回来之后就几乎被谢泗泉独占,他连见一面的机会都很少,难得今日有相处的机会,聊得很是尽兴。

过了一会,有人送了一个木托盘过来,上面是一只空的香袋,还有一捧干桂花。

贺东亭虽在跟白九说话,但视线还是落在谢璟身上的,见他忙碌,问道:璟儿要做什么,我帮你。

谢璟摆摆手,道:不用。

他装了一小袋干桂花,袋口用红绳打结,装好了就递到九爷手边。

九爷要接的时候,谢璟略微抬手:爷,我跟你换。

九爷拿了身上的一只绣着白梨花的香袋给了他,换了他手里的桂花香袋。

谢璟大大方方系在自己身上,他今日穿了一身鸦青色衣裳,白色的香袋和玉狮子坠儿绑在一处,晃动下很是显眼。

贺东亭视线一直追着谢璟的手,停在了那枚白玉狮子坠儿上,再抬眼看向一边,果然,白九衣摆上也有枚一模一样的。

贺东亭一时间手里的茶都忘了喝。

白家要谈盐货生意,还要在盐场待一段时间。

贺东亭提前坐车回了谢府,直奔谢泗泉的院子。

谢泗泉这会儿也不病了,坐在那翘腿晃动,一边逗弄一只养在笼子的鹩哥儿,一边抬眼瞧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人,笑道:怎么,不多在盐场陪陪璟儿?他可是头一回自己谈生意,你这个当爹的也该在一旁多提点些才是。

贺东亭见他如此,也明白过来:你今日分明是故意的!

谢泗泉挑眉:什么故意啊?

你故意让人送我去盐场,让我瞧见他们你这样不对,你得管管啊。贺东亭面上略显焦灼,为难道:璟儿还小,这要跟了白九,万一他想成家了怎么办?唉,早知如此,就不让你带他来西川。

谢泗泉冷笑一声:我西川又如何!

贺东亭有些旧式思想,但又不敢当着谢璟的面说什么,只小声跟谢泗泉嘀咕:我觉得你教的不好,现如今,跟你一样了。

谢泗泉本来也不赞成谢璟和白九,但听见这一句,眼睛立刻就眯起来。

贺东亭满面愁容:你当年和徐骏,闹得满城风雨,这已经够离经叛道了,如今怎么孩子也带成这般性子啊

谢泗泉本来还想张口骂架,忽然就不生气了,抚掌笑道:你教的像你,我教的像我,如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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