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刚 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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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是跟着去了,要不然她?的命运跟上辈子有?了如此多不同,不知道会不会再突然冒出这样的危险。

夜色深了,言昳也瞧不见溪水中的自己?了,只看得见天上的月亮落在了溪水里,她?捋了一下头发:“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总不能在这儿把衣服也洗了吧。”

她?起身,桃花坡下,灵谷禅寺里似乎有?来来往往的人打着灯找人。

应该是找她?,而不是找白瑶瑶了。

山光远把那件深灰色棉布长衣脱下来,给她?擦了擦头发,点头道:“你、先……回。”

言昳想了想,同意了。山光远真跟个?百宝囊似的,从袖中拿出一根蜡烛,交给言昳。

言昳拿着蜡烛:“又没火,干嘛。我、我不怕黑。”

山光远:还逞强呢。

山光远弯腰,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小短刀,又从腰带里拿出一颗小火石。

言昳拿着蜡烛给他鼓掌:“以后野外生存,别?人带锅带刀,我带你得了。”

他端住她?乱舞的手腕,把蜡烛稳住,而后靠近蜡烛芯子,刀面?在火石上快速一刮,芯子竟然直接就被火苗点燃。言昳不傻,也知道他这点小招式,小技巧,明显就是艰苦生活锻炼出来的。

他两手护着蜡烛的一点火苗,轻轻吹了一下,蜡烛点的更亮。

言昳哇了一声,像是对着生日蛋糕捧场。

她?盯着火苗,鼻尖圆柔可爱的弧度被火光勾勒。

山光远抬眼看向她?,盯着她?双眸里跳跃的两个?小火苗。

言昳就打算这样秉烛回去,山光远叹气,拿走蜡烛,又拽了拽她?衣袖,将她?衣袖盖住手,才又把蜡烛递给她?。

言昳恍然大悟:“哦!我懂了,这样就不会被烛油烫到手了。”

她?半干的头发没有?再束起来,就垂在肩膀上,言昳小心捧着这团烛火,对他潦草的招了一下手,就慢慢往桃花坡下走。

他只看到她?的轮廓与发丝被烛火照亮,人渐渐走远。

而言昳走到一半,不知怎么的,站住脚忍不住回头去看。

她?没想到山光远还站在溪水边,望着她?,身后是在月光下像雪似的桃花林,他似乎在用目光守着她?走远。

一阵夜风吹拂,他那粗衣的衣摆被风吹起,还有?无数被风吹动的落花花瓣,风卷席着花瓣,像是把他也卷入了花海,沾满了他肩头与发顶,而后落在她?刚刚沐发的溪水里。先前还能瞧见他模样的溪水,被落花覆盖成了一条波光粼粼的白绸。

他眉目看不清晰,衣着打扮也简素,人并不出彩,像是一株花海里巍然不动的松树。

但他注视着她?的目光,竟让她?有?几分心安。

山光远也看到她?转过头,那点迷曳的烛光照亮她?面?颊。言昳向来意志坚决,此刻脸上竟然有?几分飘忽茫然。

风起来,她?连忙伸手护手里的烛火,发丝被风吹乱。

山光远以为她?怕黑,对她?摆手,要她?小心点看路。

言昳似乎勾起了一丝笑容,转过身去,秉烛夜游的散仙般,裙摆如帷幔飞舞,朝坡下漫步走去。

白家的车马附近,不一会儿响起了一片喊叫:“二小姐找到了!找到了!”

白旭宪连忙从禅房中跑出来,就看到了湿着头发的言昳,他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跑下来,一把抓住言昳的胳膊:“昳儿,你跑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言昳委屈道:“也没人管我呀,我就是自己?走回来的,然后迷了路。然后我看到有?一条小溪,就想把头发上沾的血都?洗干净。”

白旭宪:“血?!什么血!昳儿——你衣服上怎么都?是血!”

言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脸上的担心不是假的。她?心里有?几分复杂: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快的变化?,一个?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多副面?孔。

白旭宪伸手摸着她?脑袋,显然是发现她?脸上有?清洗过的血痕,想要检查她?是不是头上受了伤。

“是昳儿妹妹保护了瑶瑶,当时正要有?发狂的马匹奔过去,有?一人杀了马,就给抱着瑶瑶的昳儿妹妹溅了满身的血。”梁栩朝这边走过来道。

他看到言昳,伸手也想去摸摸言昳的脑袋,言昳却扑到白旭宪身边:“爹爹我真的没受伤,都?是那个?马儿的血,我觉得受不了,就在溪边洗,可能就耽误时间了……我真的没事!”

白旭宪捏了捏她?胳膊和?手,半晌才吐出一口气:“不要再乱跑了。你都?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事。快去,回马车上去,你阿娘担心极了你。”

言昳乖巧点头,往车驾旁走去,而她?路过白瑶瑶的车驾,忽然将脑袋伸出来,对言昳喊道:“二姐姐,你没受伤吧!”

言昳哪怕洗净了头发,也看起来有?些狼狈,她?走过白瑶瑶的马车旁边,车马附近的煤油灯照亮了她?侧脸,言昳表情冷淡,摇摇头就走开了。

白瑶瑶对着她?背影道:“谢谢你救了我!”

言昳没理她?,甚至都?没抬手表示不客气。

白瑶瑶双手扶着窗框,下巴搁在手背上,小声又顿顿的道:“……以及,对不起。”

言昳终于停住了一下脚步,但又迅速迈步,往自己?的车马走过去。

她?登上车之后,黎妈连忙大惊小怪的又给她?检查一遍有?没有?受伤,李月缇靠着车边又在看书,只是跟她?对上了个?眼神。

李月缇似乎一下子就明白——这孩子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呢。

李月缇松口气,使唤黎妈道:“做什么呢,还不快去给她?拿两件衣裳,她?的箱子不是在车上么,必然装了一两件备用的衣裳,再不换上要风寒了。还有?热茶!”

她?自己?又拿一床铺在膝头的羊绒毯子将言昳裹住:“你这脾气,在外头洗什么头发。马上就回程了,脏点也比冻坏了好。”

言昳换了身简素的淡紫色衣裳,把自己?包在毯子中。李月缇从车上的小漆盒拿了柄细齿梳子,给她?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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