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第210节(1 / 2)
然而此刻手握着屛玉县大权的杜仪也不好受,他无心玉屏县,只想在这里修生养息一段时间,哪里晓得白亦初竟然将这大权交托到自己的手里来,心中实在是自责难当。
倒是手底下的陈正良劝着:“是小霍将军的一片心意,少主如今择决艰难,怕是小霍将军也看在眼里,斗胆替少主您做了这个决定。”
姜玉阳也附和道:“正是,如今齐豫两州战火已起,全磐两州又俱毁,天下老百姓正是惶恐之际,少主您如今又有公孙与霍家两门猛将在跟前,还有何所惧?”
“我不是怕,我是怕战起百姓寒苦。”杜仪即便早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也是从小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试想当时也算是太平盛世了,可他们这些底层庶人仍旧过得不如意,若真再起战火,那天底下将是真真生灵涂炭,没有一点活路了。
陈正良一直觉得杜仪有贞元公的仁德,但这父子俩都少了些杀伐果断,若是如此妇人之仁,将来怕也难成大事也,要步贞元公的后尘啊!
可是将他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急得不行,只揪着下巴底下的几抹白须,“少主啊,老朽总共撑死了也就活个三万天,这已经将近大限了,就不能让我陈某人闭眼前,看一看这天下盛世如何?”
他
是个急性子,长吁短叹,见杜仪没个反应,只有指着这屛玉县,“天下如何治理,这屛玉县就是现成的例子,许多律例老朽和诸公都瞧过了,到时候少主您照搬就是。猛将,您要,有!霍小将那样子,简直和当年他爹一个模样,再有公孙家的四个小儿郎,哪个上阵不得以一敌百?”
姜玉阳怕他将人逼得太过,又见他情绪比心怀愧疚之心的杜仪都还要激动,只一把将他给强拽了出去。
老头还不满,“姜家小子,难道我老头还说错了不是?”
姜玉阳则安抚着,“我瞧少主这样好,重情念旧!将来若真是功成名就,即便我们不求什么富贵荣华,但也好歹能保半生平安。”
他这话,倒是一下提醒了情绪颇为激动的陈正良,忽然想起了那些开国元勋们的惨痛下场,一时也是干咳了一下,“姜家小儿,你不可胡言。”但一头又摸着那下巴的几根白胡须,自省起来:“或许,的确需要些时间给他考虑。”
“正是该这样,赶鸭子上架,也得有个过程,更何况少主对于周姑娘和白公子是怎样的感情,您该清楚,这如今权力是白公子自己给的,少主心中本就有愧,您还这样催促他做决定,实在是不妥当。”别人不知道,但姜玉阳清楚得很。
当年周梨救了他,后来白亦初又和周梨拿命换了他的命。
当然,这些年来,少主能活下来,替他付了性命的人不在少数,但叫他记忆深刻,叫他有了这后来这如今的,是周姑娘和白公子。
所以杜仪能理解少主对他们的感情,和杜屏儿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已是当自家手足,如此自然也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不过让姜玉阳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小孩童,带着那一帮朋友,真将这屛玉县治理得如同世外桃源。
姜玉阳想,这大概就是贞元公所预想的盛世吧。只有长幼有序,尊卑不是出身的贵贱而分,女子不必拘在后院里缠花浣纱,也可踏出大门来。
第98章
一时想起这城中种种便宜之物, 皆是出自那远在临渊洼的陈慕之手,便朝陈正良叫道:“陈老,您家中有这样一个宝贝, 实在不该藏匿着,我听闻他同阿梨做了个什么手镯一样的弩箭,那咱们若是有足够的料子, 他是不是可一人一手?”
说起来,这陈正良也非是那无名之辈,乃芦州知府陈家祖父辈,便是当下芦州知府陈大人,也要唤他一声叔父。
只因他年少时候追随着贞元公,后又为那兰台案子,生怕牵连了家里人, 做了个死遁, 从此断绝这关系。
家中除了陈慕他父亲这一辈子,往下的小辈们,都皆不知还有这样一个亲戚所在。
也是如此,当日他们路过临渊洼之际,陈慕见了也当是个陌生人来瞧,并未放在心上,只去和那杜仪见了礼, 便又一心钻研他那一堆破铜烂铁。
陈正良也是把这个小辈给忘却了, 眼下叫姜玉阳给提起,顿时喜开颜笑的,“我陈家祖上荫庇, 得了这样的子弟,等寻个好时机, 我也该写信回去与我这些个侄儿们,好好说道说道。还有我们陈家虽是比不得你姜家,但三瓜两枣,我陈家也是能拿得出来的。”主要,也好让这陈慕不必躲躲藏藏的,家里知晓就知晓,有自己这个老辈子护着,他爹难道还敢继续阻拦他不是?
更何况他做的这些个事业,哪一样不是帮顾着民生的?那自己在道路上行走运送货物的木流马,街道上自己摇旗子的路标等等。
反正这样的好东西,他做得这许多,叫着陈正良来讲,比他那老子做官的贡献都要大呢!
姜玉阳知道他老虽是一把年纪,但却是有几分顽童心的,最是爱攀比,如今见他又提起要陈家为少主大业做贡献,只好笑起来:“谁要你那个三瓜两枣,你还不晓得,澹台家那少主,如今是全力支持少主的。”
柳相惜是真真切切被何婉音刺杀过,甚至是还计划绑架的,但是都已失败告终了。所以他对于周梨那个先知梦,也是万分放在心上的。
因此在和白亦初挈炆他们总结出杜仪就是顾家那信里说的转机后,也是当机立断,白亦初把大权交给杜仪,他则愿意出这银子。
与其如同梦里一样,叫那何婉音给拿去了,倒不如现在自己就给拿出来,还是自己家赚得名声,而非那何婉音占了便宜。
所以眼下已经是发动了他澹台家的所有渠道,无论如何也要给陈慕弄来那些金属,总不能叫白亦初以后就穿着这一身儒衫上战场去。
那样阿梨不得担心死?
反正指望着临渊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一套像样的铠甲呢!
更何况,现在挈炆还日日催着陈慕要什么大些的碎石机,叫柳相惜来说,现在那几个小的将就用着就是了。
而当下陈正良听得姜玉阳的话,也是又惊又喜,颇为激动道:“天命所归啊!你说着老天爷都逮着给少主喂饭了,他还有什么可愁的?”
姜玉阳见他又开始老调重唱,决定不理会,抽身先跑了。
然刚到衙门口,却遇着一对衣衫朴素的主仆,正垫着脚尖往衙门里探,见了他,那个小厮装束的只上前打躬,“这位爷,劳烦您打听一个人。”
此刻已经是夜深,他两个一口的外地口音,却跑到衙门来寻人,倒是叫姜玉阳疑惑。又因见那小厮穿着洗白蓝圆领道袍的主人也同自己见礼,便回了一个,“两位自远而来,是想找谁?”
那小厮见此,忙示意他主人回话,但他主人似有些脸皮薄,张了张嘴没开口,于是把这小厮给急得,只忙道:“公子,我们找一个叫萝卜崽的。”
原来这对主仆也不是旁人,正是那年白亦初在上京中状元时候认识的珑州考生段少白和他的小厮四饼。
四饼的意思,叫他家公子直接找白公子就是。哪里晓得他公子觉得白公子
也不是特别熟悉,不大好意思。
于是他久见段少白不肯开口,只能提起自己和萝卜崽的兄弟情义来。
但不曾想,如今萝卜崽也是个快要弱冠的少年了,在这屛玉县也算是小有名声,八面玲珑,哪一方事宜他都能帮个一二。
所以姜玉阳自然晓得他,当即只笑道:“原来两位是萝卜崽的知交好友啊,既如此先请。”
但也不好直接请了去衙门,只在衙门对面的茶楼里喊了茶,打发一个衙役去找萝卜崽来。
四饼是个自来熟,不然当初也不会跟着萝卜崽一起帮周家接送客人了。
席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涓涓而谈,那段少白则一脸尴尬地在桌子底下踹着他,但丝毫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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