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 2)
齐意诚实地点头。
不说还好,齐忌一提,顿觉饥肠辘辘,再不吃饭就要死掉了。
齐忌看他眼巴巴的表情,喉间溢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却升不起责怪的心情。
他站起身,把客厅的顶灯打开,炽热而明亮的光源填满整个房间,将夜幕降临带来的孤寂氛围一扫而空。
想吃什么?齐忌走到厨房中岛,打开冰箱回头问。
齐意眼神发亮:哥,你会做饭?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齐忌一路到厨房。
保姆做的。齐忌把冰箱里的芦笋炒鸡肉、红烧鱼和烧茄子一盘盘端出来。
房子里的卫生有保姆定期来打扫,她也负责给齐忌做饭和定期采购牛奶、水果等食品。
因为齐忌回家的时间不定,保姆做好饭后一般放进冰箱里保鲜。
哦。齐意失望一瞬,又因为很快能开饭兴高采烈起来。他就奇怪嘛,齐忌怎么可能会做饭。
三个菜都是今天新烧的,即使已被冻到无菜色,也能看出它们刚出锅时挺好吃的。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主食。这个天气煮好饭放在锅里过,几个小时就容易坏,而且煮个饭又不要多少时间,保姆跟齐忌交代一声吼就没煮了。
齐忌拿碗的手一顿,他当时应了,却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刻没有米饭造成了困难。
我下点面条。齐忌从储藏柜里翻出一包面条,动作十分生疏和不确定。
煮饭是怎么煮的?齐忌放弃研究电饭煲复杂的按钮。但是面条应该有个锅,加水煮开就行了吧?
他从未下过厨,但是有一个嗷嗷待哺的齐意在旁边等着,齐忌觉得下厨不是问题。
我来吧!齐意从齐忌手上夺下了那包面条,哥你吃过了吗?他连齐忌烧开水都没见过啊!不敢叫对方煮面条。
齐忌没作声。
齐意也没在意突然的安静,自顾自下了两人份的面条。
齐忌目光沉沉地凝视齐意熟练的动作:加水,烧开,热水下面,软了半截后拿筷子搅一搅记下了整个流程。
正如齐意知道齐忌从未下过厨,齐忌也很清楚齐意在家的时候完全不会做饭,就是进厨房也是缠着孙姨问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齐意把素面起锅盛成两碗拿出厨房时,齐忌正在热菜。只听微波炉叮一声,最后一盘烧茄子被端出来。
热气腾腾的菜肴恢复了诱人的光泽,散发着好闻的香气。
齐意干饭时向来专注得可以,他认真吃饭时浑然不觉齐忌根本没吃两口,全程在盯他。
哥你干嘛不吃?他对食物很敏感,吃完一抬头就看见齐忌碗里还剩大半碗面。
嗯。齐忌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就着齐意吃掉大半的三盘菜,把剩余的食物都包圆了。
这下换齐意看他。
真好啊。
他们两个人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完了,没有浪费引起强烈舒适。
最主要的是,他和齐忌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两端,不受任何打扰,相安无事地享用了一顿称得上美味的晚餐。
齐意对待食物很认真,对待齐忌也很认真。
这就是最好的事了。
吃完晚饭后,齐忌把鱼骨等倒入厨余粉碎机,又把脏的盘碟碗筷统统放进洗碗机。
他干这活儿时动作不急不缓,有种从容不迫的意味,不像在干让大多数人觉得痛苦的家务,就只是平平常常地处理常规事项而已。
工作时如此,读书时如此,做家务时也是如此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在掌控中。
齐意瘫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视线越过中岛望向齐忌的背影:这样的齐忌好居家啊!心动!
小意,你回来后坐在钢琴凳那儿做什么?齐忌就像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嗯?哥,好像很久没看过你弹钢琴。
你想听?
齐忌擦干手指,走到客厅中。
从齐忌迈出厨房后,齐意站起来,黏在他身后,齐忌一回头就对上一双饱含渴望的眼神。
齐忌嘴角勾起。
有关钢琴的往事却不算一段十分美好的故事。
如实地说,他小时候并不太在意这个弟弟。
齐雍和对他期望很高,他每天除了在学校上课,还要额外学习英语和数学,有空隙得练习钢琴优秀是一种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完成得很好,但他每天都过得很累。
其实也还好,习惯了,精神有一点倦怠,但真要让他停下来什么也不干,那也并不能让他有多自在。
只是好不容易结束学习,回到家以为能有一点喘息空间,却要听弟弟哭闹着不肯学钢琴,他难免地,会感到烦躁。
齐忌是个实干派,没有抱怨,直接上前把齐意提到钢琴凳上,问:哪里不会?
圆脸的钢琴老师在旁边笑得很不好意思:你弟弟就是耍赖不肯练了,我打算等他发泄一下
齐意瞅她一眼,哭得更大声了,一对桃花眼那时还很圆,通红一片,可怜又可爱。
别哭了。齐忌忍不住揩了揩他的眼角,心下叹息。
他还记得齐意是因为看他弹钢琴才想学,于是这样哄人:你不是想学我弹钢琴么?别哭了,哥哥教你。
一声哥哥教你贯穿了十多年,后来还有诸多变体,比如哥哥给你哥哥帮你。
神奇的是,那明明也是齐意第一次从齐忌口中听到承诺,抽抽噎噎的小哭包竟然真的停住哭泣,眨着一双被泪水浸润得亮晶晶的眼睛,全心全意望着齐忌。
哥哥、嗝、教我。
齐忌看一眼琴谱,老师正在教齐意莫扎尔的《回旋曲》。
他带着齐意顺了一遍。
这首曲子对左右手的要求不一样,左手要弹得均匀,右手从弱到渐强,齐意把握不好节奏,弹得一板一眼,不要说左右手作出区别,连准确踩中节拍都做不到。
齐忌又盯着他过了两遍,仍然没什么长进。
齐意说什么不肯弹第三遍,缩手闭着眼,眼角又要溢出泪花,等待哥哥的责骂。
但是
齐忌低头看见齐意头顶的发旋,目光柔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本以为齐意是耍赖不肯学,却发现弟弟已经能弹下整首曲子,只是弹得还不够好,缺乏大量练习。
齐忌确实不能理解他们都有江允的基因,齐意的音乐资质怎会如此平庸,练习了三遍还不能举一反三,纠正演奏。
但这又不是齐意的错误。齐意明明在努力,却被逼到急得哭,那肯定是老师的错误,过于揠苗助长。
齐忌对齐意说:小意,没关系,弹得很不错,再继续练。
齐意一下子抬起头,眼底亮晶晶的,满是雀跃和信服。
他又很快乐地投入练习了。
徐老师,我弟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对他要求宽松一点就可以了。齐忌转头对音乐家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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